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天长地久永无尽（《风继续吹》）（2 / 2）

身后那棵庞大的、由帝俊（李渊）所化的榕树，无数墨玉般的叶片再次齐齐颤动起来，发出连绵不绝的、低沉而沙哑的声响。

那声音不再像叹息，反而像是一位苍老的帝王，在幽深的宫阙最深处，用尽最后的气力，吟唱着一首古老而哀艳的诗谣。沙沙声仿佛化作了字句，幽幽地回荡在两人周围：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

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惟将旧物表深情，钿合金钗寄将去……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为感君王辗转思，遂教方士殷勤觅……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

天旋地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天长地久永无尽，此爱绵绵无绝期……”

那诗句断断续续，夹杂在叶片的摩擦声中，诉说着长生殿里的誓言与马嵬坡下的遗憾，仿佛是对此刻在场所有人命运的一种诡异映射和悲悯——无论是曾是帝王的他，还是曾为兄弟的他们，都逃不过这“恨”与“爱”交织的、绵绵无绝期的轮回宿命。

歌声渐歇，只余叶片依旧沙沙作响。

庭院内，唯余泪痕与无尽的沉寂，但，风，继续吹——

我劝你早点归去

你说你不想归去

只叫我抱着你

悠悠海风轻轻吹

冷却了野火堆

我看见伤心的你

你说我怎舍得去

哭态也绝美

如何止哭只得轻吻你发边

让风继续吹不忍远离

心里极渴望希望留下伴着你

风继续吹不忍远离

心里亦有泪不愿流泪望着你

过去多少快乐记忆

何妨与你一起去追

要将忧郁苦痛洗去

柔情蜜意我愿记取

要强忍离情泪

未许它向下垂

愁如锁眉头聚

别离泪始终要下垂

我已令你快乐

你也令我痴痴醉

你已在我心

不必再问记着谁

留住眼内每滴泪

为何仍断续流默默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