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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证据链闭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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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三刻,宫门将开未开。

靖王府的马车停在东华门外二十丈的街角,这个距离既能看清宫门动静,又不至于太过显眼。云芷坐在车内,手中紧握着那卷《罪己之绘》,素白衣裙在晨光中泛着澹澹的微光。她没有掀开车帘,只是闭目调息,但灵觉已经如同细密的蛛网,无声地铺向四周。

她能感觉到,宫门处的守卫比平日多了三成,且都是生面孔——不是轮值的禁军,而是龙骧卫。萧宸的动作很快,他已经开始调动力量了。

也能感觉到,宫墙之内,有数道隐晦的目光正投向这辆马车。有好奇,有警惕,也有……恶意。

就在这时,马车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马蹄声在马车旁戛然而止,然后是萧绝压低了的声音:

“云芷。”

云芷睁开眼,掀开车帘一角。萧绝骑在马上,一身玄色劲装,脸上带着连夜奔波的疲惫,但眼神锐利如初。他身后跟着两骑,都是靖王府的亲卫。

“你怎么来了?”云芷轻声问,“西山那边……”

“处理完了。”萧绝简短地回答,翻身下马,走到马车旁,“你要进宫?”

“是。”云芷将手中的画卷递出车窗,“我要面圣,呈上这个。”

萧绝接过画卷,没有立即打开,而是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色和眼中那不容动摇的决绝:“《罪己之绘》?”

“嗯。”云芷点头,“在去紫禁之巅前,我必须先做完这件事。”

萧绝沉默了片刻,将画卷小心地卷好,递还给她:“我陪你进去。但在这之前,有件事你需要知道。”

他从怀中取出一封用火漆密封的信函,递进车窗:“萧宸的人,半个时辰前送来的。他们在城南找到了一个人,一个……可能知道当年云家冤案真相的人。”

云芷的手微微一颤。

城南。永昌十九年案发前,云家就住在城南的杏花巷。

“什么人?”她的声音有些发紧。

“一个老账房,姓徐,当年在你父亲府上做过三个月的账房先生。”萧绝的声音压得很低,“案发前半个月,他突然‘告老还乡’,之后就销声匿迹了。萧宸的谋士顺着这条线查了半个月,昨晚终于在城南贫民区一个棺材铺的后院找到了他。”

云芷的呼吸急促起来:“他还活着?”

“活着,但……”萧绝顿了顿,“活得不像人。”

他环视四周,确定无人靠近,才继续道:“那老头躲了十五年,一直住在棺材铺后院的地窖里,靠给棺材铺记账换取食宿。地窖潮湿阴冷,他的腿已经废了,眼睛也几乎瞎了,但神智还算清醒。”

“他知道什么?”云芷问。

萧绝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信函上:“他说,案发前十天,有一个宫里来的太监找到他,给了他一笔钱,让他‘改几笔账’。他起初不肯,但那太监威胁要杀他全家。他只好照做,在云府的账目上做了手脚,伪造了几笔莫须有的开支。”

“什么开支?”

“购买朱砂、黄纸、桃木,还有……”萧绝的声音冷了下来,“一些西南蛮族巫术用的东西。那些东西,后来都成了云府‘私藏巫蛊用具’的证据。”

云芷的手紧紧攥住了画卷,指节泛白。

“但这还不是关键。”萧绝继续道,“关键的是,那老账房留了个心眼。他在做假账的时候,偷偷誊抄了一份原始账目,藏了起来。那太监让他改完账,第二天,那些原始账册就从云府的书房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做的假账。”

“原始账本……还在?”云芷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在。”萧绝重重点头,“老账房说,他当时就觉得这事不对,怕将来被灭口,就把誊抄的原始账本副本,还有那太监给他的银票、以及那太监不小心落下的一枚腰牌,一起藏在了他乡下老宅的墙缝里。这一藏,就是十五年。”

云芷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十五年。

一个老人,守着可能致命的秘密,躲在棺材铺的地窖里,活了十五年。

“萧宸的人已经连夜去他乡下老宅取了东西。”萧绝道,“信里说,东西已经拿到了,正在送往京城的路上。最迟午时,就能送到。”

