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斩破九脉壁垒（2 / 2）
然而，在这极致的痛苦与危险之中，李之源敏锐地感知到，自己的玉清一气正在发生着某种本质的蜕变！那混沌色的气旋，在融合了丝丝缕缕的先天祖炁后，颜色变得更加深邃，旋转速度虽然因压力而减缓，但每一缕真元都变得更加凝练、沉重，蕴含的力量与道韵远超从前！
更重要的是，那道被巽剑撕开的裂缝，在先天祖炁的持续冲击下，正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扩大！
希望就在眼前！
李之源咬紧牙关，摒弃所有杂念，将全部的意志都投入到这艰难的拉锯战中。引导、镇压、炼化、融合……周而复始。
时间一点点流逝。那裂缝从发丝大小，逐渐扩大到拇指粗细，涌入的先天祖炁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狂暴。李之源承受的压力呈几何级数增长，他的七窍开始渗出琥珀色的血液，身体表面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纹，仿佛一件即将破碎的瓷器。
但他依旧在坚持。他的玉清一气在不断地被提纯、升华，他的经脉在一次次破碎与修复中变得愈发宽阔坚韧，他的神魂在极限的煎熬中如同百炼精钢，愈发凝实璀璨。
他能感觉到，距离那最终的突破，只差最后，也是最艰难的一步——彻底冲垮这残存的壁垒，让先天祖炁与自身完全贯通，成就真正的小周天循环！
而就在他于终南山幽谷中与天地枷锁进行着殊死搏斗的同时，外界的天地，也开始生出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首先是距离最近的育灵界。基地内，明月率先察觉到异常。她正在修炼，忽然感觉周围的灵气变得有些……，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力量的牵引，变得活跃而不安。山谷中的草木精灵们也传递出困惑与些许不安的意念，它们能感觉到，维系这片天地稳定的某种底层规则，似乎正在被触动。
紧接着，玄唐主世界，长安城。
深夜，钦天监内，负责观测星象的官员惊恐地发现，漫天星辰的光芒似乎比往日明亮了数分，且隐隐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自虚无中降临。并非实质的重力，而是一种源自灵魂层面的悸动。
皇宫深处，已经睡下的皇帝李琰猛然惊醒，心口一阵莫名的悸动，仿佛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正在脱离掌控。他披衣起身，走到殿外，望着异常明亮的星空，眉头紧锁，心中那股自西域平定后便隐约存在的不安，此刻愈发清晰。
与此同时，玄唐境内，几处人迹罕至的深山古洞，或是一些传承久远的宗门禁地之中，一些闭关了不知多少岁月、气息如同枯木般沉寂的老怪物，也于此刻，不约而同地睁开了双眼。他们的目光仿佛能穿透虚空，望向终南山的方向，或是更遥远、更不可测的深处，眼中充满了惊疑、震撼，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渴望。
法则波动……
天枷……松动了？
是谁……在终南山？
一些模糊的意念在这些古老存在之间无声地交流着。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层禁锢了此界生灵无数岁月、让他们前进无路、只能在迷惘中沉沦的天地枷锁，竟然在此刻，显露出了明显的、被强行撼动的迹象！而波动的源头，直指那座充满传说的古老山脉！
一场席卷整个世界的风暴，已然在李之源无意识中，悄然拉开了序幕。而他，正处于这场风暴最核心、最平静，却也最危险的地带。
（第七十二回中完）
第七十二回：八剑演道破壁垒九脉贯通惊天地（下）
终南山深处，幽谷之内，李之源已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那任脉壁垒的裂缝已被撑至碗口大小，汹涌澎湃的先天祖炁如同九天银河倒泻，疯狂涌入他的体内。他的身体早已不堪重负，琥珀色的裂纹遍布周身，仿佛一碰即碎的琉璃盏。七窍中流淌出的已不再是血液，而是蕴含着磅礴生命精元与道则碎片的金霞。整个山谷的灵气几乎被抽空，连寒潭的水位都下降了三尺，潭底露出光滑的岩石。
极致的痛苦如同潮水，一波强过一波地冲击着他的意志防线。神魂在咆哮的能量风暴中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若非八剑道域死死约束着能量爆发，若非《玉清一气功》核心那团已然带上丝丝缕缕混沌鸿蒙气息的气旋仍在顽强运转、炼化，他早已爆体而亡，形神俱灭。
不能放弃……只差最后一步……
李之源的意识在无尽的痛楚中坚守着最后一点清明。他能感觉到，那残存的壁垒虽然依旧坚固，但其与整个天地规则网络的连接，正因为这持续的、局部的突破而变得极其不稳定，如同被拉至极限的弓弦。而终南山的地脉龙气，似乎也在隐隐呼应着他这逆天之举，传来一丝微弱的支撑之力。
是时候了！
他猛然睁开双眼，眸中已非人类的瞳孔，而是倒映着宇宙生灭、星河轮转的道则之眼！整个幽谷在他的视野中化作了纯粹的能量脉络与法则线条。
八剑归元！玉清合一！给我……开！
他发出了自闭关以来最强烈的一道神念怒吼！这怒吼引动了终南山的地脉，整座山脉似乎都为之微微一震！
悬停八方的本命飞剑骤然光华内敛，不再是演化领域，而是化作八道颜色各异、凝练到极致的光流，如同百川归海，猛地汇入他丹田处那团混沌气旋之中！
轰——！！!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巨响在道则层面炸开！这一次的动静远超以往，整个幽谷的岩壁都出现了细密的裂纹，寒潭之水彻底蒸干！
八剑本源之力与蜕变中的玉清一气彻底融合！那团气旋瞬间膨胀、收缩，最终化作一个微型的、仿佛蕴含着一个初生宇宙的混沌原点！
与此同时，李之源调动这融合了自身全部道果、八剑本源、海量先天祖炁以及终南地脉之力的终极力量，化作一柄无形无相、却蕴含着与双重意境的巨斧，朝着那残存的任脉壁垒，发出了石破天惊的最后一击！
咔嚓——！！!
