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东荒圣火定（2 / 2）
凤离捧着羽毛，眼眶微微泛红，梧桐短杖在掌心轻轻颤动：
“是我们错怪了交胫国……族中古籍只说‘擅蛊术者为祸南荒’，却从未提及他们是在用生命净化混沌，若不是这卷蛊经，我们恐怕永远不知道真相。”
就在这时，蛊经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青光，书页自动翻到最后一页，无数青光从文字中飞出，在地面拼出一幅南荒舆图，山川河流的脉络清晰可见，其中一处标记着“蛊雕巢”的位置，旁边用蛊纹写着一行小字——
“蛊雕巢中有凤卵”，字迹与羽毛上的“共生”二字几乎一模一样。
“凤卵？”
离朱快步上前，天眼在青光中睁开，视线穿透舆图望向蛊雕巢的方向，“我能看到巢中有三枚泛着红光的卵，周围缠着淡绿灵气，像是被交胫国的蛊术保护着！”
阿若的四象藤突然从袖中窜出，翠绿的藤蔓缠上舆图边缘，藤蔓上的朱雀花突然收起花瓣，化作三只半透明的蛊虫形态，虫身泛着淡蓝光晕，顺着地面的缝隙钻入地底，仿佛在寻找什么。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地面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震动，一道清澈的泉水从蛊虫钻入的地方涌出，泉水泛着淡蓝光晕，落在地上竟将周围的毒藤瞬间净化，露出底下翠绿的草根，正是能解百蛊的“洗灵泉”。
“这泉水的气息……与南荒的‘忘忧泉’相似，却多了几分净化之力。”
阿若蹲下身，指尖沾了一滴泉水，泉水刚触到她的皮肤，便化作一缕清气钻入体内，之前被藤蔓毒刺划伤的指尖，瞬间恢复了知觉，“是交胫国先祖留下的洗灵泉，专门用来净化被混沌污染的蛊毒。”
离朱的天眼突然转向泉底，青光穿透清澈的泉水，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声音带着几分惊喜：
“泉底沉着一块赤色晶石！
约莫鸽卵大小，表面的纹路与朱雀花的花蕊几乎一模一样，周围还有无数半透明的影子在盘旋！”
灵均与凤离同时凑近，透过泉水能清晰看到，泉底的赤色晶石泛着温暖的红光，无数淡绿的虚影在晶石周围飞舞，正是之前迁徙的蛊雕残魂，它们身上的混沌黑气已被泉水净化，只剩下纯净的灵气，对着晶石轻轻低鸣，像是在守护这枚神秘的晶石。
“这晶石……是朱雀花的‘本命蕊’！”
阿若的四象藤突然对着晶石延伸，藤蔓上的朱雀花重新绽放，与晶石的红光相互呼应，“交胫国的先祖定是用它维持洗灵泉的净化之力，还顺便护住了蛊雕的残魂，让它们不被混沌侵蚀。”
凤离握着凤凰羽毛，目光落在舆图上的蛊雕巢标记：
“既然蛊雕巢中有凤卵，我们必须尽快赶去！
那些凤卵是凤凰族的希望，绝不能落入坏人手中，更要找到交胫国的后人，还他们一个清白！”
灵均将蛊经小心收好，狐火在掌心凝成一缕光丝，轻轻缠上洗灵泉的泉水，泉水顺着光丝缓缓上升，与赤色晶石的红光交织，在半空凝成一道细小的光轨，直指蛊雕巢的方向：
“光轨能指引我们找到蛊雕巢，只是泉底的晶石……似乎还藏着别的秘密，它的灵气与混沌本源隐隐有共鸣。”
