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大厦将倾(2 / 2)
他举起那金属,“这是在北狄军中缴获,且与刺杀二殿下、谋害安宁公主的凶器,同出一源!”
樊诚话音刚落,太子便跟着出声,“父皇,臣,还有一人想要引荐。”
皇上微眯双眼,准了奏。
殿外,一个走路还有些踉跄的身影缓缓踏入。
当他走近时,丞相双目赤红,是夜沉!
夜沉跪地,手持一枚玉佩和染血的诉状,声音清晰而悲愤“陛下!草民陈蹊,乃十年前被满门抄斩的御史陈明远之子!我陈家上下百余口,非是因通敌叛国而死,而是因为先父掌握了此人——”
他猛地伸手指向丞相,目光如炬。
“贪墨河工款、致使数万百姓流离失所的铁证!是他,构陷忠良,杀人灭口!这便是我父亲用血写下的诉状!当年的伪证管家,此刻就在殿外等候传召!”
“父亲在遇害前夜,预感大祸临头,写下了这份弹劾丞相贪墨河工款、并揭露其栽赃阴谋的完整诉状。他将诉状交给了那位保护我与姐姐逃走的老仆,老仆在临终前,将诉状交给了我,这份诉状,是丞相权谋之路第一桩、也是最血腥的一桩罪行!”
夜沉的现身与证词,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楚怀远看着夜沉、樊诚、叶怀章、太子、二皇子,看着楚玉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的眼神,看着龙椅上皇帝那寒冰的目光,他张了张嘴,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精心构筑的权利大厦,在这一刻,于他眼前轰然倒塌,碎成齑粉。
他瘫软在地,面如死灰,任由禁卫军将他架起,拖出了这座他曾屹立数十年的权力殿堂。
金銮殿那场席卷朝堂的风暴余波未平,东宫内的气氛却更显凝滞。
叶冕将楚景修喊到书房,两人沉默对坐。
茶烟袅袅,却驱不散空气中的沉重。
叶冕揉着眉心,脸上并无扳倒政敌的喜悦,反而带着一丝疲惫与审慎。
他看向对面那个神色平静得近乎可怕的男人,他最重要的谋士,也是刚刚被定为罪臣的长子。
“殿下今日应当高兴才是,怎得看上去比平日里更显愁容。”楚景修率先打破沉默。
“景修”太子斟酌着开口,“今日之事…”
“殿下,”楚景修平静地打断了他,声音没有半分波澜,仿佛今日在朝堂上身败名裂、即将被处以极刑的并非他的父亲,“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楚大人罪证确凿,陛下圣裁,臣无话可说。”
这份冷静,让叶冕心头微凛。
他深知自己这位谋士的能耐与狠辣,为了家族和自己,甚至能亲自为父亲的倒台递上最后一块砝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