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死人不会按指纹(2 / 2)
顾昭亭低声报告,他安插在殡仪馆的眼线传来消息,陈守义刚刚用一套伪造的权限,登录了焚化管理系统,理由是“补录一份遗漏的焚化记录”。
来了。
我的视线死死锁住屏幕。
他会像过去无数次那样,用他自以为万无一失的工具,在上面留下“孙会计”的痕迹。
我们事先让殡仪馆的内应将那枚特制的铜印混在了签到簿旁边的印泥盒里,伪装成一个普通的私章。
签到簿要求签字并按印,这是一个他们早已习惯的流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窑洞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能听见自己指甲轻敲桌面的节奏,还有孙会计蜷缩在角落的呼吸——断断续续,像漏气的风箱。
他用草堆把自己埋起来,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外界的一切。
突然,接收器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滴”,屏幕上的波形图瞬间被激活!
一条数据曲线从左至右迅速延伸。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那是一条线。
一条平直到令人心寒的直线。
没有起伏,没有波动,从开始到结束的0.3秒内,温度值恒定在21.3摄氏度——那是档案室空调的温度。
它不属于任何一个活人,因为活人的指尖永远存在着因血流而产生的细微温度变化,哪怕只有一度的波动。
这是一个死物的温度。
我笑了,笑意却冰冷,唇角扬起时,能感觉到雨水顺着发梢滑入嘴角的咸涩。
他们甚至懒得给那枚指纹膜预热一下,懒得把这场假戏做得更真一点。
这是何等的傲慢。
数据传输完成,我立刻拔下接收器,取出里面的存储卡,准备将这组至关重要的数据刻录进我的第三枚怀表——那是我的移动证据库。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从砖窑外传来,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像是鼓槌砸在鼓面上,一声声敲进耳膜。
守在洞口的顾昭亭脸色一变,压低声音,只说了四个字:“孙会计跑了。”
我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我清楚,这不是背叛,而是恐惧压垮了他。
他一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或者仅仅是无法再承受这种随时可能被灭口的压力。
我闭上眼睛,将所有的精神力瞬间集中。
熟悉的眩晕感袭来,预判启动。
三秒钟,现实的画面在我脑中被撕裂,无数种未来的可能性碎片像万花筒一样闪现、碰撞、重组。
最终,一幅最清晰、概率最高的画面定格下来:陈守义带着一队人,已经包围了不远处的刘家村,而孙会计,那个可怜又可悲的男人,正连滚爬爬地躲进了村口那个废弃老窑的排水沟里。
我猛地睁开眼,抓起身边那把强光手电,对顾昭亭说:“走!我们必须在他被抓住之前,让他‘死’一次。”
我们冲出砖窑,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暴雨。
豆大的雨点砸在脸上,生疼,像碎石子抽打皮肤。
滚烫的雷声在头顶炸开,一道惨白的闪电划破夜空,短暂地照亮了前方的一切,如同神只的怒目一瞥。
就在那转瞬即逝的光明中,我看见了,村口那条幽深的排水沟入口处,湿滑的沟壁上,被人用利器刻着一个符号。
一个只刻了一半的,“π”。
暴雨如注,冲刷着泥泞的土地,也冲刷着那个不祥的标记。
我和顾昭亭深一脚浅一脚地冲到沟边,手电的光柱向下探去,照亮了狭窄而肮脏的空间。
孙会计就蜷缩在最深处,浑身湿透,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咽声。
他看到了我们,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我蹲在排水沟边,冰冷的雨水顺着我的发梢滴落,砸在泥水中,溅起细小的涟漪。
我看着
我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