离朱的天眼仍锁定着晶石，指尖微微抬起，雷鸟羽箭在箭囊里轻轻颤动：“晶石周围的蛊雕残魂，像是在守护什么，我能感觉到，残魂深处藏着一缕极淡的意识，像是在等待凤凰族与交胫国的后人一同到来。”
洗灵泉的泉水还在缓缓流淌，赤色晶石的红光越来越盛，周围的蛊雕残魂盘旋得更急，像是在催促众人尽快出发，而舆图上的蛊雕巢标记，此刻也泛着淡淡的红光，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那里苏醒，等待着秘密被彻底揭开。
第599章：凤卵破壳时
蛊雕巢穴藏在丹穴山最深的溶洞里，洞顶垂着无数钟乳石，每根石笋都泛着淡绿荧光，将巢穴照得朦胧而神秘。
溶洞中央，三枚丈许高的凤卵静静卧在由蛊雕羽毛铺成的巢中，最外侧那枚凤卵正剧烈震颤，蛋壳上的墨绿蛊纹与赤红凤凰图腾相互缠绕，像两条活物般在壳面游走，每一次交汇都迸发出细碎的金芒。
灵均手持赤色晶石，缓步走到凤卵前。
晶石泛着的红光与蛋壳的金芒相互牵引，他能清晰感觉到，晶石中的朱雀气息与凤卵的生命之力正在共鸣，仿佛隔着千年仍能认出彼此。
“小心些，这枚凤卵的气息很不稳定，像是随时会破壳。”
凤离紧跟其后，梧桐短杖在掌心微微颤动，杖尖的火焰因紧张泛着橘红，“族中古籍记载，凤卵破壳需借圣火之力，可这枚卵竟能引动交胫国的蛊纹，太不寻常了。”
灵均没有多言，只是将赤色晶石轻轻按在凤卵最震颤的位置。
晶石刚触到蛋壳，便传来“咔嚓”一声脆响，蛋壳上的蛊纹突然暴涨，墨绿光芒顺着晶石纹路往上爬，与红光交织成一道半透明的光茧，将凤卵整个裹在其中。
光茧内，凤卵的震颤越来越剧烈，蛋壳上的裂缝不断扩大，从指尖宽蔓延至半尺长，无数五彩光粒从裂缝中溢出，落在地上便化作细小的火焰，将周围的蛊雕羽毛烧成青烟，却又在青烟中长出嫩绿的草芽，透着诡异的生机。
“要破壳了！”
离朱抬手按住眉心，天眼在青光中睁开，视线穿透光茧，“我能看到里面的小凤凰，翅尖缠着淡绿藤蔓，和交胫国的蛊藤几乎一模一样！”
话音未落，光茧突然炸开，一道五彩流光从裂缝中窜出，在空中盘旋三圈后，化作一只半尺长的小凤凰。
它的羽翼由赤、橙、黄、绿、青五种颜色组成，每片羽毛都泛着淡淡的荧光，翅尖果然缠着三缕淡绿藤蔓，藤蔓上还开着极小的白色小花，正是交胫国特有的“同心蛊藤”。
小凤凰对着灵均发出一声清亮的啼鸣，声音穿透溶洞，传到南荒的每一个角落。
原本散落在山林中的蛊雕突然集体展翅，朝着溶洞的方向飞来，在洞口整齐排列，展开覆满鳞甲的翅膀，对着小凤凰深深跪拜，羽毛上的墨绿蛊纹与小凤凰羽翼的火焰相互融合，泛着金绿交织的光芒，化作新的图腾——
图腾左侧是蛊雕的轮廓，右侧是凤凰的火焰，中间用蛊纹写着“共生”二字，与之前羽毛上的字迹完全一致。
“这是新的守护图腾！”
凤离的声音带着激动，尾羽在身后轻轻摆动，“既能净化南荒的瘴气，又能抵御混沌之气，是交胫国与凤凰族的共同意志！”
阿若的四象藤突然从袖中窜出，翠绿的藤蔓如灵蛇般缠上小凤凰的羽翼，藤蔓上的朱雀花瞬间绽放，与小凤凰的气息相合，顺着溶洞的方向快速生长，藤蔓交织缠绕，竟在丹穴山的上空织成一个巨大的“生”字，笔画由藤蔓和凤凰火焰组成，泛着金绿相间的光芒。
“生”字所过之处，南荒的幽冥瘴如潮水般退去，原本焦黑的土地重新长出绿草，枯萎的树木抽出新芽，连之前被混沌污染的溪流，都变得清澈见底，游着带着淡绿蛊纹的小鱼，显然是被新图腾的力量净化。
离朱望着这一幕，突然搭起雷鸟羽箭，箭尖对准小凤凰翅尖的藤蔓。
