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账册夺锋,嫁衣淬火(1 / 2)
清晨的薄雾裹着寒意,贴在皇城根的青石板上,让车轮碾过的“辘辘”声都透着冷。刘喜缩在骡车车厢里,油布包压在胸口,沉得像块烙铁。他能闻到布包里账本的纸墨味,混着自己的冷汗,呛得嗓子发紧——这本“辛卯年秋”的广储司底档,记着麻袋调拨的真迹,是惠妃和八爷的催命符,也是他的催命符。
“驾!”老车夫甩了一鞭,骡车拐向八贝勒府后巷的岔路。刘喜刚松口气,车外突然传来青骡的惊嘶,声线尖锐得像被刀割!他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惯性甩向车厢壁,头“咚”地撞在木板上,眼前发黑。
“动手!”
巷墙上突然跃下黑影,蒙面黑衣,动作快得像风。一人甩出飞刀,精准扎进骡颈,青骡轰然倒地;另一人踹开车门,戴铎的脸出现在光影里,眼神冷得能结冰:“刘公公,怀里揣的什么宝贝?”
刘喜死死抱住油布包,指甲抠进布缝。他想喊救命,却被一只手捂住嘴,冰冷的刀刃贴在脖颈:“别乱动,不然这账本,就成你的陪葬。”
富察府的静室里,药气裹着热气,在空气中凝成细水珠。陈嬷嬷拿着长柄铜壶,壶嘴对准嫁衣内衬,沸腾的药水蒸出白雾,在烛火下泛着淡灰——那是“春蚕”毒被逼出的痕迹。
“侧福晋瞧,”陈嬷嬷的手稳得像定了格,“等白雾变清,毒就除干净了。”
明玉站在熏笼旁,指尖能“摸”到嫁衣上的阴寒在消散。灵泉的气息轻轻晃,护着她的心神,也护着腹里那缕微弱的暖流。她看向窗外,晨光里传来脚步声,是明轩:“妹妹,张婆子招了!是惠妃宫里的人给的银子,让她盯紧陈嬷嬷的动向!”
“阿玛下朝了吗?”明玉问。
“快了。”明轩的脸还带着怒,“阿玛说,要把这两个内鬼送到顺天府,让他们吐干净背后的人!”
陈嬷嬷关掉铜壶的火,嫁衣上的白雾已变得清亮:“侧福晋放心,这嫁衣现在比新的还干净。等晾干了,奴婢亲自收着,大婚之前绝不离身。”
明玉点头,拿起妆台上的乌木簪。簪身温润,映着她的眼睛——惠妃连嫁衣都敢动手,入府后的日子,怕是更不太平。
永和宫的正殿里,檀香压不住张德全的汗味。他跪在金砖上,官服前襟湿了一大片,头埋得快贴到地面。德妃捻着翡翠佛珠,声音轻却扎人:“张主事,辛卯年秋的广储司底档,在哪?”
张德全的身子猛地抖了下:“娘…娘娘…底档…年久虫蛀…找不着了…”
“找不着?”德妃冷笑,指了指旁边的小吏,“他说,昨夜看见你把个油布包塞给了西角门的李二。李二,就是富察府抓的王瘸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