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农家小福宝的对照组4(2 / 2)
“大哥!”林仲秋喊了一声,眼圈瞬间红了。
赵建军愣了一下,看见是她,眼圈也红了,快步走过来:“小花?你咋来了?娘怎么样了?”
“娘没事,就是惦记你。”林仲秋把手里的粮票塞给他,“你在里面受苦了吧?我给你带了点钱,买点吃的。”
赵建军刚要接,就被看守老王喝住:“干什么呢?不许私相授受!”
他瞪了林仲秋一眼,忙回看守老王:“这我家亲妹子。”
“小花,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走!”
“王叔,”林仲秋从兜里掏出两盒“大生产”香烟,塞到老王手里,笑得一脸乖巧,“我就是来看看我哥,没别的意思。这烟您抽着玩,我哥他……他身体不好,您多照拂点。”
老王掂了掂烟盒,脸上的褶子舒展开了:“看在你懂事的份上,下次让你哥多出来晒晒太阳。”
他冲赵建军使了个眼色,“还不快进去?想挨批斗啊?”
赵建军感激地看了林仲秋一眼,跟着人群往里走。
林仲秋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踏实了些——至少人还好好的,没被折磨坏。
往家走的路上,林仲秋买了两个白面馒头,想给娘改善伙食。
刚走到村口,就看见赵福宝蹲在她家院墙外,手里拿着根树枝,在地上划得乱七八糟,嘴里念念有词。
“你在这儿干啥?”林仲秋皱了皱眉。
赵福宝吓了一跳,慌忙站起来,手里的树枝掉在地上——露出底下用树枝画的两个小人,一个躺着(像赵秀兰),一个被打叉(像林仲秋),小人身上还扎着几根草茎。她脸一白,连忙用脚踩:“我……我就是路过……”
“路过?”林仲秋冷笑,“路过需要在我家墙外扎小人?赵福宝,我告诉你,做人别太缺德,小心遭报应。”
“我没有!”赵福宝嘴硬,眼神却飘忽不定,“是你看错了!”她说着就要跑,却被林仲秋一把抓住胳膊。
“把地上的痕迹擦干净再走。”林仲秋的声音冷得像冰,“不然我就把你偷人参、扎小人诅咒人的事告诉全村人,让你在赵家村待不下去!”
赵福宝吓得浑身发抖,只能乖乖蹲下来,用脚把地上的画蹭干净,眼泪掉得像断线的珠子。
那缕气运又开始往她身上飘,林仲秋只觉得头晕得厉害,抓着她胳膊的手都在抖。
“滚。”她松开手,声音沙哑。
赵福宝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
林仲秋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丫头的气运掠夺越来越厉害了,再不想办法阻止,迟早要被她吸成人干。
回到家,赵秀兰正坐在炕边纳鞋底,见林仲秋脸色不好,连忙问:“咋了?是不是遇到啥麻烦了?”
“没事,娘。”林仲秋强打起精神,把白面馒头递过去,“我给你买了馒头,快吃点。”
赵秀兰摸了摸馒头,眼泪掉了下来:“你这孩子,咋这么傻?留着钱给你哥……”
“哥在里面有吃的,娘你得先把身体养好。”林仲秋帮她擦了擦眼泪,“等你好了,咱去接哥出来,一起找弟弟妹妹。”
提到龙凤胎,赵秀兰的眼泪掉得更凶了:“都怪我,那天不该让他们跟你去赶集……”
“不怪你娘。”林仲秋握住她的手,“我问过赶集的人,有人说看见他俩跟着个穿蓝布衫的男人走了,说不定是被拐走了,但肯定没走远,咱慢慢找总能找到。”
其实她心里没底,但必须给娘希望。
原主记忆里,弟弟妹妹很机灵,说不定能自己跑回来,或者被好心人收养了。
正说着,院门口传来赵老太的声音:“赵小花!你给我出来!”
林仲秋皱眉。
这老太太又来干啥?
她走出屋,就见赵老太领着赵福宝站在院子里,赵福宝低着头,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个小贱人!”赵老太一开口就骂,“福宝好心给你送鸡蛋,你把她推倒在泥里!你安的什么心?”
林仲秋乐了:“我今天根本没见过她,咋推她?再说了,你们家有鸡蛋?我咋不信呢?”
“咋没有?”赵老太从篮子里掏出个鸡蛋,往林仲秋面前一递,“这就是!福宝说想给你娘补补身子,刚进门就被你推倒了!”
