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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灯塔灯碎浪拍岸(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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壤驷黻的眼睛一下子直了——这镯子是她当年给沈砚打的,他一直戴在手上,怎么会在这人身上?

她走过去捡起镯子,手指摸着上面的字,突然想起刚才那人后颈的船锚纹身——难道...她猛地抬头看向那人,正好看见他在扭打中露出了左耳——那缺口不是天生的,是新伤,边缘还红肿着。

住手!她突然喊了一声,声音大得自己都吓了一跳。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看向她。那人也愣住了,看着她手里的银镯子,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

这镯子...是你的?壤驷黻问,声音抖得厉害。

那人张了张嘴,没说话。王大叔在旁边说:阿黻你别管!这人不是好东西,刚才我们在海里看见他划着木筏,手里拿着凿子想凿船底!要不是我们发现得早,船就沉了!

那人突然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厉害:这镯子...是沈砚的。

壤驷黻的心猛地一沉:你认识他?

我是他弟弟,沈砚的弟弟,沈墨。那人说,眼睛盯着她手里的镯子,海鸥号沉的时候,我也在船上。我哥把我推上了一块木板,他自己...没上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壤驷黻手里的镯子地掉在地上,她看着沈墨,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沈墨...她记得沈砚提过这个弟弟,比他小五岁,当年跟着他在船上当学徒。沈砚说他弟弟调皮,总爱偷拿船上的钉子去换糖吃。

你...你还活着?她终于问出这句话,眼泪又涌了出来。

沈墨点了点头,眼圈也红了:漂了两天两夜,被一艘路过的商船救了。这些年一直在找回家的路,可商船到了国外就被扣了,我在那边做苦工,直到上个月才逃出来,划着木筏往回走...刚才看见灯塔的灯,以为能靠岸了,可灯突然灭了,我怕撞上礁石,就想靠近看看...看见你往下爬,我以为是坏人...

王大叔在旁边皱了皱眉:那你刚才为啥要拿凿子凿我们的船?

沈墨低下头,声音有些含糊:我...我以为你们是追我的人。那些抓我做苦工的人,总爱开着船在海上巡逻...我看见你们的船过来,慌了神...

原来是这样。壤驷黻心里又酸又涩,走上前想拉沈墨的手,却突然想起什么,问道:那你后颈的船锚纹身...

是我哥给我纹的。沈墨摸了摸后颈,那年我十五岁,跟我哥闹着要纹身,他就偷偷拿针给我纹了这个,说跟他的一样...他说等我长大了,就让我当船长,开着船带着你出海...

壤驷黻再也忍不住,抱着沈墨哭了起来。十五年的等待,十五年的思念,这一刻好像都找到了归宿。阿海在旁边看着,也抹了抹眼泪。王大叔叹了口气,把鱼叉收了起来:误会,都是误会。

可哭了没一会儿,壤驷黻突然想起灯塔的灯还没亮。快!点灯!她推开沈墨,跑去捡地上的煤油灯。王大叔也反应过来:对!灯灭了,其他船可能会出事!

几个人一起动手,很快就把新的灯芯安好,倒上煤油。壤驷黻划着火柴,往灯芯上一凑,的一声,橘黄色的火苗窜了起来,把灯房照得亮堂堂的。她把灯放在灯座上,看着光透过玻璃罩子洒向海面,心里踏实了不少。

沈墨看着灯座上刻的字,第5478天等你...一行一行地看下去,眼泪掉了下来:我哥他...真是个傻子...

壤驷黻没说话,只是摸了摸那些字。是啊,他是个傻子,她也是个傻子,可傻子的等待,终究还是等来了一点念想。

就在这时,阿海突然指着窗外喊:快看!那边还有个木筏!

所有人都往窗外看去,只见远处的海面上,还有一个木筏在浪里漂,上面好像也躺着个人。沈墨脸色一变:是跟我一起逃出来的人!他生病了,一直昏迷着!

壤驷黻心里一紧——刚才光顾着说话,忘了还有人在海里。快!放绳子!她喊道。

王大叔和他儿子赶紧跑去拿绳子,往窗外扔。可这次的木筏离灯塔更远,浪也更大,绳子怎么也够不着。沈墨急得直跺脚:我下去!

不行!壤驷黻拉住他,浪太大了,你下去会被卷走的!

可他快不行了!沈墨挣开她的手,他是为了救我才生病的!我不能不管他!

王大叔皱了皱眉:我去!我水性好!他脱下蓑衣,就要往窗外爬。

壤驷黻突然喊道,用小舢板!灯塔底下拴着小舢板!

对!小舢板!当年沈砚留下的,平时用来去村里买东西。王大叔眼睛一亮:好!我去划舢板!

