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神秘来客(1 / 2)
黑影消散的瞬间,孝妇河的水面溅起丈高的水花,那些组成人墙的鬼魂在月光中渐渐透明。穿工装的鬼魂最后看了我一眼,安全帽上的水泥渍在消散前化作点点荧光,我突然想起他记忆碎片里的脚手架——那坍塌的钢筋上,刻着和地府令牌相同的符号。
“都散了吧。”我扶着膝盖站起身,打神鞭的金光褪去后,律师证的塑封上凝着层白霜。卖烧烤的大叔正用铁签挑起地上的金冠碎片,那红宝石的断茬在炭火映照下,像滴凝固的血。“姑娘,这玩意儿……”他刚开口,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民宿的朱漆大门吱呀作响,两个身影逆光站在门内,黑袍下摆还在滴着水,像是刚从忘川河底爬出来。左边那“人”缓缓抬头,青灰色的水牛脑袋上沾着水草,西装领口别着枚青铜徽章,刻着“地府执法科?甲级权限”。右边的马面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反射着诡异的红光:“林昭巡案使?”
我后颈的图腾突然刺痛,这不是姜子牙血脉的灼热,而是像被冰锥扎了一下。洞悉之眼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他们的寿命数字——【∞】,但数字边缘缠绕着黑色锁链,每节锁链上都刻着“替身”二字。
“地府执法科,编号001、002。”马面的蹄子踩在青石板上,发出哒哒的脆响。他手腕一翻,铁链在掌心绕成三圈,末端的电子表突然亮起,屏幕上滚动着密密麻麻的名字:王建军(阳寿剩3天)、李翠芬(枉死)、张明远(篡改命格)……最后定格在“林昭”两个字上,后面标着红色的“高危”。
穿粗布短打的老汉突然往我身后缩了缩,他袖口的抗旱志愿者红布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是勾魂使者……”他的声音带着哭腔,“俺村老王头就是被他们带走的,明明还有半年阳寿,说是……说是地府系统出了bug。”
牛头突然嗤笑一声,鼻息喷出的白气里夹杂着纸钱灰:“凡夫俗子懂什么?”他扯开西装内袋,露出块巴掌大的黑色终端,屏幕上跳动着《三界协同新规》的条文,“根据第七补充条款,对威胁三界秩序者,执法科有权先拘后审。”
我注意到他终端的充电口插着根红线,线的另一端隐没在虚空中——那是月老姻缘线的材质。“你们的拘传证呢?”我把律师证竖在胸前,内页的打神鞭图腾重新泛起微光,“根据《地府执法程序规范》,跨界执法需持有天庭刑部和人间司法局的双章文件。”
马面的镜片闪过一丝慌乱,他突然从公文包里掏出个牛皮纸袋:“这是……玉帝亲批的特赦令。”纸袋封口的火漆印上,“天”字的最后一笔斜斜拖出,像条吐信的蛇——那是墨煞的笔迹,我在生死簿残页上见过无数次。
“特赦令?”羲和不知何时凑了过来,赤袍上的油渍已凝固成深褐色,“玉帝的印鉴边角有祥云纹,你们这印……倒像是用往生纸拓的。”他突然伸手去抢纸袋,马面的铁链如活蛇般窜出,缠住他的手腕。
链节碰撞的瞬间,我看清每节铁链都嵌着枚铜钱,正面是“地府通行”,背面却刻着“墨”字。羲和痛得闷哼一声,被缠住的手腕迅速浮现出黑色纹路,像被墨汁浸染的宣纸。“这是……混沌锁链!”他的金泪混着冷汗滚落,在地上蚀出细小的坑洞。
围观的赤脚大仙突然把草鞋往腰间一系:“俺老孙在天庭见过这链子!前年卷帘大将就是被这玩意儿锁走的,说是……抗命不遵。”他话音未落,卖蟠桃的仙童突然尖叫起来——马面公文包的缝隙里,掉出半张泛黄的照片。
我用洞悉之眼扫过照片,瞬间被画面攫住:忘川河畔的渡厄庵前,阎王正给墨煞递烟,两人身后的石碑上刻着“混沌祭坛奠基”,而站在最左边的,正是穿西装的牛头马面,他们当时还戴着黑色面罩。
“看来你们认识墨煞。”我缓缓后退半步,打神鞭的金光在地面织成法阵,“或者说,你们就是他的人。”法阵边缘的符文开始旋转,将民宿的月光折成七道光束,照得牛头马面的影子在墙上扭曲成蝙蝠的形状。
马面突然仰天大笑,笑声震碎了檐角的冰棱:“林巡案使果然聪明。”他摘下眼镜,眼窝深处没有瞳孔,只有旋转的黑雾,“但你以为,凭这点能耐就能对抗地府?”他拍了拍公文包,里面传出金元宝碰撞的脆响,“知道为什么人间那么多冤案吗?因为阎王的‘阳寿充值店’,根本就是墨煞大人的洗钱工具!”
牛头猛地扯断领带,露出脖子上挂着的青铜令牌,上面“阎王亲授”四个篆字突然渗出黑血:“上个月有个煤老板,花五千万买了三十年阳寿,我们帮他把生死簿上的‘肺癌晚期’改成了‘无疾而终’。”他凑近我耳边,鼻息里的腥臭味几乎让人作呕,“那笔钱,一半用来给玉帝修凌霄宝殿的镀金地砖,另一半……”
“住口!”我猛地将律师证拍在他胸口,打神鞭的金光顺着令牌涌入他体内。牛头发出杀猪般的惨叫,青灰色的皮肤迅速皲裂,露出
马面见状,突然将铁链甩向围观的凡人:“抓住他们!墨煞大人说了,活口有赏!”但铁链刚飞到半空,就被突然亮起的桃花屏障弹回。小桃不知何时站在人群前,脸上的胎记红得发紫,石榴树的花瓣在她周身旋转成粉色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