第208章 失而复得(1 / 2)
青石板上的血珠还在顺着缝隙蜿蜒,黄春右垂落的指尖忽然抽搐了一下。
众弟子的刀剑在晨风中嗡鸣,数十道寒光交织成网,直取他心口。
他却忽然笑了,那笑声混着血沫从嘴角溢出,在利刃及体的刹那,竟缓缓闭上了眼。
第一剑刺穿肩胛时,剧痛让他浑身一颤,却仍是那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更多的刀剑接踵而至,冰冷的金属穿透皮肉的声响此起彼伏,像极了当年在曹县老家听惯的杀猪刀入肉声。
他能感觉到生命随着血液一同流逝,意识却飘回了那个被羞辱的午后。
那日玉器店前的阳光格外刺眼,李文星月白道袍的袖口扫过他肩头,玉冠在鬓角晃出冷光。
“我说了,你进不了全真教。”
少年郎的嘲讽混着围观者的哄笑,像针一样扎进耳膜。
他攥紧拳头,指甲嵌进掌心,却只能看着女友嘲讽自己后又向李文星讨好,狠狠击碎了他的自尊心。
田野间的风带着麦芒的涩味,他跌跌撞撞地走到田埂上,脑海里反复回放着那一幕。
凭什么?凭什么那人生来锦衣玉食,就能随意践踏他人尊严?凭什么相恋三年的女友,在他受挫时头也不回地离去?
泥土被拳头砸出深坑,指节磨破的血珠渗进黑土,他终于忍不住伏在田垄上大哭,哭声被风吹得七零八落,像个被撕碎的布偶。
“男儿膝下有黄金,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苍老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时,他惊得翻身坐起。
不知何时,一个灰袍老头已立在身后,褶皱的袖口沾着泥土,却连脚步声都未惊起一只蚱蜢。
那股若有似无的压迫感让他喉头发紧,仿佛整座山都压在背上。
“前辈……”他慌忙抹掉眼泪,指尖还在颤抖。
老头蹲下身,浑浊的眼珠在他脸上转了转:“想不想报仇?想不想让那小子跪在你面前磕头?”
黄春右一怔,随即苦笑:“前辈说笑了,那是全真教的人,我拿什么报仇?”
“全真教又如何?”老头忽然笑了,露出缺了半颗的门牙,“他不过是个弟子,你若进了全真教,有的是机会。”
“可他说我进不了……”
“他一个弟子罢了,说了不算。”老头从袖中摸出个油纸包,展开后是支通体血红的人参,参须在风中轻轻颤动,“你离宗师只差临门一脚,这是三百年野山参,吃了它,宗师境不过是水到渠成。”
那人参的异香钻入鼻腔,黄春右的心脏狂跳起来。
他接过人参,连忙道谢。
当他再次抬头,老头已消失在晨雾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他捏着人参的指尖发烫,并未在意,只觉得遇上了世外高人。
而复仇的火焰在眼底熊熊燃起。
后来在酒店那晚,李文星逼他让房,谢机的偏袒像根刺扎进心里。
他独自走在街上,冷风灌进领口。
路边被月光镀成银白,他踢飞脚边的石子,委屈像潮水般涌上来——凭什么自己寒窗苦读武道,却要被出身优越的人随意欺压?凭什么长老的公道总向权势倾斜?
就在他踢飞一个石子时,转角的阴影里忽然走出那个灰袍老头。
月光勾勒出老头袖边若隐若现的血色玫瑰刺绣,黄春右却只顾着冲上前:见过前辈!
受委屈了?老头看着他发红的眼眶,声音像淬了蜜的毒药,想不想报复他们?让那些傲慢的人磕头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