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医生的U盘里,藏着她的眼泪(2 / 2)
一次,两次……我的心跳仿佛与那脉冲同步,每一次跳起都让我感到一阵窒息,胸口发闷。
当第三次脉冲闪过的瞬间,奇迹发生了。
屏幕上那道代表着加密屏障的绿色直线突然碎裂、重组,像冰层崩解,一个清晰的文件夹图标显现出来。
文件夹的名称只有三个字——“第七夜”。
李聋子迅速将数据导出到一个隔离的硬盘里。
我凑过去,双眼死死盯着屏幕,呼吸几乎停滞。
文件夹内只有三份文档,标题却让我如坠冰窟:《容器筛选标准》《门开仪式流程》《林氏血脉反应对照表》。
我颤抖着点开《门开仪式流程》。
文字冰冷而精确,不带一丝感情。
仪式地点:工厂地下七层。
时间:冬至子时。
条件:需“双生之眼”与“共震之血”同时在场。
我的目光被“双生之眼”这四个字牢牢吸住,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扼住了我的喉咙,连吞咽都变得艰难。
文件后面附了一张图,一张我和藏尸区那具女性模型的面部细节对比图,我们的虹膜纹路被并列放置,相似度高得惊人,像镜中倒影。
我就是“双生之眼”的其中之一。
就在这时,李聋子工作台上一个不起眼的黑色路由器闪烁了一下,发出微弱的“滴”声,电脑屏幕上弹出一个加密通讯框。
是顾昭亭。
他竟然能远程接入李聋子的局域网。
一行文字飞快地出现:已提取仪式地点三维结构图。
b7并非档案室,是改建过的旧冷库,墙体全部加装了军用级电磁屏蔽层。
内部布满高强度紫外线灯阵,中央设有一具特制水槽,形状酷似……棺椁。
我的胃一阵翻江倒海,酸液涌上喉头。
顾昭亭的下一条简讯紧随而至,像一柄重锤,彻底击碎了我最后一丝侥幸:“那是‘唤醒池’。wanzhao,他们不是要杀你,他们要用光与血,完成‘灵魂转移’。”
灵魂转移……我盯着屏幕上“双生之眼”的注解,猛然醒悟。
老K从不认为我和那个女人是两个独立的个体。
在他眼中,我们或许是同一个灵魂的两面,或者说,我是她不完整的影子。
只有我这个“容器”被特定的光与血彻底“唤醒”,达到某种阈值,另一个沉睡的她,才能“归来”。
他们不是要我死,他们是要抹去我的意识,让另一个灵魂占据我的身体。
这比死亡更可怕。
当晚,我回到了那个让我日夜惊惧的房间。
我没有开灯,只是坐着,重启了手腕上的模拟程序。
但这一次,我的目的截然不同。
当模拟的黑暗降临,我没有像往常一样放任恐惧滋长,而是用尽全部的意志力对抗它。
我控制呼吸,放空大脑,将自己的心跳一点点压下去,指尖触到手腕脉搏的缓慢跳动。
第七次灯灭的瞬间,那种源自本能的、濒死的恐慌如期而至,但我死死咬住牙关,强迫自己回想顾昭亭传来的信息,回想那冰冷的“唤醒池”。
愤怒与求生的欲望压倒了恐惧。
手环上的金手指系统忠实地记录下我的一切生理数据。
它监测到,在最强的刺激下,我的心跳降至每分钟50次以下,呼吸近乎停止,各项指标却异常平稳。
系统自动将这种状态判定为“冷静”,并将其与“灯灭”这个触发条件进行了锚定。
我成功了。
我黑进了自己的应激反应。
如果我注定要被带入那个布满紫外线灯阵的仪式现场,我就必须能在最强的光暗刺激下,保持绝对的清醒。
我撕下笔记本的一角,用尽力气写下一段话,将它反复折叠,塞进了老台灯灯座的夹层里。
“如果我闭眼,别救我——我在等第七声钟响。”这是给顾昭亭的信号,也是我的遗言。
凌晨,窗外再次出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是老K的私人医生。
这一次,他没有携带任何设备,只是如鬼魅般飘到门前,将一张小小的纸条从门缝里塞了进来,纸角轻微摩擦地板,发出“沙”的一声。
我等到他的脚步声彻底远去,才敢上前捡起。
上面是手写的同一行字,却比U盘里的信息更让人绝望:“仪式提前至本周五,他们要你‘真醒’。”
我攥紧纸条,指节发白,缓缓走到窗前,望向那座匍匐在夜色中的工厂。
楼顶的红灯,七次闪烁,一次停顿,像一颗精准而冷酷的心脏,在为我的生命倒数。
风穿过第三扇门,吹动我未干的发梢,像某种无声的回应,带着初冬的刺骨寒意。
我的目光从远处的工厂收回,落在了书桌上那盏老台灯上。
它曾是解码的关键,是通往真相的钥匙。
而现在,它必须成为别的东西。
我的手指轻轻拂过灯座上那个用来定时的、带着凹槽的塑料旋钮。
一个以分钟为单位的,老式的机械计时器。
一个只会按照设定轨迹转动的,死板的装置。
但这不够,远远不够。
我需要的,不是一个被动计时的工具,而是一个可以由我主动掌控的,在最关键的瞬间引爆一切的……开关。
我的手指停在旋钮上,指尖传来冰冷的触感,金属与塑料的交界处有一道细微的裂痕。
一个计划的雏形,在绝望的黑暗中,缓缓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