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凌霄殿上（2 / 2）

敖广的脸色由青转白，再由白转红，他死死盯着光幕，嘴唇哆嗦着，似乎想反驳，却在那一环扣一环、无懈可击的证据链面前，一时竟找不到突破口。

“陛下！”又一个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圆滑，是站在武官队列前方的托塔天王李靖。他手持宝塔，眉头微蹙，“齐判官所呈证据，看似确凿。然敖广司长毕竟是四海龙王之首，劳苦功高。即便偶有差池，亦当念其旧功，酌情处置。若因些许数据偏差便行重典，恐寒了天下仙神之心啊。”

“天王此言差矣！”齐风雅立刻反驳，目光如电，直视李靖，“功是功，过是过！岂能因功抵过？敖广所为，非是‘些许差池’，乃是系统性、持续性的渎职与犯罪！其所窃取之地脉灵机，关乎亿万生灵福祉，动摇的是三界根基！若此等大罪尚可‘酌情’，那天庭法度威严何在？公道何在？！”

她声音铿锵，掷地有声，毫不退让地与托塔天王对视。

李靖被她目光所慑，一时语塞。

“齐判官，”又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响起，源自御座旁一位闭目养神、周身萦绕着混沌气息的老者——太上老君。他并未睁眼，只是缓缓道，“天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然法理之外，亦有人情。敖广之事，牵连甚广，是否……再详加核查，谨慎处置？”

连太上老君都开口了！殿内气氛更加微妙。这已不仅仅是敖广一人的问题，更是天庭新旧势力、规则与人情之间的一次正面碰撞！

所有目光再次聚焦到齐风雅身上。

面对天尊级别的存在委婉施压，齐风雅深吸一口气，左耳的朱砂印记红光大盛，她再次躬身，声音清冷而坚定，响彻大殿：

“老君容禀：判官笔下，只论是非，不问权贵；只依律法，不徇人情！”

“数据在此，铁证如山！若因‘牵连甚广’、‘需谨慎’而纵容姑息，则天条形同虚设，规则沦为笑谈！长此以往，蛀虫丛生，根基朽坏，则天庭危矣，三界危矣！”

“臣，三界判官齐风雅，恳请陛下，”她猛地抬头，目光穿透冕旒，直望御座之上的玉帝，一字一句，如同宣判：

“依律——严惩敖广！以正天条！以儆效尤！”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整个凌霄宝殿，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冻结。只有齐风雅那决绝的身影，和御座之上，那隐在冕旒之后、不知喜怒的至高存在。

玉帝的手指，在御座的扶手上，轻轻敲击了一下。

咚。

一声轻响，却如同擂鼓，敲在所有仙神的心头。

风暴，已在殿内生成。而裁决的权柄，此刻，悬于至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