他深吸一口气，将东荒的雷泽灵气尽数注入箭羽，声音里带着坚定：“这藤蔓里藏着先祖的残魂，只有用箭羽的青光才能唤醒他们！”
弓弦松开的刹那，箭羽如一道青色闪电，精准射中藤蔓。箭羽炸开的瞬间，青光在半空扩散，两道半透明的虚影从藤蔓中飞出——
一道身着紫色布裙，手持藤杖，正是交胫国的先祖；另一道身披赤红羽袍，手持梧桐杖，正是凤凰族的先祖。
两位先祖在空中对视片刻，眼中没有了往日的隔阂，只有释然的笑容。
他们缓缓伸出手，在金光中紧紧相握，身影渐渐变得透明，化作两粒淡绿种子，顺着“生”字的笔画落入南荒的土地，很快便长出两株嫩绿的幼苗，一株是交胫国的同心蛊藤，一株是凤凰族的梧桐苗，幼苗相互缠绕，在风中轻轻摇曳。
小凤凰对着幼苗啼鸣一声，振翅飞向丹穴山的顶峰，翅尖的藤蔓撒下无数淡绿蛊粉，落在南荒的每一寸土地，蛊粉所过之处，更多的幼苗破土而出，将整个南荒变成一片翠绿的海洋。
灵均望着这生机盎然的景象，身后的九尾轻轻收起，狐火在掌心凝成一缕温和的光丝，与空中的“生”字相互呼应：“交胫国与凤凰族的恩怨，终于在此刻了结，南荒的新生，才刚刚开始。”
凤离捧着那枚空了的凤卵壳，壳上的蛊纹与图腾仍在闪烁，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先祖们终于能安息了，我们会守护好这片土地，让‘共生’的意志永远流传。”
离朱的天眼突然转向南荒的边界，青光中闪过一丝异样：“不好！西荒方向有混沌黑气在涌动，像是朝着丹穴山而来！”
众人同时转头，只见西荒的天际线处，一道墨黑的气柱正快速蔓延，所过之处，刚长出的幼苗瞬间枯萎，显然是穷奇部的余党察觉到了南荒的异动，带着混沌之气前来破坏。
小凤凰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对着黑气的方向发出尖锐的啼鸣，翅尖的藤蔓泛着更亮的绿光，像是在准备迎接新的战斗。
第600章：南荒草木生
南荒的晨雾还带着昨夜瘴气消散后的清甜，往日里焦黑龟裂的土地，此刻已覆上一层鲜嫩的新绿，草叶尖还沾着细碎的露珠，在朝阳下泛着七彩光晕，像是大地重新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凤凰族的圣火余温尚未散尽，淡金色的光丝在草叶间游走，每触到一处残留的瘴气，便化作一缕青烟，被晨风吹散在天际，只留下淡淡的草木清香。
交胫国的药农们已早早劳作在田间，为首的跂柔身着淡紫布裙，手中握着蛊经记载的“醒神草”种子，指尖泛着淡绿灵气，将种子轻轻按入泥土。
她的动作轻柔而熟练，每一粒种子入土的深度、间距都分毫不差，显然已将蛊经中的秘法烂熟于心。
“大家注意，凤凰火要裹着蛊液浇淋，这样奇草才能生出净化瘴气的根须。”
跂柔的声音带着沉稳的书卷气，她从腰间的陶瓶中倒出少许淡绿蛊液，与凤凰族修士青羽递来的圣火交融，化作半透明的液体，缓缓浇在种子周围。
青羽手持梧桐枝，枝尖的火焰温顺如溪流，他看着跂柔的动作，忍不住问道：
“跂柔夫人，这奇草真能自动净化瘴气？
无需我们日日看管？”
跂柔点头，指尖轻拂过刚冒芽的草尖，嫩芽瞬间泛出淡绿火芒，将周围半丈内的细微瘴气吸入口中，叶片竟变得更加翠绿：
“蛊经上说，凤凰火为‘阳’，同心蛊液为‘阴’，阴阳相融的奇草，能感知瘴气的邪气，自主吸收净化，就像……就像南荒的草木有了灵智。”