林仲秋看着那鸡蛋,突然笑了——蛋壳上沾着根红布条,是赵福宝扎头发用的,上面还缠着点鸡毛。
这哪是送鸡蛋,分明是偷鸡时被抓,想栽赃给她。
“这鸡蛋是你家的?”林仲秋拿起鸡蛋晃了晃,“我咋看着像老张家的?他家芦花鸡昨天刚下了个双黄蛋,蛋壳上有个小缺口,你这鸡蛋上也有一个,巧了不是?”
赵老太的脸瞬间白了,赵福宝也不抽噎了,抬头看着林仲秋,眼神里满是惊恐。
老张家的芦花鸡是公社书记特批的种鸡,谁敢偷他家的鸡蛋,那可是大事。
“你……你胡说!”赵老太强装镇定,“这就是我家的鸡蛋!”
“是不是你家的,去老张家问问就知道。”林仲秋提高声音,“张大爷!你家的鸡蛋丢没丢?赵老太说她家有个跟你家一样的鸡蛋!”
隔壁的张大爷听见喊声,拎着锄头走出来:“啥鸡蛋?我家芦花鸡下的蛋是有个缺口,昨天还在鸡窝里,今天早上就没了!”
他一眼看见赵老太手里的鸡蛋,眼睛立刻瞪圆了,“好啊你个老东西!敢偷我家的鸡……蛋!”
“我没有!”赵老太吓得把鸡蛋往地上一扔,“啪”地一声摔碎了,黄澄澄的蛋液流出来,果然是个双黄蛋。
“人赃并获,你还敢说没有?”张大爷气得吹胡子瞪眼,“我找队长去!让他评评理!偷公家的参还不够,还偷我家的鸡蛋!我看你是想蹲大牢了!”
赵老太吓得魂都没了,拉着赵福宝就跑,连篮子掉了都没捡。
张大爷骂骂咧咧地跟在后面,非要去找队长评理。
林仲秋看着地上的蛋液,摇了摇头。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这祖孙俩。
她转身回屋,把白面馒头递给赵秀兰:“娘,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赵秀兰看着她,眼神复杂:“小花,你……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人总是要变的。”林仲秋笑了笑,“以前是我太傻,以后我不会了。”
经过这一遭赵福宝不会善罢甘休,赵老太和王桂芬也不会放过她们。
但她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有的是办法对付她们。
窗外的阳光透过破洞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仲秋啃了口馒头,心里盘算着下一步,明天去砖窑找王桂芬的男人,给他透个信,就说赵福宝偷参的事可能影响他评先进,让他管管家里人。
再去学习班看看,能不能给大哥带点吃的,顺便问问举报他的人到底是谁。
林仲秋握紧拳头,眼神坚定。
不管赵福宝有多能吸气运,她都不会让原主的悲剧重演。
她要让大哥出来,要找到弟弟妹妹,要让娘的病好起来,要让那些欺负她们的人,都付出代价。
傍晚时分,王婶端着碗红薯粥过来,压低声音说:“小花,我听队长说,赵老太为了捞福宝,把家里最后两只老母鸡都送给李书记了,还被张大爷讹了五斤粮票。”
林仲秋笑了笑:“活该。”
“不过你也当心点,”王婶叹了口气,“那丫头被惯坏了,这次吃了亏,指不定憋着啥坏水呢。”
“我知道,谢谢王婶。”林仲秋把早上换的粮票塞给王婶两张,“您拿着,给大妞补补。”
王婶推辞了半天,最后还是收下了,临走前又叮嘱了几句才走。
天黑透时,林仲秋悄悄去了老槐树下。
月光透过枝叶洒下来,在地上织成张碎银网。
她盘腿坐下,试着像昨天那样聚气,果然感觉到一股微弱的暖意从树根往身体里钻,白天被赵福宝吸走气运的眩晕感淡了不少。
看来这老槐树真能帮她稳住气运。
正坐着,突然听见树后有响动。
林仲秋猛地睁眼,就见个黑影窜了出去,速度快得像只兔子。
“谁?”她喊了一声,追出去两步,黑影已经没了踪影。
地上留着块啃了一半的窝头,看着像是……二丫的?
林仲秋捡起窝头,心里犯嘀咕。二丫大半夜在这儿干啥?难道是赵福宝派来的?
她没再多想,转身回了老槐树。
砖窑厂的烟真冲,能呛得人直掉眼泪。
林仲秋踩着满地碎砖往窑口走,鞋底被烫得滋滋响。
远处的传送带“哐当哐当”转着,把刚成型的砖坯送进窑里,王桂芬男人赵大柱正光着膀子在那儿搬砖,汗珠顺着黝黑的脊梁往下淌,砸在砖坯上洇出深色的印子。
“叔。”林仲秋站在阴凉处喊了一声,手里拎着个布包——里面是昨天换的两盒“大生产”,比给学习班老王的那两盒还好点,带过滤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