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戈尔的真面目（2 / 2）

理念的冲突在此刻达到顶峰。一方是坚信可以修复、必须守护每一个可能性（哪怕渺茫）的“观测者”与“守望者”；另一方是认定毁灭不可避免，唯有通过“必要的堕落”才能保留最后火种的“焚城者”与“共生者”。

没有妥协的余地。

“看来，言语已经无法沟通了。”陆棋深吸一口气，周身的翠绿色光芒骤然爆发，如同在粘稠黑暗中点燃的一簇倔强火焰，将逼近的暗影逼退数尺。“我必须阻止你，戈尔。为了奥罗拉，为了那些被你视为‘代价’的世界，也为了……证明你错了！”

“阻止我？”戈尔那完好的半边脸上露出一个残忍而期待的笑容，“就凭你那点来自某个原始世界的‘生命之力’？还是你体内那个残缺的AI，或者……你刚刚得到的、还无法掌控的巫族遗产？”

他显然对陆棋的底细有所了解。“来吧，‘变量’！让我看看，是你们那套充满幻想和软弱的理念更强，还是我这源于终极真实的‘必要之恶’更胜一筹！”

话音未落，戈尔动了。他没有使用任何武器，那只暗影手臂猛地向前一探，五指张开。霎时间，陆棋感到周围的空间仿佛被冻结，一股无形的、源自规则层面的“抹除”力量向他笼罩而来。这不是能量攻击，而是直接针对他“存在”本身的否定！

陆棋瞳孔骤缩，不敢有丝毫保留。有序生命之力以前所未有的强度运转，在他身前构筑起一道凝练如翡翠般的屏障。同时，他左肩的嫩芽疯狂生长，蔓延出无数细小的金色根须，扎入虚空，试图从更深层次稳固自身的存在概念。

“滋啦——！”

如同烧红的烙铁浸入冰水，翠绿屏障与无形的抹除力量激烈碰撞，发出令人心悸的异响。屏障剧烈波动，表面甚至出现细微的裂纹，而那股抹除之力也被生命的力量中和、排斥。

“哦？能挡住‘存在抹消’？”戈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更浓的兴奋，“果然不愧是关键的‘变量’！那么……试试这个！”

他那只正常的手突然握拳，猛地锤在自己暗影化的胸膛上。

咚！

一声沉闷如擂鼓的巨响。覆盖整个大厅的暗影物质如同活了过来，化作无数扭曲的、哀嚎的触手，从四面八方向陆棋席卷而来。这些触手不仅带着物理上的冲击力，更蕴含着强烈的灵魂污染和精神侵蚀，它们撕扯着陆棋的生命力场，试图将他也拉入那永恒的虚无。

陆棋感到压力倍增。他必须同时维持对“存在抹消”的防御，又要应对这无处不在的物理与精神双重攻击。体内的“普罗米修斯”AI超负荷运转，计算着最佳应对策略，但戈尔的力量层次极高，且性质诡异，很多计算模型都显得苍白无力。星极巫族的记忆碎片再次躁动，那招“万象归真”如同魔鬼的低语，诱惑他动用那禁忌的力量，直接介入规则层面进行对抗。

但他强行压制住了。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对“万象归真”的掌握远未纯熟，贸然使用，很可能未伤敌先伤己，甚至可能如戈尔所说，因为剧烈的规则扰动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

他咬紧牙关，将有序生命之力催发到极致。翠绿的光芒不再仅仅是防御，而是化作无数飞舞的、由生命符文构成的利刃，斩向那些暗影触手。每一次碰撞，都有触手被净化、蒸发，但更多的触手前仆后继地涌来。整个指挥室仿佛化作了生命与虚无交锋的炼狱。

戈尔站在原地，暗影化的半边身体如同连接着整个空间的黑暗源泉，源源不断地提供着力量。他看着在暗影浪潮中艰难支撑的陆棋，那半张完好的脸上，表情复杂——有轻蔑，有欣赏，更有一种“果然如此”的确认感。

“看到了吗？陆棋！”他的声音在咆哮的暗影中穿透而来，“这就是差距！你还在执着于‘守护’与‘净化’，而我，已掌握了‘终焉’的权柄！你的力量再奇特，在这注定归于虚无的洪流面前，又能支撑多久？”

陆棋没有回答，他的全部精神都集中在维持防御和寻找戈尔本体的破绽上。汗水浸湿了他的额头，经脉因为过度压榨力量而传来撕裂般的痛楚。但他眼神中的火焰并未熄灭。

他看到了，在戈尔那疯狂偏执的背后，是一颗被绝望压垮，继而选择拥抱黑暗的灵魂。他也看到了，戈尔的力量虽然恐怖，但其根基建立在与终焉碎片的“共生”上，这种联系，或许并非无懈可击。

战斗，才刚刚开始。而理念的最终碰撞，必将以一方彻底倒下作为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