不远处的丹穴山脚下，凤离正将三枚凤凰卵的碎片埋入深坑。
碎片泛着淡淡的赤红光泽，她小心翼翼地铺上古梧桐叶，再覆上一层丹穴山特有的赤土，动作虔诚得如同在进行一场古老的祭祀。
“先祖留下的凤卵，定能孕育新的希望。”
凤离对着土坑低语，梧桐短杖在坑边轻轻一点，三朵细小的火焰落入土中，像是为碎片注入新的生机。
不过半日，土坑中便冒出嫩绿的芽尖，芽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枝丫舒展时泛着赤红光晕，最终长成一株丈许高的新梧桐。
这梧桐的叶片格外奇特，正面是凤凰羽般的赤红纹路，背面却覆着交胫草特有的淡绿绒毛，风一吹过，叶片便发出“沙沙”轻响，竟能吸引周围被混沌污染的异兽——
一只生着黑斑的鹿蜀（shu）率先靠近，它犹豫着蹭了蹭叶片，身上的黑斑便在叶片光泽中渐渐淡去，眼中的凶戾也化作温顺。
灵均站在新梧桐下，望着这一幕，身后的九尾轻轻垂落，狐火在掌心凝成一缕柔和的光丝，与叶片的光泽相互缠绕。
他看到跂柔用蛊术牵引异兽体内的黑气，青羽用凤凰火焚尽余邪；
看到羽民修士帮交胫国药农搭建棚架，凤凰族少女教年幼的交胫国子民辨认奇草，原本泾渭分明的族群，此刻竟如家人般和睦。
复杂的思绪在心中流转，灵均终于明白五域平衡的真意——
并非要消除蛊术与仙法的差异，也不是要让异兽臣服于神兽，而是让不同的力量找到共生之道。
就像交胫国的蛊术能净化混沌，凤凰族的仙法能滋养生机；
就像被污染的异兽能在梧桐叶下恢复神智，奇草能在圣火与蛊液中生长，这些看似对立的存在，本就是守护大荒的不同臂膀。
“灵均大人，你看这藤蔓！”
阿若的声音从田间传来，她快步走来，肩头的四象藤已长得粗壮如臂，藤蔓顺着南荒的山川蔓延，将整片土地都织成翠绿的网。
藤蔓上的奇花此刻已结出五彩果实，赤、橙、黄、绿、青五种颜色的果实挂在藤上，像一串串迷你的小太阳。
阿若摘下一颗青色果实，果皮裂开，里面滚落出一粒泛着灵气的种子，落在地上便长出一株新的奇草，比之前培育的更具净化力，刚长出便吸引来三只被污染的蛊雕，在草叶旁静静待着，黑气一点点被吸走。
离朱站在田埂上，天眼在青光中缓缓睁开，视线扫过南荒的每一寸土地。
他看到东荒的羽民正用雷泽泉水浇灌南荒的灵田，北荒的幽都遗民帮凤凰族加固丹穴山的防御阵，中荒的青丘修士则教各族辨认混沌黑气的痕迹，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真诚的笑容，再无“东荒人”“南荒人”的隔阂，只有对这片土地、对所有生命的敬畏。
“以前总觉得，疆域是守护族人的屏障。”
离朱收起天眼，声音里带着释然，“现在才明白，真正的守护，是让各族携手，让草木共生。”
凤离走到灵均身边，望着远处劳作的人群，梧桐短杖上的火焰泛着温暖的光：
“这才是先祖们想要的大荒吧——没有争斗，没有误解，只有草木长青，生灵安乐。”
灵均点头，目光落在新梧桐的叶片上。
叶片在风中轻轻闪烁，赤红与淡绿的光泽交织，像是在诉说着南荒的新生，也像是在预示着大荒更遥远的未来——
那里，五域的灵脉相互缠绕，各族的笑声响彻山川，所有曾被混沌撕裂的伤痕，都将在共生与理解中，渐渐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