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流沙城庆功(2 / 2)
“是魂脉殿的秘录!是当年的镇殿秘录啊!”阿吉祖父踉跄着凑过来,枯瘦的手指轻轻摸着兽皮卷的边缘,指腹都在发抖,“我小时候听祖父说,王城陷落前,最后一任城主把沙族的秘录藏在了魂脉殿的石柱里,用沙凰印的灵光封着,只有合族之日才会现世!没想到真让我们找到了!”阿木小心翼翼展开第一卷兽皮卷,上面用古沙族的朱砂文字记载着沙凰印的全用法,除了净化邪力,竟还能催发生灵——将印按在干涸的泉眼上,能引出地下水;按在沙地上,撒上种子就能让沙棘一夜发芽。
巴图迫不及待展开第二卷,刚看了几行就激动得一拍大腿,石斧都从腰间滑了下来:“是合族仪式的记载!要在魂脉殿举行,用东西部的灵脉石各一块,嵌在沙凰印的凹槽里,再借着正午的阳光激活,印身会发出金光笼罩整个城池,这样东西两脉的灵脉就彻底通了,再也不分彼此!”他指着卷末的彩绘图画,画面上东迁的先祖正捧着块灵脉石,“你看!这画里的灵脉石,就是我一直带在身边的这块!跟着我走了三十年,磨得都包浆了!”
阿木拿起那枚玉佩,玉佩是淡绿色的软玉,触手温润得像有温度,正面用阴刻手法刻着“流沙”两个古字,笔锋遒劲。凌汐将清灵杖的灵光凑近玉佩,玉佩突然亮起柔和的绿光,映出一行极小的朱砂字:“沙族王城,本名流沙,灵脉汇聚,生生不息。”“原来咱们的王城不叫黑沙城,叫流沙城!”阿禾凑过来,小手指着玉佩上的字,眼睛亮得像星星,“流沙城!比黑沙城好听多了!”族人们立刻交头接耳,“流沙城”三个字在人群里传得越来越响,到最后,所有人都齐声喊了起来:“流沙城!我们的城叫流沙城!”
回到庆功台时,夕阳已经斜挂在沙丘上,把天空染成了橙红色。阿木站在台中央,高高举起那枚流沙玉佩,绿光在夕阳下格外醒目,声音传遍全场:“先祖留下的秘录说了,咱们的王城本名流沙城!三天后的正午,就在魂脉殿举行合族仪式,用东西部的灵脉石激活沙凰印,让两族灵脉彻底合一,从此咱们都是流沙城的人!”台下立刻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喝彩,巴图大步走上台,从腰间解下个油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是块鸡蛋大的灵脉石,石身泛着温润的淡褐灵光:“这是东部的灵脉石,跟着我东迁三十年,今天终于能回家,嵌进沙凰印里,让流沙城的灵脉更旺!”
夜幕降临时,庆功台的篝火燃得比傍晚更旺,火苗蹿得比人还高,把每个人的脸都映得通红。族人们围着篝火唱歌,巴图坐在火边弹着东部的沙胡琴,琴身是胡杨木做的,琴弦是韧草纤维拧的,琴音粗犷又带着温情;凌汐坐在他身边,吹着清灵殿的竹笛,笛声清脆如泉水叮咚,和沙胡琴的调子凑在一起,竟格外和谐动听。李岩和冰璃坐在不远处的草席上,看着孩子们围着篝火追逐打闹,冰璃嘴角难得勾起抹浅笑,指尖转着冰魄玉:“等流沙城建好,这里就真成西漠的乐土了,再没有邪祟敢来作乱。”李岩举起陶碗和她碰了下,酒液晃出细碎的光:“玄剑门的师兄传讯说,缺人手就吱声,筑城、守关,随叫随到。”
阿木和巴图坐在篝火最旺的地方,手里都捏着半块流沙玉佩——玉佩能拆成两半,正好分作东西两脉的信物。月光洒在玉佩上,映出两人交叠的影子。“三天后的仪式,要把族里所有老人都请来。”巴图喝了口沙枣酒,酒液顺着嘴角流到下巴,他也不擦,“让他们看看,先祖的愿望实现了,东迁的族人回来了,流沙城要重立了。”阿木点头,望向魂脉殿的方向,那里的灵光比平时亮了数倍,活沙砖垒的地基在夜色中泛着淡金微光,像条沉睡了百年、即将苏醒的巨龙。
半夜时分,族人们渐渐散去,篝火余烬还在泛着暗红的光,偶尔“噼啪”响一声,溅出点火星。阿木独自走到魂脉殿前,伸手抚摸着刚夯好的活沙砖地基,砖缝里已经冒出细小的沙棘嫩芽——是白天洒的沙棘种子,被活沙的灵气催发,悄悄钻了出来。凌汐提着盏竹灯笼悄悄走来,灯笼光映着她的侧脸,递过块还带着余温的沙枣饼:“还在想流沙城的事?”“嗯,”阿木咬了口饼,甜香混着麦香在嘴里散开,“在想流沙城的样子——有能容下所有族人的议事厅,有孩子们练沙晶术的训练场,城墙上能晒沙枣,关墙外种满沙棘,风一吹就沙沙响。”
