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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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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报声像一把烧红的刀子,勐地捅破了金殿内刚刚凝结起来的死寂。

血腥气尚未散尽,真相带来的震撼还在每个人胸腔里翻滚,新的、更加不祥的阴云,已经裹挟着硝烟与惨叫,从殿外猛扑进来!

“国师府……黑气冲天……”

“……派去查探的弟兄,全都疯了!自相残杀!”

“……京城多处出现怪人,见人就咬,逢人就杀!”

“京兆尹衙门……快顶不住了!”

传讯禁军将领嘶哑的声音,字字泣血,句句惊魂,像一连串炸雷,在金殿的梁柱间反复碰撞、回响!

百官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得干干净净。刚刚从幻境余悸中勉强找回的魂,仿佛又被这一记重锤狠狠砸飞了出去。几个胆小的文官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更多的人则是浑身僵硬,瞪大眼睛,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国师府异象?黑气冲天?鬼哭狼嚎?

派去的人……疯了?自相残杀?

京城出现怪人?见人就咬,逢人就杀?

这些字眼组合在一起,勾勒出的画面,远比任何幻境幻影都要恐怖!那是正在发生的、真实的、血淋淋的灾难!

“哐当——”

不知是谁失手碰倒了殿角的铜鹤香炉,沉重的金属撞击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惊得几个官员猛地一哆嗦。

御座之上,皇帝已经霍然起身!

他脸上的疲惫和复杂情绪,在这一瞬间被完全扫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帝临天下、直面危机的凌厉与凝重。他的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跪在殿门口、浑身浴血的禁军将领。

“说清楚!”皇帝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何处异象?有多少怪人?京兆尹现在何处?守城军何在?”

那禁军将领显然也是死里逃生,惊魂未定,闻言勐地磕了个头,声音因为恐惧和奔跑而断断续续:

“回、回陛下!异象起于国师府正上方,黑气如同烟柱,直冲天际,方圆数里都能看见!黑气中……隐隐有凄厉哭喊之声,靠近百步之内,便觉头晕目眩,心神不宁!末将派了一队兄弟上前查探,他们、他们刚接近黑气边缘,就突然像中了邪一样,拔刀互相砍杀起来!怎么喊都喊不应!末将……末将不敢再派人送死,只好先撤回禀报!”

他喘了口气,脸上恐惧更甚:

“至于那些怪人……分散在京城各处,东市、西市、几个城门附近都有!数量……数量不清,但绝对不少!他们行动僵硬,力大无穷,双眼赤红,见活物就扑上去撕咬!被咬伤的人,很快也……也变得疯癫起来,加入他们!京兆尹王大人亲自带人弹压,但、但那些怪人根本不怕刀剑,除非砍断头颅,否则受伤再重也能爬起来!衙门的人手……死伤惨重!”

“守城军已关闭各门,但城内已经大乱!百姓惊恐奔逃,互相践踏……末将来时,已看到多处火起!”

每一句话,都让殿内温度骤降一分。

百官听得心惊肉跳,脊背发寒。

不怕刀剑?受伤也能爬起?被咬伤者会传染疯癫?

这……这哪里是寻常的叛乱或骚乱?这分明是妖邪作祟!是国师玄玑,在发动某种可怕的、超越常人理解的邪术!

联想到刚才绘境中揭露的,十五年前国师便精通巫蛊邪术,炼制人偶,构陷忠良……那么今日这黑气、这怪人,恐怕正是他酝酿多年、即将在月圆之夜发动的“偷天换日”邪术的提前爆发,或者……是某种前奏、某种示威!

恐慌,像瘟疫一样,在百官之间无声蔓延。

有人开始瑟瑟发抖,有人嘴唇哆嗦着念叨“完了”,有人眼神飘忽,已经在盘算如何逃离这是非之地。

而瘫软在御阶之下、刚刚被皇帝终极判决打入绝望深渊的慕容婉,在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急报时,那双死灰一片、空洞无光的眼睛,却猛地亮起了一簇诡异而疯狂的火苗!

就像将死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溺水者看见了最后一缕空气。

她原本因彻底崩溃而瘫软如泥的身体,不知从哪里涌出了一股邪异的力量,竟挣扎着,摇摇晃晃地,重新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的头发散乱披拂,脸上血污、泪痕和残妆混在一起,肮脏不堪,衣衫凌乱,凤冠歪斜欲坠。可她的腰背,却挺直了一些,脸上浮现出一种混合着绝望、怨恨、以及某种病态快意的扭曲表情。

她先是看了一眼御座上脸色铁青的皇帝,又缓缓转动脖颈,将目光投向殿中央,那个依旧单膝跪地、怀抱昏迷云芷、仿佛与周遭混乱隔绝开来的萧绝。

最后,她的视线,回到了皇帝身上。

然后——

“哈……哈哈哈哈……”

一声嘶哑、干涩、却异常清晰的低笑,从她喉咙深处挤了出来。

起初很低,像夜枭的啼叫。

但很快,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尖锐,越来越癫狂!

