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三界直播 太阳神的烟火审判（1 / 2）
玉帝虚影端坐于星河铸就的王座之上，周身流淌着冰冷的二进制光流。无数由猩红积分数据凝成的锁链，如同活体毒蛇，缠绕着姜玄挣扎的银发虚影，每一次收紧都迸溅出刺眼的电火花。锁链另一端，深深锚定在“元宇宙天道”那片由无数神仙Id和数据流构成的、浩瀚而虚无的穹顶之上。
“呃啊——！”我脚踝处传来钻心蚀骨的剧痛！低头看去，浓稠的黑色黏液如同有生命的毒藤，死死缠住我的左踝，冰冷粘滑的触感下是深入骨髓的怨毒。那凄厉的婴泣声不再是外界的声响，而是在我的颅骨内直接炸开，带着撕裂灵魂的质问：
“妈妈…为什么推他？！”
“齐姐！”小桃尖叫着扑过来，想用手去扯那黏液，指尖刚触及，立刻被腐蚀得“滋啦”作响，冒出白烟，痛得她眼泪直流。
“别碰！”我咬牙低吼，天衡印青芒暴涨，试图灼烧那黏液，却只换来更剧烈的收缩和脑海深处更加尖锐的哭嚎。那黏液仿佛扎根在我的血脉里，贪婪地汲取着什么。
“啧，开场就这么刺激？”倚在月洞门边的孟婆挑了挑眉，指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那枚插在盘扣间的幽蓝U盘。她一身暗红高衩旗袍，开叉几乎到了腰际，露出包裹在黑色蕾丝袜中修长紧实的腿。旗袍面料是带着金属光泽的绸缎，暗纹如同流淌的忘川水波。盘扣是白骨雕成的曼珠沙华，U盘就插在其中一朵花蕊里，蓝光闪烁。她另一只手托着的莹白汤碗，碗沿浮刻着奈何桥百鬼哀嚎的纹路，碗底沉浮着无数扭曲挣扎的透明人脸，发出无声的尖叫。“看来‘观众’们等不及了。”
她话音未落，院中那口作为孽镜台的青石古井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光！
“嗡——！”
插入井沿接口的U盘蓝光大炽，井口投射出的数据星河疯狂旋转、扩张，瞬间覆盖了整个栖心民宿的院落！青砖地面、白墙灰瓦、焦痕未褪的石榴树…一切实体都仿佛被拉入了虚拟的宇宙空间。我们如同置身于星海中央，脚下是流动的光之河，头顶是浩瀚的数据星图。
星图中央，玉帝那由纯粹光数据构成的虚影愈发凝实。他头戴十二旒通天冠的投影，面容模糊在流动的0与1之中，只有一双毫无感情、如同两盏冰冷探照灯的眼眸清晰可见。他缓缓抬起由数据流构成的手臂，指向被猩红锁链捆缚的姜玄虚影，也指向庭院中央狼狈的我们。一个宏大、威严、却毫无人类情感的电子合成音响彻整个数据空间：
【三界巡回法庭·紧急直播开启】【案由：太阳神羲和渎职、归墟怨气泄露危害三界安全案】【陪审团：三界公民随机抽选（Id实名认证）】【弹幕通道：已开启】
刹那间，无数五颜六色、密密麻麻的弹幕如同决堤的洪水，从四面八方冲刷而来，瞬间淹没了视野的每一个角落！
“前排！终于开播了！”“卧槽！那是太阳神？沙滩裤工牌笑死爹了！”“玉帝大大好帅！数据流王座YYdS！”“姜玄小哥哥被绑着也好帅！舔屏！”“缠着齐判官脚的是啥？好恶心！”“妈妈为什么推他？推谁？信息量好大！”“孟婆姐姐旗袍杀我！U盘链接发一个！”“羲和滚出来受审！还我中原三年风调雨顺！”“太阳神加油！反抗天庭996是正义的！”“刷火箭支持薇薇女神！手腕还疼吗？”“那个黑洞眼帅哥到底是谁？求解密！”“弹幕护体！怨气退散！”
字句滚动快得几乎无法辨认，嘈杂的意念如同亿万只蜜蜂在脑中轰鸣。玉帝虚影下方，一个巨大的、由金色数据流构成的倒计时悬浮出现：【00:59:59】，审判时限一小时！
“肃静！”我强忍脚踝剧痛和脑中魔音，举起天衡印，用尽法力将声音压过弹幕洪流。法印青光在数据星河中撑开一小片相对清净的领域，暂时屏蔽了部分无意义刷屏。“本案第一被告，太阳神羲和，出列！”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那亿万弹幕的“视线”，瞬间聚焦到角落。
羲和还穿着那件沾满油渍和炭灰的“淄博烧烤节”旧t恤，沙滩裤破洞处露出被烫红的小腿。他脸色苍白，金发凌乱，胸口的工牌【积分：0】在数据流的光芒下像个巨大的讽刺。他磨磨蹭蹭地走到庭院中央，那片被数据星河覆盖的青砖上，仿佛脚下踩着烧红的烙铁。他下意识地想整理一下破旧的衣角，手伸到一半又颓然放下，金瞳躲闪着无处不在的“注视”。
