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虚无回响4（2 / 2）

他将刚刚恢复的力量再次提升到极限，守夜人笔记的微光与“干燥的印记”的温润之力紧密结合，形成一道更加凝练、更加坚韧的感知触须。这一次，他没有投向相对“友好”的图书馆，而是循着那令人窒息的悲伤与困倦规则波纹，如同逆流而上的鱼，猛地扎向了那混乱与沉沦的源头——Site-19！

轰！！！

意识仿佛瞬间穿过了一条由无数扭曲噩梦和悲伤记忆构成的湍急河流！各种负面情绪和规则碎片疯狂冲击着他的感知，试图将他也拖入那永恒的沉眠之中。“干燥的印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白光芒，死死护住他的意识核心，驱散着靠近的沉沦意念。

这趟逆向追踪比连接图书馆凶险了何止百倍！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刀尖上跳舞，在沸腾的油锅里游泳，每一秒都可能被同化、被撕裂、被吞噬！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感觉意识即将再次崩溃的极限时刻，他的“眼前”豁然开朗（或者说，陷入另一种层面的黑暗）。

他“看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由无数悲伤梦境和沉睡意念编织而成的暗紫色蛛网！它笼罩着整个Site-19的底层规则结构，每一个节点都连接着一个沉睡的意识，不断抽取着他们的精神能量，放大着沉眠的回响。在蛛网的中心，一团不断搏动的、散发着浓郁“祖始者”气息的暗红能量，如同寄生虫般嵌在那里，正是它在持续催化着这场灾难！

这就是EcF-788失控后的本体！这就是“沉睡回响”的规则核心！

（就是这里！）

林墨凝聚起最后，也是最纯粹的一丝意识力量，他不是去攻击那团暗红能量（那无异于以卵击石），也不是去强行拉扯那些沉睡的意识（那会立刻引发规则反噬）。

他将守夜人笔记中关于“守护”、“希望”、“黎明”的规则碎片，将“干燥的印记”中那恒定、安宁、驱散黑暗的秩序本质，将他自己那份跨越生死界限也要传递警告的不屈意志，全部压缩、凝聚成一颗微不足道，却蕴含着截然相反概念的——

“觉醒之种”！

然后，他用尽最后的力量，将这颗无形的种子，小心翼翼地、精准地，投入了那庞大暗紫蛛网中，一个相对不稳定、正在汲取新沉睡者能量的规则节点之中！

做完这一切，他的意识瞬间黯淡，如同耗尽了所有能量的流星，从那恐怖的规则污染源头被猛地弹开，沿着来路急速倒退，再次坠入那片维系他存在的绝对虚无之中。

在他意识彻底陷入沉寂前的最后一瞬，他仿佛“听”到，在那片死寂的沉眠回响中，响起了一声极其微弱的、如同冰面破裂般的……

“咔嚓……”

种子，已经播下。

能否发芽，能否在那片绝望的沉眠之地上，点燃一丝觉醒的火花，他不知道。

他能做的，已经做了。剩下的，交给现实世界的战友，以及……那渺茫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