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冰蚕破茧（1 / 2）

瑶池的白雾裹着刺骨的寒气，贴在皮肤上像无数片碎冰在刮擦。

冰泉表面结着半尺厚的冰层，冰层下隐约能看见昆仑遗民的遗体，他们的发丝冻成了晶亮的冰丝，指尖还保持着护着胸口的姿势——那里本该嵌着昆仑气脉凝结的“镇元石伪灵”，此刻却只剩空洞的血洞，黑血在冰层下凝成暗红的冰花。

灵均的八尾在身后展开，金红色的狐火如垂落的绸缎，勉强将周围的寒气逼开三寸，可缠在尾尖的黑丝却像活物般，正顺着狐火的纹路往尾根爬。

那是寒蛛祭司的蛛丝，黑得发亮，泛着油脂般的光泽，落在狐火里不仅不燃，反而每过一息就粗上一圈，丝线上的倒刺勾着灵均的尾毛，扯得他尾椎骨阵阵发麻。

“小友这狐火，倒是比三百年前你祖母的弱了不少。”

老妪的声音从白雾中传来，沙哑得像蛛丝摩擦石头，她身披的灰布斗篷沾着冰碴，十根指甲泛着青黑，指尖还缠着半缕未吐完的蛛丝，“若青瑶那丫头见了，怕是要气得当众碎了她的‘九尾印’。”

灵均的尾尖微微绷紧，狐火骤然亮了三分，试图将蛛丝烧断。

可黑丝遇火竟发出“滋滋”的轻响，丝面上浮出无数细小的符文，符文亮起的瞬间，灵均只觉得一股阴冷的气顺着蛛丝钻进体内，丹田处的灵力顿时乱了套，狐火也跟着暗了暗。

“你用混沌之气炼的蛛丝？”

他冷声问道，目光扫过老妪的斗篷——那斗篷的下摆处，隐约能看见几处凸起，像是有东西在里面蠕动。

阿若站在灵均身侧，指尖的藤蔓早已缠上灵均的手腕，试图用草木灵气帮他稳住灵力，可藤蔓刚触到蛛丝，就被丝上的寒气冻成了脆绿色，轻轻一碰便碎成了粉末。

她望着灵均尾上越来越粗的黑丝，又看了眼冰泉下的遗体，牙关突然一咬，竟抬手咬破了舌尖。

殷红的血珠顺着她的唇角滑落，滴在掌心捧着的开明兽（kāigshou）图腾上——那枚青铜图腾的六目本已黯淡，沾到阿若的血后，突然亮起翠绿的光，兽首上的纹路如水流般转动起来。

“开明兽，借你魂火一用！”

阿若的声音带着血腥味，却异常坚定。

她将图腾往空中一抛，青铜兽首在空中旋转三圈，突然“咔”地裂开道缝，十只巴掌大的青鸟从缝中飞出，羽色如刚抽芽的新柳，喙尖泛着淡淡的金光，鸣叫着冲向寒蛛祭司的斗篷。

老妪显然没料到她会有这一手，慌忙抬手用蛛丝去挡，可青鸟的喙尖竟能啄断蛛丝，三下五除二就把老妪面前的蛛丝织成了碎絮。

领头的那只青鸟飞得最快，直扑老妪的斗篷领口，一啄下去就撕下块布角。

就在布角落地的瞬间，无数白色的蚕虫从斗篷里涌了出来，每一只蚕虫都只有拇指大小，通体雪白，可虫背上竟长着一张微型的人脸——有的双目紧闭，像是在沉睡；

有的眉头紧锁，透着痛苦，还有的嘴角流着黑血，表情狰狞得如同厉鬼。

这些人脸蚕虫落在冰面上，立刻朝着冰泉的方向爬去，虫腹下的细足在冰层上留下细小的痕迹，痕迹过处，冰层下的黑血竟开始顺着痕迹流动，像是要被蚕虫吸进体内。

“这是……昆仑遗民的元神！”

云瑶的虚影突然从冰泉中央的玉台后飘出，她的裙摆还沾着冰泉的水珠，脸色比之前更透明了几分，声音里满是泣音。

“寒蛛用‘锁灵术’抽了他们的元神，裹在蚕虫里养着——这些蚕虫是用极寒之地的‘冰蚕’炼的，以地脉灵气为食，等它们把瑶池的地脉蛀空，昆仑墟的封印就会彻底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