“哈哈哈哈哈哈——!!”

慕容婉仰起头,放声大笑!

笑声在金殿内回荡,混杂着殿外隐约传来的混乱喧嚣和急报的余音,显得格外刺耳、诡异、令人毛骨悚然!

百官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癫狂大笑惊得纷纷侧目,连恐慌都暂时被压下去几分,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个刚刚被废、即将赐死的女人。

皇帝眉头紧锁,眼神冰冷地看着她,没有立刻阻止,但那紧抿的嘴唇和下颌绷紧的线条,显示着他的耐心正在迅速耗尽。

萧绝依旧低着头,抱着云芷,仿佛对皇后的癫笑充耳不闻。只有他微微抬起的、笼罩在阴影下的眼睫,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慕容婉笑了很久,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泪都飚了出来,混合着脸上的污迹,更加狼狈不堪。

终于,她笑声渐歇,但脸上的疯狂之色却愈发浓烈。

她抬起手,用脏污的袖子,胡乱擦了擦笑出的眼泪,目光死死盯住皇帝,声音因为大笑而更加嘶哑难听,却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令人心季的怨毒:

“陛下……我的好陛下!您听到了吗?您看到了吗?”

她伸手指向殿外,手指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

“国师!是国师!他终于动手了!哈哈!他终于不再等了!”

“您以为,废了我,杀了我,灭了慕容家,就能天下太平了吗?就能高枕无忧了吗?”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几乎要刺破耳膜:

“做梦!”

“您和您的忠臣良将,您和您的靖王殿下,还有那个小贱人!”

她的目光猛地转向萧绝怀中的云芷,眼中迸发出淬毒般的恨意:

“你们以为,揭穿了十五年前的旧事,让我慕容婉身败名裂,就赢了吗?”

“我告诉你们!真正的噩梦,现在才刚刚开始!”

“国师要的,从来就不只是慕容家的富贵,也不只是帮我除掉几个绊脚石!”

“他要的是这江山!是这天下!是你们萧家的龙椅!”

她猛地向前冲了两步,几乎要扑到御阶之下,仰着头,对着皇帝嘶声呐喊,脸上是混合着绝望报复快意的狰狞:

“陛下!您偏心!您一直偏心!”

“您偏心安王(萧绝之父)!所以把最好的封地给他,把最精锐的兵马给他!您偏心德妃那个贱人!所以冷落姑母(太后),冷落我!您如今又偏心萧绝!偏心云芷这个妖女!”

“您对我们慕容家,何曾有过半分真心?!不过是利用!是制衡!是兔死狗烹!”

“姑母为您稳固后宫,我为您诞育嫡子,慕容家为您镇守边关、充盈国库……可您呢?!稍有风吹草动,便毫不犹豫地将我们弃如敝履!”

“如今国师要掀了您的龙椅,毁了您的京城,杀了您的子民……哈哈哈!报应!这都是报应!”

“我慕容婉是输了!我认!”

“但你们——!”

她猛地转身,手指颤抖着,先指向皇帝,又狠狠指向萧绝和昏迷的云芷:

“你们也别想好过!”

“我诅咒你们!诅咒你萧玦,龙椅坐不稳,江山守不住,众叛亲离,不得善终!”

“诅咒你萧绝,和你怀里那个妖女!你们不是情深义重吗?不是同生共死吗?我诅咒你们——生离死别,永不相见!一个不得好死,一个永世孤寂!”

“还有云芷!你这妖女!用妖术惑乱朝纲!我诅咒你……诅咒你血脉枯竭,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她像是用尽了生命最后所有的力气,将积压了十五年的怨恨、不甘、恐惧、恶毒,全部倾泻而出!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毒蛇牙尖淬出的毒液,嘶嘶作响,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恶意。

癫狂的诅咒,在金殿内回荡,与殿外越来越清晰的混乱喧嚣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末日降临般的恐怖图景。

百官听得脸色发白,头皮发麻,下意识地后退,仿佛离这个疯女人近一点,都会被那滔天的怨毒沾染。

御座之上,皇帝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看着下方状若疯魔、口出恶言的慕容婉,眼中最後一丝属於过往夫妻情分的复杂情绪,彻底湮灭,只剩下纯粹的、帝王的冰冷与厌弃。

“冥顽不灵,死到临头,犹不知悔改。”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冰封千里的寒意,瞬间压过了慕容婉所有的诅咒和嘶喊。

“慕容婉,你不仅罪孽深重,如今更显露其狂悖歹毒之本心。与妖道勾结,祸乱天下,诅咒君上,其心可诛!”

皇帝不再看她,而是转向一旁侍立的殿前侍卫统领,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来人!”

“将庶人慕容氏,即刻押入天牢最深处,单独囚禁!除朕手谕,任何人不得探视!”

“着刑部、大理寺、宗人府,即刻会审其所有罪状,从速定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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