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回：魔神之怒（2 / 2）

毁灭的潮水汹涌而至，那冰冷的意志不仅要碾碎他们的肉身，更要污染、吞噬他们的神魂与道基。

岁岁首当其冲，她本就道源之力耗尽，“琉璃剑心”在之前维持封印平衡时已消耗巨大，此刻更是光华黯淡，如同蒙尘的宝石。在这股魔神意志的冲击下，她娇躯剧烈颤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仿佛灵魂都要被抽离体外，那纯净的剑心发出了痛苦的嗡鸣。

“岁岁！”

天黯嘶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决绝。他本就道基受损，寂灭剑意紊乱，状态比岁岁更差。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那双原本因力竭而有些涣散的眸子，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锐利光芒！那是一种超越了肉身痛苦、超越了灵力枯竭的意志之光！

他猛地踏前一步，用自己残破的身躯，硬生生将岁岁完全挡在身后！

“寂灭……”

他低语着，声音不大，却仿佛蕴含着某种古老的律令。他不再试图去控制体内紊乱的寂灭剑意，而是……彻底放开了对它的束缚，甚至主动燃烧自己所剩无几的本源神魂，作为燃料，投入那代表着“归墟”与“终结”的剑意之中！

“嗡——”

一股比之前“道寂星寰”领域更加纯粹、更加极致、也更加危险的“寂灭”气息，从天黯身上升腾而起。这不是领域，而是他以身化剑，将自己短暂地变成了一个移动的“寂灭之源”！

他的发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白，他的皮肤失去光泽，仿佛生命在急速流逝。但他挡在岁岁身前的身影，却如同亘古存在的礁石，直面那毁灭的潮水！

“师尊！不要！”岁岁感受到天黯那飞速消逝的生命力，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

“轰！”

魔神毁灭意志与天黯以身所化的“寂灭剑源”狠狠撞在一起！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法则层面的相互湮灭与消磨。空间在那碰撞的点上无声无息地塌陷、归于虚无。天黯身体剧烈震动，鲜血从他七窍中不断渗出，但他死死咬着牙，寸步不退！他那燃烧生命与神魂换来的寂灭之力，竟真的短暂地抵住了魔神意志的正面冲击！为身后的岁岁，撑开了一小片相对安全的区域。

这一幕，震撼了所有人！

也深深刺激了岁岁！看着师尊那迅速衰老、浴血的背影，感受着他那义无反顾、牺牲自我也要保护她的决绝，岁岁的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到无法呼吸。

“不……不能这样……师尊……大家……”

极致的悲痛与守护的渴望，在她心中轰然爆发！她那原本黯淡的“琉璃剑心”，在这一刻，仿佛被注入了某种全新的力量，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散发出一种温暖、纯净、充满生机，却又带着无上锋芒的光辉！

这光辉，与天黯那代表“终结”的寂灭剑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却又隐隐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共鸣。仿佛阴阳两极，相生相克，又相辅相成。

岁岁的眼神，从绝望、悲痛，逐渐变得坚定、空明。

她似乎，触摸到了某种更深层次的东西……

而此刻，幽泉魔尊也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他看着以身阻道、明显是强弩之末的天黯，以及似乎正在发生某种蜕变的岁岁，眼中杀机暴涨！

“杀了他们！绝不能让她完成蜕变！”幽泉魔尊阴影之手再次凝聚，蕴含着腐蚀万物的阴影法则，配合着那依旧汹涌的魔神意志，就要给予天黯和岁岁致命一击！

万界星枢的存亡，所有幸存者的命运，都系于这瞬息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