他跟着沈墨往楼下跑,阿海也想跟着去,被壤驷黻拉住了:你在上面看着灯,别让灯再灭了。阿海点点头,站在灯座旁边,一动不动地盯着火苗。

壤驷黻趴在窗边,看着王大叔和沈墨解开小舢板的绳子,划着桨往远处的木筏去。浪很大,舢板在浪里颠得像片叶子,好几次差点被浪打翻。她的心揪得紧紧的,不停地在心里祈祷。

可没划多远,突然刮起一阵狂风,把舢板往礁石那边吹。王大叔使劲划桨,可根本抵不住风。沈墨在舢板上喊着什么,被风吹得听不清。壤驷黻急得直跺脚,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突然,一声,舢板撞上了一块暗礁,翻了!王大叔和沈墨都掉进了水里。壤驷黻吓得魂都没了,大喊着他们的名字,可回应她的只有浪涛声。

阿海在旁边哭了起来:王大叔!沈大哥!

壤驷黻看着沈墨在水里挣扎,想往木筏那边游,可浪太大,他游两步就被卷回来一步。王大叔水性好,倒是游得快些,已经快到木筏旁边了。可就在这时,又一个大浪拍过来,把木筏掀翻了!上面的人掉进了水里,没了踪影。

王大叔赶紧去捞,可捞了半天也没捞到。沈墨在后面喊:别管了!先上来!浪太大了!

王大叔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沉下去的木筏,又看了看在水里挣扎的沈墨,最终还是游向了沈墨,把他往灯塔这边拉。两人互相搀扶着,一点点往岸边挪。

壤驷黻赶紧让阿海放下绳子,可他们离灯塔还有段距离,够不着。只能看着他们在水里挣扎,被浪打得东倒西歪。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汽笛声,不止一艘船!是村里的渔船!大概是听见了刚才的巨响,过来看看情况。壤驷黻赶紧让阿海把灯芯调大,让光更亮些,好给渔船指路。

渔船很快就靠近了,放下了救生艇。王大叔和沈墨被救上了救生艇,总算没事了。可那个躺在木筏上的人,却再也找不到了。

沈墨被拉上灯塔时,浑身湿透,冻得瑟瑟发抖。他看着海面,眼泪不停地掉:是我对不起他...要不是我,他也不会死...

壤驷黻递给他一条干毛巾,轻声说:不怪你。你能活着回来,就已经很好了。

王大叔也叹了口气:海上的事,谁说得准呢。能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

灯房里又安静下来,只有煤油灯燃烧的声。沈墨裹着毛巾,坐在角落里,低着头不说话。壤驷黻看着他,想起沈砚,心里五味杂陈。

过了一会儿,沈墨突然抬起头,看着壤驷黻说:嫂子,我哥他...其实当年没死。

壤驷黻猛地站起来:你说啥?

我哥他被礁石卡住了腿,没沉下去。沈墨的声音很轻,却像炸雷一样在灯房里响起来,我漂走的时候,看见他在礁石上喊我的名字...可我当时被吓坏了,只顾着自己漂...后来我在国外听说,有人在附近的岛上见过一个像他的人,只是瞎了一只眼...

壤驷黻的脑子的一声,像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沈砚还活着?瞎了一只眼?在附近的岛上?

哪个岛?她抓住沈墨的胳膊,急道,你说的是哪个岛?

沈墨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具体是哪个岛...听说那岛很小,在灯塔往南几十里的地方,荒无人烟...

往南几十里...壤驷黻想起那片海域有很多小岛,都是礁石岛,没人住。可就算知道在那附近,要找一个人也像大海捞针。而且沈砚瞎了一只眼,怎么在岛上活这么多年?

我去找他。她突然说。

王大叔吓了一跳:阿黻你疯了?那片海域全是暗礁,而且那些岛根本没法住人!

可他是沈砚啊!壤驷黻看着海面,眼睛里闪着光,他等了我十五年,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在岛上!

沈墨也站起来:嫂子,我跟你一起去!我熟悉海路!

不行!王大叔拦住他们,现在天这么黑,浪又大,出海就是送死!要去也得等天亮了,准备好船和补给再说!

壤驷黻看着窗外的海面,灯塔的光在海面上铺出一条光带,像一条通往未知的路。她知道王大叔说得对,可心里的焦急像火一样烧着她。十五年都等了,她实在等不及天亮了。

就在这时,阿海突然说:阿姐,我知道有个岛!上次我跟我爹去收网,在南边见过一个小岛,岛上有棵大榕树!我爹说那岛叫独树岛

独树岛...壤驷黻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也许沈砚就在那里。

她看向王大叔:王大叔,借你的船用用行吗?等天亮了就走。

王大叔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叹了口气:唉,你这性子,跟沈砚一个样。行吧,船虽然撞坏了船舵,但还能划。我让我儿子跟你们一起去,他熟悉那片海域。

壤驷黻点点头,心里充满了希望。她看着灯塔的灯,橘黄色的光温暖而明亮。也许这一次,等待真的能有结果。

可她没注意到,沈墨站在角落里,看着灯座上的字,眼神有些复杂。他手里悄悄攥着什么东西,在灯光下闪了一下,很快又藏进了怀里。

浪还在拍打着灯塔,海风卷着咸腥的气息涌进灯房。远处的海面上,一艘小小的渔船静静地泊着,等待着天亮。而那盏刚刚重新点亮的灯塔灯,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明亮,仿佛在指引着什么,又仿佛在守护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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