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抉择（1 / 2）

（二合一）

伏地魔手中的老魔杖脱手滚落，在焦土上弹跳两下，停在了几步之外。

剧痛与生命力飞速流失带来的眩晕几乎要将他吞噬，但那股生存的执念强行支撑着他残破的身体。

他的眼眸死死盯着那根魔杖——力量的象征，不败的神话，此刻却像一根枯枝躺在尘土里。

“魔杖……我的魔杖……”

他喉咙里发出一阵呜咽，染血的手指抠进焦黑的泥土，用仅存的双臂拖拽着上半身，朝着老魔杖的方向艰难爬去。

断裂的腰腹处，破碎的内脏与肠子拖曳而出，在身后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污浊痕迹。

每一次挪动都带来撕心裂肺的痛楚，但他眼中的疯狂与渴望丝毫未减。

就在这时，一只沾着灰尘的靴底，轻轻踏在了他拖拽而出的一段肠子上。

伏地魔的爬行猛地顿住。

他缓缓抬起头，回头朝着那只靴子向上看去——萨格莱斯站在他身侧，正微微俯身，用一种观察尸体的目光观察他。

“这次复活倒是比上次要聪明一些。”

萨格莱斯认真地说，“至少知道利用麻瓜的武器制造混乱，连我也差点被你干掉。”

他顿了顿，像是在回忆什么。

“奇洛的后脑勺，日记本里的十六岁灵魂，斯莱特林的挂坠盒……还有那条蛇。你为自己准备的退路不少，汤姆。但好像每一次‘复活’，都让你离‘汤姆·里德尔’那个还可以称之为人的存在更远，离‘伏地魔’这个扭曲的符号更近。”

伏地魔的身体剧烈颤抖，但他咬紧牙关，没有反驳，只是用尽力气色厉内荏地说道：“杀了我……邓布利多也会死！他的灵魂会被诅咒吞噬，变成一具只知道杀戮的傀儡！”

这是他最后底牌了。

他赌萨格莱斯，或者霍格沃茨那些人，不愿意冒失去邓布利多的风险。

萨格莱斯静静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涟漪。

他直起身，目光投向不远处依旧被泥沼和锁链困住的邓布利多。

“人终有一死，汤姆。”

萨格莱斯平淡地说，“不论在魔法界，还是麻瓜界，这都是最基本的规则。而且今天必须有人死去。”

他收回目光，重新落在伏地魔愈发惨白的脸上。

“当然，我说的是你。”

他补充了一句，语气平淡，“邓布利多教授大概还能活下去。”

话音刚落，萨格莱斯手中的魔杖就轻轻一点。

困住邓布利多的泥沼与幽蓝锁链骤然松开。

老校长的身体晃了晃，却没有倒下，而是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举着，缓缓漂浮过来，最终轻轻落在伏地魔面前。

伏地魔惊疑不定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邓布利多，又看向萨格莱斯，不明白他想做什么。

萨格莱斯没有解释。

他再次抬起魔杖，这一次，对准了伏地魔的额头。

“魂魄出窍！”

伏地魔残破的身体猛地一僵，猩红的眼眸迅速变成一片空白。

伏地魔将手伸向地上的魔杖，老魔杖应声飞起，落入他那只染血的手中。

而在萨格莱斯的操控下，伏地魔稳稳地将杖尖对准了邓布利多那焦黑枯萎的身体。

随着萨格莱斯低声念诵咒文，邓布利多的身体中开始渗出丝丝缕缕的黑色小蛇，小蛇沿着老魔杖搭建的“桥梁”，反向流回伏地魔自己那残破的身体。

伏地魔脸上露出极度痛苦的神色，身体开始剧烈抽搐，但却无法反抗夺魂咒的作用。

黑色的纹路开始在他苍白的皮肤上蔓延，邓布利多身上焦黑的纹路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就在诅咒转移进行到大约三分之一的时候，邓布利多一直空洞呆滞的蓝色眼眸开始剧烈闪烁起来。

属于他本人的沉静与深邃重新在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里点亮。

老校长缓缓抬头，他额前的银发被冷汗浸湿，贴在布满皱纹的额角，但那双眼睛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他的目光越过只剩半截残躯、正因被迫抽取诅咒而痛苦痉挛的伏地魔，落在了面色平静的萨格莱斯身上。

短暂的恍惚后，一丝复杂难言的情绪在那双蓝眼睛里化开。

“啊……萨格莱斯。”邓布利多的声音沙哑干涩，“我刚刚还在想……我们是不是再也不会见面了。”

萨格莱斯对邓布利多的苏醒并不十分意外，他对老校长微微颔首，语气平淡：“我这次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我倒是觉得，把事情搞砸的从头到尾都是我……”老校长艰难地扯动嘴角，露出一个虚弱的苦笑，“我低估了汤姆的决心，也低估了他所拥有的手段。”

他喘息了一下，目光落在伏地魔扭曲的脸上，声音低了下去，“停下吧，萨格莱斯。我看得出来……汤姆看起来可不太‘乐意’为我清除诅咒。”

萨格莱斯手中的魔力流转没有丝毫停滞：“如果不将诅咒转移出你的身体，我就救不了你。它已经和你的魔力深度纠缠，常规手段无法根除，只会不断侵蚀你的身体，直至……”

“直至我的生命终结。我明白。”

邓布利多平静地接话，“但这样做，汤姆就会死，对么？”

“是的。”

萨格莱斯的回答有些冷酷，“他会死。但他即使不这样做也会死。”

“那么，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邓布利多的目光变得异常清澈，直视着萨格莱斯，“我不能……也不会用牺牲另一个生命的方式，来换取自己的存活。即使那个人是汤姆·里德尔。”

萨格莱斯终于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的魔杖依旧稳定，但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里，掠过一丝不解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