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二次仪式终开启，灵根之源忽躁动（1 / 2）
凌玄的话音不高，却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顾云曦和几位元婴强者的心头掀起惊涛骇浪。
阵法承受的所有攻击，都将由她的神魂来承担。
阵法崩溃的反噬，会瞬间将她的神魂撕成碎片。
这哪里是找一个阵眼，这分明是让顾盼用自己的命，去赌一个绝对防御。
顾云曦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护女心切的本能让她下意识地便要开口拒绝。可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她看着远处那片被火光映红的天空，听着风中传来的隐约哭嚎，再看看自己身后这群将所有希望都寄托于此的三界修士，拒绝的话，她说不出口。
就在这片凝滞的沉默中，顾盼从营帐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她已经为夜渊稳住了伤势，换下那件沾染了血迹与尘土的衣衫，一身素白长裙，衬得她面容愈发清冷。她的脚步不快，却每一步都踩得异常沉稳，仿佛不是走向一个随时可能让她魂飞魄散的阵眼，而是走向自己的王座。
“我来。”
两个字，轻描淡写，却斩钉截铁。
她甚至没有去看凌玄，目光直接落在了那副巨大繁复的阵图之上。那双眼眸里，没有恐惧，没有犹豫，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盼儿！”顾云曦终是忍不住唤了一声，声音里带着颤抖。
顾盼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母亲一眼。她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那眼神仿佛在说：信我。
顾云曦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千言万语都堵在了喉咙里。她看着自己这个从小在磨难中长大的女儿，看着她那与年龄不符的沉静与决绝，忽然明白，有些路，是她必须自己走的。任何人的阻拦，都只会成为她的负累。
顾盼不再停留，径直走到阵图最中央。
凌玄迎了上来，他的神色复杂，既有敬佩，也有一丝不忍。他低声快速地解说着：“稍后我会引导各位将灵力注入阵法节点，而你，需要做的就是敞开神识，接纳所有人的力量。不要抵抗，不要筛选，将它们全部容纳，然后用你的意志，将这些驳杂的力量拧成一股绳，去驾驭这片天地的灵脉。”
这话说得轻巧，但其中凶险，不言而喻。
三界修士，功法各异，灵力属性更是千差万别。人族的灵力中正平和，妖族的灵力狂野不羁，魔族的灵力霸道诡谲。将这么多股完全不同的力量同时引入一个人的神魂，无异于将无数条相互撕咬的毒蛇硬塞进一个瓷瓶里，稍有不慎，就是瓶毁蛇亡的下场。
顾盼只是静静地听着，末了，问了一句：“明白了。开始吧。”
凌玄深吸一口气，不再多言。他退到阵图边缘，扬声道：“各位，请归位！”
早已待命的众多元婴修士，包括顾云曦在内，立刻分赴阵图的各个主节点。白月、苏清等人则带领着金丹修士，占据了外围的次级节点。整个营地，所有还能战斗的修士，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起阵！”
随着凌玄一声令下，他率先将自己的灵力注入脚下的符文。
嗡——
一道青色的光柱冲天而起。
紧接着，顾云曦的冰蓝色光柱、周伯的土黄色光柱、魔族强者的暗红色光柱……一道道代表着不同属性、不同功法的灵力光柱，从每一个节点上亮起，在半空中交织，最后如百川归海，齐齐朝着阵图中心那个纤细的身影汇聚而去！
顾盼盘膝坐下，闭上了双眼。
在灵力洪流临身的刹那，她敞开了自己的神识之海。
轰！
那一瞬间的感觉，无法用言语形容。
如果说她的神识原本是一片宁静的湖泊，那么此刻，就有成百上千条属性各异的江河，裹挟着泥沙、巨石，以排山倒海之势，野蛮地冲撞进来。
冰与火在冲刷，光与暗在撕扯。属于妖族的狂暴灵力像是一头猛虎，想要撕碎一切；属于魔族的阴冷魔气如同附骨之疽，试图侵蚀她的意志。每一股灵力中，都夹杂着其主人的情绪——有信任，有决绝，但同样也有疑虑，有恐惧。
这些驳杂的念头，在她的神识之海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剧痛！
难以想象的剧痛，从神魂最深处传来，仿佛要将她的意识彻底撕裂。顾盼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稳住心神！”凌玄焦急的声音在外界响起。
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这一幕，他们能感觉到自己的灵力正在进入一个巨大的熔炉，而顾盼，就是那个随时可能被熔穿的炉壁。
就在顾盼的意识即将被这股洪流冲垮的边缘，她丹田深处，那枚早已与她融为一体的吞噬灵根，忽然动了。
它没有像往常一样张开贪婪的嘴，而是缓缓地舒展开来，化作一张无边无际的黑色大网。这张网，不是为了掠夺，而是为了梳理。
那些狂暴的、相互冲突的灵力洪流，在触碰到这张黑色大网的瞬间，就像是遇到了河道的梳理者。妖族的灵力不再是猛虎，而是被驯服的野马；魔族的魔气不再是毒蛇，而是被约束的蛟龙。
吞噬灵根的本质，是掠夺与融合。它天生就对一切灵力有着最顶级的驾驭权。
顾盼的神识抓住了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她强忍着神魂的刺痛，将自己的意志附着在那张黑色的大网之上。
“我，即是规则。”
一个冰冷而霸道的念头，在她的神识之海中回响。
那张黑色的大网猛地一收！
所有驳杂的灵力，所有冲突的意志，在这一刻，都被强行统一了秩序。它们不再相互攻击，而是按照一种玄奥的规律，开始缓缓流转，彼此交融。
外界，众人只看到，那原本狂暴驳杂、仿佛随时要爆炸的灵力洪流，忽然间变得无比顺服。它们在顾盼的头顶汇聚成一个巨大的、缓缓旋转的七彩漩涡。
紧接着，漩涡下沉，与地面的“聚灵阵”阵图完美融合。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