云芷睁开眼,眼中金芒流转。她看着手中的《罪己之绘》,又看了看萧绝递来的信函,忽然明白了一切。

《罪己之绘》呈现的是记忆和情感,是云家蒙冤的血泪史。但要想真正翻案,要想在皇帝和满朝文武面前为云家正名,仅有情感是不够的。需要铁证,需要能钉死罪魁祸首的、无可辩驳的证据。

而现在,这个证据,就在路上。

“所以,现在不是进宫的最佳时机。”萧绝看着她,“再等几个时辰。等证据送到,等萧宸安排好一切,然后——”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马车外,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哨响。

不是禁军的号角,不是更夫的梆子,而是一种尖锐的、如同夜枭啼哭般的哨声。哨声从东南方向传来,在清晨的空气中传得很远。

萧绝脸色骤变。

这是北境斥候用的紧急联络哨,只有遇到生死危机时才会吹响。而吹哨的方向……正是萧宸的人去取证据的路线方向。

“出事了。”萧绝猛地转身,翻身上马,“我去看看。你留在马车里,不要动。”

“等等!”云芷探出车窗,“我也去!”

“不行!”萧绝断然拒绝,“太危险了。如果真是国师的人截杀,那边现在就是战场。”

“正因如此,我才更要去。”云芷的声音异常平静,“如果证据真的落在国师手里,云家就永无昭雪之日。我必须亲自去,确保证据安全。”

她顿了顿,看着萧绝的眼睛:“而且,如果国师真的动手截杀,说明他已经知道我们在查云家旧案,说明他急了。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在他销毁所有证据之前,拿到那本账册。”

萧绝与她对视。晨光中,她的脸色苍白,眼神却亮得吓人,那是一种豁出一切的决绝。

“好。”萧绝终于点头,“但你要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保全自己为上。”

他招手唤来一名亲卫:“你护送云绘师,走水路,绕道城南码头。我去哨声方向接应。”

亲卫抱拳领命。

云芷却摇头:“不,我要跟你一起去。”

“云芷——”

“萧绝,你听我说。”云芷打断他,“那哨声已经响了,说明截杀已经开始。你现在赶过去,最快也要一刻钟。一刻钟,足够发生很多事。但如果……如果我跟你一起去,也许能更快。”

她举起手中的画笔:“我能画马,画最快的马,画最短的路。”

萧绝看着她手中泛着银光的笔,想起她在望月楼上绘制《守护》时的情景,想起她周身浮现的金色光晕,想起“绘影术”的神奇。

他没有再犹豫。

“上马。”他伸出手。

云芷握住他的手,借力跃上马背,坐在他身前。她一手握着画笔,一手展开那卷《罪己之绘》。

“抱紧我。”萧绝低喝一声,一夹马腹,骏马如离弦之箭般冲出。

云芷靠在他怀中,展开的《罪己之绘》在风中猎猎作响。她闭上眼,将灵觉催动到极致。

晨光,风,街道,行人,房屋……所有的景象在她感知中化为流动的线条和色彩。她“看”到了最短的路线,“看”到了每一个可能阻碍的拐角,“看”到了前方哨声传来的具体位置——

城南,旧砖窑厂附近的一片荒林。

她举起画笔,没有蘸墨,只是凌空勾勒。

金色的光晕从笔尖流淌而出,在空气中凝结成澹澹的轨迹。那些轨迹融入晨光,融入风,融入马匹奔行的节奏。骏马的速度骤然加快,不是寻常的加速,而是如同脱去了一层无形的枷锁,四蹄踏出的每一步都精准地避开了路上的障碍,每一个转弯都划出最完美的弧线。

街上的行人只觉一阵风掠过,甚至看不清马上的人影。

萧绝紧紧揽着云芷的腰,能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这是灵觉透支的征兆。但他没有出声阻止,只是将内力源源不断地渡入她体内,支撑着她继续施术。

一刻钟的路程,被缩短到了半刻钟。

荒林已经在望。

哨声已经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兵刃交击的铿锵声、弩箭破空的呼啸声,还有……濒死的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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