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判官断案，佛面照人心（2 / 2）

“穷鬼就是穷鬼，说话都一股子酸臭味。”李娇娜冷笑，“有本事你也去当和尚啊？没那个命就别羡慕。我爸白天修行晚上享福，那是人家修来的福气，你有吗？”她突然凑近温恒星，压低声音，“哦对了，你不是想当和尚吗？现在去扫山门都嫌你年纪大，还是乖乖啃你的馒头吧，绝户命！”

“你——”温恒星气得脸都紫了，扬手就要往前冲，被李自强一把拉住。

“够了。”齐风雅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喧闹的房间瞬间安静。她站起身，走到博古架前，取下一个普通的菩提子手链，对比着李娇娜手腕上的钻石手链，“李小姐觉得，修行的价值，该用佛珠的价格衡量？”

李娇娜撇嘴：“当然不是，但至少能证明我爸受人尊敬，有人愿意供奉。”

“供奉？”齐风雅拿起一张李自强的捐画收据，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这位李先生，把半生心血换成善款，算不算供奉？他现在连买颜料的钱都没有，算不算‘修行苦’？”她又看向温恒星，“这位温先生，为了所谓的‘传宗接代’放弃心愿，一辈子辛劳却孑然一身，算不算‘人间苦’？”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李娇娜，眼神骤然变冷：“而你父亲，拿着他们的‘苦’换自己的‘福’，白天念‘慈悲为怀’，晚上做‘酒色之徒’；工资单写着‘清贫修行’，海外账户躺着千亿资产；对信徒说‘无儿无女一身轻’，转头生一百六十四个孩子——这叫受人尊敬？还是叫欺世盗名？”

李娇娜脸色一白，强装镇定：“你胡说！那些都是谣言！我爸是高僧，有官方认证的！”

“官方认证的工资七百二，”齐风雅将一份打印的文件推到她面前，上面赫然是释佳龙名下公司的清单和海外资产证明，“民间认证的佛珠五百万。李小姐，你是记者，该懂‘证据’二字怎么写。”她指了指散落的收据，“这些是李先生的证据；那些是你父亲的证据；而你身上的奢侈品，是所有被蒙骗的信徒的血泪证据。”

温恒星看着文件上的数字，突然红了眼眶，蹲在地上捂着脸：“我姐当年要是知道……知道和尚能当皇上，说什么也不会拽我回来……我现在好歹也算个‘皇亲国戚’啊……”

李自强抓起一支笔，在宣纸上用力写下“佛面兽心”四个大字，墨汁溅到手上也浑然不觉：“我要曝光他！用我的画笔，把这些肮脏事全画出来！”

李娇娜看着那份文件，又看看两人悲愤的样子，突然慌了神，抓起包就想走：“你们……你们别乱来！我爸不会放过你们的！”

“栖心民宿的规矩，”齐风雅挡在门口，桃木簪子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进门容易出门难，道理没说清，谁也不能走。”她指了指桌上的粗陶茶壶，“这茶叫‘清心’，李小姐不妨坐下尝尝。毕竟，你身上流着他的血，这些账，你也得算一份。”

夜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得油灯的火苗忽明忽暗，映着三人各异的脸：温恒星的茫然，李自强的愤懑，李娇娜的慌乱，还有齐风雅眼角那颗沉静的痣，在夜色里仿佛真的成了“三界判官”的印记，要将这佛面下的人心，一一照个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