这一次，清晰无比的破碎声，如同整个世界的根基被斩断！
那困锁了此界无数生灵、象征着力量天花板的任脉壁垒，在这一斧之下，如同琉璃般彻底粉碎，化作漫天飞舞的法则光点，旋即被那混沌原点吞噬一空！
壁垒，消失了！
就在壁垒破碎的同一瞬间，李之源体内那原本各自为政的八条气脉，如同被无形的桥梁瞬间贯通！以任脉为枢纽，一个完美无瑕、自成天地的小周天循环，豁然成型！
哗啦啦——
浩瀚如海、质量远超从前的全新真元——或许此刻应称之为混沌祖炁道元，在这新生的周天循环中奔腾流淌，所过之处，之前受损的经脉、肉身、神魂，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被修复、淬炼、强化！琥珀色的裂纹瞬间弥合，身体变得晶莹剔透，仿佛由无暇美玉雕琢而成，内里蕴含着恐怖的力量。神魂更是急速膨胀，感知范围与清晰度提升了何止十倍！他甚至能清晰地到长安城内的灯火，能到育灵界草木精灵的低语！
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感，以及一种与天地宇宙更加紧密、更加平等的联系感，涌上李之源的心头。他，终于彻底踏破了此界的桎梏，正式突破到了一个新的、未知的境界！
然而，就在他突破成功的这一刹那——
咚！！!
一声沉闷无比、仿佛源自世界心脏的搏动之声，自终南山深处传出，清晰地响彻在玄唐主世界、育灵界、乃至所有小千世界，每一个达到一定层次的生灵灵魂深处！
紧接着——
轰隆隆！！!
玄唐主世界，朗朗晴空之上，以终南山为中心，毫无征兆地，万千雷霆同时炸响！并非乌云密布的电闪雷鸣，而是整个天空都化作了雷池！紫色的、金色的、混沌色的神雷纵横交织，编织成一张覆盖了整个苍穹的雷霆网络！一股浩瀚无匹、凌驾众生之上的威压降临，万物蛰伏，众生战栗！终南山更是被无尽的雷光笼罩，仿佛成为了天地间的唯一！
这不是天罚，更像是一种……天地在为某个存在的诞生而轰鸣，在为旧规则的打破与新秩序的萌芽而宣告！
长安城内，皇帝李琰骇然望天，手中的玉杯跌落在地，摔得粉碎。他感受到了一股远超皇权、甚至超越了他理解范畴的威严，而那源头，分明指向终南山！
钦天监内，官员们跪倒一片，瑟瑟发抖，高呼：天显异象，必有圣人出！
那些深山古洞中的老怪物们，更是纷纷显化出虚影，凝视着雷霆万丈的终南山方向，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极致的狂热。
打破了……真的打破了！就在终南山！
前路……前路已开！！
找到他！必须找到他！
育灵界，月光林地。百花之主那由花瓣与藤蔓凝聚的身形剧烈波动起来，传递出无比震惊与敬畏的意念：至高法则在共鸣……枷锁……破碎了……是那位道友……在终南山……
基地内，明月持剑而立，望着育灵界同样异象纷呈、灵气狂潮汹涌的天空，冰冷的脸上首次出现了剧烈的情绪波动，那是震撼，以及一丝与有荣焉的激动。苏云、柳萱儿等人更是心有所感，仿佛体内修炼的功法与之产生了微弱的呼应，不约而同地望向了玄唐主世界，终南山的方向。
李之源缓缓站起身，立于干涸的潭底。他周身气息已经完全内敛，看上去如同一个没有丝毫力量的普通人。但那双眼睛，深邃如同宇宙，偶尔开阖间，仿佛有世界在其中生灭。漫天雷霆在他头顶咆哮，却无一道敢真正劈落，反而如同拱卫君王的臣子，将精纯的雷元之力缓缓注入他的体内，助他稳固境界。
他感受着体内奔腾不息、自成周天的混沌道元，以及那与外界天地更加清晰、更加平等的法则联系，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原来，这就是……道境。
他轻轻一握拳，并未动用任何力量，周围破碎的虚空便自发弥合，紊乱的灵气瞬间温顺。
力量暴涨太多，还需时间适应和稳固。
他心念一动，那覆盖诸天的恐怖雷霆异象，如同被一只无形大手缓缓抹去，天空迅速恢复了清明，那股浩瀚的威压也如潮水般退去。唯有终南山深处那被摧毁的幽谷，证明着方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
天地复归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所有感知到方才那一幕的顶尖强者都知道，时代，从这一刻起，已经不同了。
玄唐的世界，乃至周边所有小千世界，一个全新的、超越了迷惘境的存在，已然在终南山诞生！
李之源，这位玄唐的富昌王，看似纨绔逍遥的修道者，此刻，真正站在了此方世界群的巅峰！
他目光扫过满目疮痍的山谷，感受到玄唐因自己突破而反馈来的一丝微弱的与，又想到外界因自己而引发的波澜，眼神平静无波。
麻烦想必会接踵而至……不过，也好。
他一步踏出，身形如同融入清风，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终南山的密林之中。
是时候，出去看看了。
（第七十二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