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无头凤凰（2 / 2）

离朱已搭箭跃上树梢，灰羽翅膀在月光下展开，露出翼骨上尚未愈合的旧伤：“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

少年的通神目锁定西北方向，那里的瘴气呈现出不正常的暗红，“我去斩了那畜生的头，给凤凰报仇！”

“等等。”

灵均突然按住他的箭羽，目光落在凤凰脖颈的新芽处。

那些翠绿的藤蔓间，竟嵌着三枚鳞甲，形状与阿若图腾上的开明兽鳞片一模一样，只是尺寸更大，边缘还沾着干涸的黑血，“你看这个。”

阿若凑近细看，突然倒吸一口凉气：“这是昆仑守护兽的鳞甲！”

少女指尖抚过鳞甲上的纹路，眼中满是困惑，“为什么会出现在凤凰身上？”

凤凰的虚影突然发出急促的鸣叫，半透明的头颅转向东方，喙部指向树底的一块巨石。

白泽立刻窜过去，六足用力扒开石块，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洞口刻着交胫国特有的蛊文。

“是祭坛的密道。”

跂踵的声音难得带上一丝波动，他指着蛊文解释，“烛阴祭司每月都会来这里，用凤凰的精血喂养地下的蛊虫。”

他从竹篓里取出半张人脸，正是之前那半张凤凰残脸，“这是我趁他离开时偷的，里面还藏着三句神谕。”

灵均接过残脸，指尖刚触到皮肤，图录玉简便自动飞出，悬浮在洞穴上方。

青灰色的玉面投射出三道金光，在空中凝成古老的文字：“一曰蚀心，二曰焚魂，三曰归元。”

白泽的竖眼突然黯淡：“是烛阴的阴谋。”

神兽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沉重，“他要用凤凰的噬魂蛊吞噬五域灵气，再以归元术将其炼化为混沌之力，打开上古封印。”

凤凰的虚影突然剧烈摇晃，翡翠藤蔓组成的脖颈处渗出金色的汁液。

阿若惊呼着催动草木术，却见那些新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它快撑不住了！”

离朱的箭已如流星般射出，却不是冲向三危山，而是钉在洞穴左侧的岩壁上。

箭羽震颤着，发出只有羽民国能听懂的频率：“我去引开穷奇卫，你们趁机救凤凰。”

少年展开双翼，灰羽在月光下划出决绝的弧线，“记住，蛊雕王的左翼有旧伤，是被开明兽的利爪撕开的！”

灵均望着他消失在天际的背影，突然握紧骨刃：“阿若，你用藤蔓稳住凤凰的生机。

白泽，跟我去溶洞。”

他最后看了眼树顶的神鸟，那些翠绿的藤蔓间，开明兽鳞甲正泛着淡淡的青光，“跂踵，带我们走密道。”

跂踵的白翳眼突然转向西方，那里传来蛊雕凄厉的啼鸣，夹杂着离朱的箭响。

交胫国使者没有说话，只是弯腰钻进洞穴，反折的膝盖在岩壁上留下串串血痕。

白泽紧随其后，经过凤凰巢穴时，神兽突然回头望了一眼那道虚影。

月光下，无头神鸟的羽翼突然全部竖起，在夜空中拼出半轮残缺的太阳图案，与灵均怀中玉简上的三足乌印记遥相呼应。

灵均的脚步顿了顿。

他忽然想起伯益在冰城说过的话，昆仑守护兽与凤凰本是同源，当年绝天之战时，正是两族合力才暂时封印了混沌。

此刻看着那些相似的鳞甲纹路，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逐渐清晰：或许凤凰与开明兽的联系，远比图录记载的更加深厚。

洞穴深处传来跂踵的催促声，混着隐约的蛊虫爬动声。

灵均压下心中的疑虑，握紧骨刃跟上。

狐火在前方的黑暗中跳跃，照亮了密道两侧斑驳的壁画——那上面画着交胫国人用蛊术救治凤凰的场景，其中一个跪地祈祷的身影，腰间分明挂着昆仑特有的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