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8章 旧债新偿（2 / 2）

断剑的重量，超乎想象。

不，那不是物理重量，而是……“概念重量”。

这柄剑，曾斩过混沌，饮过星辰，残缺的剑锋承载着不知多少纪元的杀伐与执念。它的“价值”，根本无法用贡献点衡量。

天平剧烈摇晃，横杆左右摇摆，无法裁定。

玄章目瞪口呆：“怎么可能……法则天平竟无法裁定一柄残剑？”

苏瑶却眼睛一亮。

她明白了。

法则天平的“称量”，是基于现有经济体系的价值观。而断剑的价值，超越了这套体系——它属于更古老、更本质的“交换”：以血换血，以命换命，以道殉道。

那是经济法则诞生之前的……原始公平。

“瑶儿！”林逸喝道，“趁现在！”

苏瑶瞬间回神，商道神格全力运转。

她不再对抗法则天平，而是……与它“连接”。

“以商道神格之名，申请补充裁定。”苏瑶的声音传入天平核心，“万界交易所的存在价值，不应由旧体系单方面裁定。应引入新变量：交易所为底层修士提供的‘替代选择权’，及其对经济效率的潜在提升。”

她挥手，将赵无涯交易前后的数据对比，注入天平。

数据显化：

【交易前：赵无涯，元婴初期，剩余寿元7年，贡献点无法兑换破障丹，价值评估：低】

【交易后：无名者，化神初期，剩余寿元30年，摆脱贡献点束缚，价值评估：中】

【净增价值：显着】

天平再次震颤。

它在重新计算。

左托盘的断剑，右托盘的交易所，中间是苏瑶注入的新变量……

横杆左右摇摆，始终无法平衡。

玄章急了，催动全部修为，试图让天平倾向“归零”。

但就在这时——

林逸做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动作。

他伸手，握住了左托盘上的断剑。

然后，将剑锋……抵在了自己的心口。

“如果这柄剑的价值无法裁定。”林逸看着天平，一字一顿，“那就加上我的命。”

“称量一下——一个愿意为‘新可能’赴死的人，值多少？”

剑锋刺入皮肤，鲜血涌出，滴落在天平的左托盘上。

鲜血化作血雾，与断剑的气息融为一体。

天平勐地一震。

横杆，开始向左侧倾斜。

不是右托盘变轻，而是左托盘……变重了。

那份重量，来自于一个最简单、也最古老的“价值判断”：

生命的重量。

牺牲的重量。

为某种信念付出一切的重量。

这份重量，经济法则算不清。

天平横杆倾斜角度越来越大，最终——

卡察。

左托盘触底。

天平裁定：左方价值，大于右方“归零”判决。

仲裁驳回。

法则天平开始虚化、消散。

玄章喷出一口鲜血，气息暴跌，从太乙境直接跌落至金仙初期——召唤天平失败的反噬，几乎废了他。

他死死盯着林逸，眼中满是不甘与怨毒。

“你们……赢了这一局。”玄章嘶声道，“但仙域不会罢休。经济法则的既得利益者，远不止执法队。下一次来的……会是‘法则殿主’，甚至是‘天道算盘’的执掌者。”

他转身，带着残余的十一名使者，撕裂虚空遁走。

危机，暂时解除。

林逸松开断剑，踉跄后退，被苏瑶扶住。

他浑身是血，气息微弱，却咧嘴笑了：“看来……我这条命，还挺值钱。”

苏瑶眼中泪光闪烁，却强忍着没落下来。

“笨蛋。”她低声骂了一句，手中光芒流转，开始为林逸疗伤，“谁让你用命去赌的？”

“不赌，怎么赢？”林逸看着消散的法则天平虚影，轻声说，“而且……我好像摸到那柄剑的脾气了。它喜欢的，就是这种‘不计代价’的买卖。”

断剑静静躺在地上，九星微光流转，仿佛在回应。

苏瑶看向远方虚空，那里，仙域的轮廓在星海中若隐若现。

“玄章说得对，这只是一局。”她语气凝重，“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是整个旧体系的疯狂反扑。”

林逸握住她的手：“怕吗？”

苏瑶摇头，眼中星辰再次亮起：“不怕。因为我们已经有了……第一批‘客户’。”

她调出光幕。

只见万界交易所的接入申请列表，此刻已暴涨至……数百万条。

全部来自仙域底层修士。

他们看到了债务追溯的红字，看到了执法队的溃退，看到了……另一种可能。

风暴将至。

但火种，已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