凌汐笑着点头,用灯笼光指了指魂脉殿的方向:“图纸我和冰璃画好了,议事厅的柱子要用东部最粗的胡杨,屋顶铺韧草编的席子,浸过清灵水,下雨不漏还能驱邪;族人居所的窗户都朝东开,早上能晒到第一缕太阳,屋里暖烘烘的。”她顿了顿,指着殿顶的天窗,“那里要建个高台,把流沙玉佩放上去,正午的阳光透过天窗照在玉佩上,整座城都能看到绿光,像先祖在护佑我们。”阿木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流沙玉佩还带着体温,暖得人心头发热:“凌汐,谢谢你。没有你,我们走不到今天,也建不起这座流沙城。”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族人们就自发忙活起来,准备合族仪式的物件。妇人们坐在帐篷前,用东部的韧草编仪式用的彩带,染成沙枣红和沙晶黄两种颜色,编好的彩带挂在帐篷上,风一吹就哗啦啦响;男人们扛着工具去魂脉殿,把活沙砖铺得平平整整,还在殿内洒满了沙棘种子,想让仪式时能看到新芽;老人们则围坐在篝火边,给孩子们讲沙族的历史——讲东迁时的艰辛,讲守着灵脉的坚持,讲先祖对合族的期盼。阿禾带着小巴图和几个少年,用活沙捏了个迷你流沙城模型,城墙、议事厅、训练场样样俱全,连城墙上的沙晶都嵌了碎玻璃碴,在晨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正午时分,阳光正好透过魂脉殿的天窗照在中央石柱上。阿吉祖父握着刻刀,在魂脉殿的石壁上刻下“流沙城”三个大字,刻刀落下时,活沙砖竟没有崩裂,反而泛起淡淡的灵光,字痕里很快冒出细小的绿芽。阿木站在殿门处,看着族人们陆续走进来,老人们拄着拐杖,手里捧着祖传的小物件——有的是东迁时带的陶碗,有的是刻着沙凰纹的木梳;孩子们穿着新做的兽皮衣,脖子上挂着沙晶小坠,走路都小心翼翼的;东部的族人抱着自己织的韧草席、磨的石斧,要把这些东西摆在魂脉殿的角落,作为两族合族的见证。
巴图捧着东部的灵脉石走进殿内,石身的淡褐灵光和阿木手中沙凰印的金光遥遥呼应。阿木握着沙凰印站在石柱前,族人们瞬间安静下来,连最调皮的孩子都屏住了呼吸,只听见殿外风吹沙棘的沙沙声。巴图将东部灵脉石轻轻放进沙凰印的凹槽里,阿木举起印,对准殿顶的天窗——正午的阳光刚好穿过天窗,精准地照在印身上。“沙族先祖在上!东西两脉今日合族,激活灵脉,共建流沙城!护我族人,佑我疆土!”阿木的声音在魂脉殿内回荡,巴图跟着念起古老的祷词,字句晦涩却充满力量,族人们纷纷弯腰鞠躬,神情肃穆得像在迎接新生。
沙凰印被阳光照到的瞬间,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凹槽里的东西部灵脉石同时亮起,两种灵光交织在一起,像两条金龙顺着石柱蔓延,很快就裹住了整个魂脉殿。殿内的活沙砖全亮了起来,砖缝里的沙棘嫩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转眼间就冒出了翠绿的嫩叶;殿外的地基也泛着金光,连远处刚夯起的城墙都被染成了金红色。族人们惊呼着抬头,看着金光笼罩的魂脉殿,看着殿外泛着光的地基,看着嫩叶在金光里摇晃,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却都咧着嘴笑,齐声喊着:“流沙城!流沙城!”喊声撞在戈壁上,传得很远很远。
金光散去时,魂脉殿的石壁上,沙凰图腾的纹路里竟长出了细小的绿叶,像给图腾披了件绿衣;流沙玉佩挂在图腾下方,泛着温润的绿光,将殿内照得亮堂堂的。阿木和巴图站在殿中央,看着族人们相拥而泣——东部的老人抱着黑沙城的老友,年轻人们拍着彼此的肩膀,孩子们手拉手在殿外追逐,踩得沙粒沙沙响。阿木低头看着掌心的沙凰印,印身的灵光比以往更温润,他知道,流沙城的故事,才刚刚开始——灵脉合一,族人同心,这方被邪祟侵扰百年的土地,从此再也不会沉寂,只会像流沙一样,生生不息,绵延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