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深渊，回响（2 / 2）

“我能感觉到它的恨意，”柳小雅的声音平静得出奇，“但更多的，是一种…悲伤。”

“悲伤？”林凡一怔。

“嗯。”柳小雅轻轻点头，目光似乎穿透了层层甲板，落在了那封印之门上，“那不是纯粹的毁灭欲望。在它的意识最深处，残留着一种仿佛失去了最重要东西的、永恒的…悲伤。它仇恨秩序，或许是因为…秩序夺走了它曾经珍视的某种‘混沌’的自由？或者…它本身，就是某个在‘秩序’与‘混沌’的战争中被扭曲、被遗忘的…悲剧产物？”

这个角度，是林凡从未想过的。他一直将“寂灭之种”视为纯粹的邪恶与威胁。但柳小雅因其与“源火”及遗迹本源的深度共鸣，似乎触摸到了那邪恶表象之下，一丝更加复杂、更加古老的…真相的边角。

“无论如何，它的存在对我们就是致命的威胁。”林凡沉声道，“同情改变不了它要吞噬你的事实。”

“我明白。”柳小雅收回目光，看向林凡，眼神坚定，“我只是觉得，或许…彻底净化它，甚至理解它背后的悲剧，才是真正消除这个隐患的…关键。而不是简单地加固封印，让它在黑暗中继续积累更深的怨恨。”

柳小雅的话，如同一道光，照进了林凡心中的迷雾。或许，他们一直以来的思路，都过于被动和防御了？面对这种源自规则层面的古老威胁，是否存在一种更加根本的解决之道？

外部的阴影与内在的抉择

就在这时，负责外部监控的“轨迹”传来了新的报告，语气略显古怪。

“指挥官，那个‘清道夫’观测站……有动静了。”

“什么动静？”林凡立刻追问。

“它……它向这片星域发射了三颗低能量、长周期运行的微型探测器。探测器的轨道……很巧妙，像是要建立一个长期的、多角度的监测网络。而且……它们散发出的扫描波，似乎……加强了对生命信息痕迹和文明活动熵增速率的具体分析模式。”

这个消息，让控制室内刚刚有所缓和的气氛再次紧绷。“清道夫”并没有因为之前的“伪装成功”而放弃监视，反而升级了监控手段！它们似乎要将这片星域，纳入一个更加精密、更加持久的观察体系之中。这无疑大大压缩了林凡他们自由活动的空间，也增加了暴露的风险。

内有不甘蛰伏的“寂灭之种”，外有步步紧逼的“清道夫”观察者。林凡团队仿佛置身于一个不断缩小的囚笼之中。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影虎打破了沉默，“必须在‘清道夫’的监测网完全形成之前，找到彻底解决内部隐患，或者…获得足以对抗外部威胁的力量。”

“或许……小雅的想法是对的。”林凡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们需要改变策略。从被动的防御和隐匿，转向…主动的探索和化解。”

“你的意思是？”水鬼疑惑道。

“第一，成立专项小组，由小雅主导，李教授和‘架构师’协助，尝试深入研究‘寂灭之种’的能量本质和意识结构，寻找彻底净化而非简单封印的可能性。第二，加速对‘晨曦遗迹’数据库的深度挖掘，尤其是关于星芒族的历史、它们与‘彼岸’力量的战争、以及……‘源火’的真正起源。我们需要知道，我们面对的，到底是什么。第三，‘逐星者’号的修复和升级必须加快，同时，开始规划对所在星系的初步侦察，摸清‘清道夫’探测器的具体位置和弱点，为可能的……主动干预做准备。”

这个决定，意味着他们将主动去触碰那两个最危险的“马蜂窝”。但在绝境中，有时候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深渊的回响，已然传来，他们不能只是捂住耳朵。唯有深入回声的源头，才能真正理解这黑暗，并找到…驱散它的方法。新的征程，在寂静中…悄然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