“被告羲和，”我声音冷肃，天衡印指向古井孽镜台，“承认你擅离职守，中断日照，导致三界能量失衡，进而刺激归墟裂缝加剧泄露，危害三界安全吗？”
孽镜台的井水（此刻已化为光幕的一部分）立刻回放第一章的画面：马尔代夫沙滩椅上戴着墨镜喝椰汁的羲和，以及他脚边那显示着血红“1%”的太阳真火充电宝。
弹幕瞬间爆炸：“实锤！摸鱼证据！”“带薪休假？慕了！”“充电宝同款链接有没有？”“太阳神：这破班不上也罢！”
羲和猛地抬头，金瞳中压抑许久的憋屈和愤怒爆发出来：“我承认我罢工！但为什么？你们知道吗？！”他指着孽镜台光幕，声音嘶哑，“玉帝老儿！他定的什么狗屁积分制！三千年！无休！连年三十儿都要对着星图加班！真火充电宝都榨干了！我是太阳神，不是永动机！”他胸口剧烈起伏，工牌随着他的动作晃动，“那些投诉信你们也看到了！极昼极夜，作物绝收，孩子睡不着觉…我罢工是错，但天庭的压榨才是根源！你们怎么不审审这该死的积分系统？！”
他的控诉在数据空间回荡，一部分弹幕短暂地停滞，随即爆发出更激烈的争论：“打工人泪目了…”“神仙也卷？”“借口！渎职就是渎职！”“支持羲和哥哥反抗黑心老板！”“积分制是玉帝陛下伟光正！抗议无效！”
“反对无效！”玉帝虚影冰冷的电子音直接压下羲和的控诉和弹幕的喧哗，“【天庭管理系统】乃天道意志体现，不容置疑。被告羲和，煽动罢工，证据确凿。扣除积分，是对秩序的维护。”
猩红的“-1250”积分在羲和工牌上闪烁，刺眼夺目。他踉跄一步，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深深的无力感。
“至于归墟怨气泄露，”玉帝虚影的目光（那两束冰冷的探照灯）扫过缠在我脚踝、不断蠕动的黑色黏液，以及井壁光幕上定格的画面——三十年前学生装“我”将银发少年推入裂缝的瞬间。“根源在于历史遗留的污染数据，以及…判官齐风雅疑似的不当行为。”他的声音毫无波澜，却像一把冰冷的刀。
“污蔑！”我怒斥，脚踝的黏液仿佛感受到我的情绪，缠得更紧，冰冷的怨毒和脑海中的婴泣几乎要将我撕裂。“孟婆！你卖的‘记忆’就是证据？拿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月洞门下那个风情万种又诡异莫测的身影。
孟婆红唇勾起一抹慵懒又危险的笑意，纤细的手指从白骨曼珠沙华盘扣间优雅地抽出那枚幽蓝U盘。“哎呀，齐判官别急嘛，一手交功德点，一手交货，童叟无欺哦。”她晃了晃U盘，蓝光流转。
“多少？”我咬着牙问。
“不多，”孟婆伸出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比了个九，“看在你我交情，又是大庭广众，给你个跳楼价——九百九十九万功德点，或者…你脚上那缕‘小可爱’归我？”她目光饶有兴致地落在那蠕动黏稠的黑色“毒藤”上。
“休想！”我断然拒绝。
“那就功德点喽？支持扫码支付，地府通、天庭宝都行。”孟婆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
弹幕炸锅：“卧槽！孟婆带货！”“999万？抢钱啊！”“齐判官快付！我们要看真相！”“支持孟婆！信息有价！”“那黑乎乎的东西能换？孟婆重口味！”
就在僵持之际——
“滋…滋滋…”西厢房内，瘫在直播设备前、手腕伤口深可见骨的林薇薇，身体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她涣散的瞳孔猛地收缩，直勾勾地“盯”向数据星空的某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风声。更诡异的是，她腕间那道被修眉刀割开的深深伤口，边缘的皮肉下，竟隐隐浮现出与怨气黏液表面一模一样的幽绿符文！符文如同活虫般蠕动，伤口流出的鲜血颜色也变得更加暗沉，隐隐透着黑气。
“污…秽…”林薇薇的嘴唇翕动，声音嘶哑扭曲，仿佛不是她自己的，“…源头…数据…交易…”她的手指僵硬地抬起，沾满自己鲜血的指尖，颤巍巍地指向孽镜台光幕中玉帝虚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