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壁垒初成，虚无低语（1 / 2）
“晨曦壁垒”的构建，成为了联盟在废墟之上重建秩序与希望的核心工程。这不再仅仅是军事防御，更是一次对宇宙全新规则的理解与运用。无数科学家、工程师、法则架构师日夜不休，分析着“晨曦之光”那精妙的平衡结构，试图将其复刻、固化，形成一道能够长期维系的生命防线。
工程是极其艰难且充满未知的。传统的能量导流技术、物质重组科技在模仿这种规则层面的融合时，显得力不从心。失败是家常便饭，时常有构建到一半的壁垒片段因为秩序与可能性的比例失衡而突然崩溃，或是失去活性重新归于死寂，或是演变成小范围失控的规则乱流，反而需要耗费更多资源去平息。
然而，希望驱动着一切。残存的联盟民众拿出了前所未有的奉献精神，后方星港开足了马力生产所需的特殊构件，前线舰队在休整的同时，也承担起了护卫工程区域、收集散布在星空中的“晨曦之光”残余能量的任务。
睿璃作为“微光筑城”计划的主要推动者和阿颜的代言人，肩负起了协调各方、鼓舞士气的重任。她奔波于各个重要的工程节点和“微光之城”之间，她那坚定而充满希望的身影，本身就成了凝聚人心的象征。她不断地向所有人传达着阿颜沉睡前的意念——这晨曦是希望，是道路，但守护它，需要每一个人倾注自己的信念与力量。
渐渐地，在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与牺牲后，“晨曦壁垒”的雏形开始显现。
那并非一道实体的墙，而是一片广袤的、散发着柔和晨曦光芒的规则领域。它如同一个巨大的、半透明的光膜，包裹在“初生之阳”星系的外围。光膜内部，能量流动既有序又充满活力，空间结构稳定却又并非一成不变，仿佛拥有着某种自我调节的韧性。从外部看去，星系仿佛被笼罩在一个温暖而神圣的光晕之中。
初步测试结果显示，“晨曦壁垒”对“秩序回响”这类概念性攻击有着极佳的抵御效果，其内部平衡的规则场能够有效中和那种强制的“定义”力量。对于物理性的攻击，它也展现出了远超“希望壁垒”的承受能力和自我修复特性。更重要的是，它似乎真的能略微延缓“虚无之潮”的侵蚀，那灰色的边界在接触到晨曦光膜时，其同化速度肉眼可见地降低了。
成功的喜悦如同暖流，短暂地驱散了战争带来的阴霾。联盟上下士气大振，更多的人投入到了壁垒的完善与巩固工作中。他们相信，只要这道壁垒存在，家园就拥有了真正的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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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光明照耀不到的深处，阴影正在以另一种形式滋生。
“生命之树”号医疗舱内，阿颜依旧在深度沉眠。她的魂火稳定了许多，不再如同风中残烛，但恢复速度极其缓慢。与“主序之光”的意识直接对抗，以及强行引导规则融合，对她本源的消耗是毁灭性的。若非“心核”那超越理解的本质在顽强支撑，她早已彻底消散。
睿璃在处理完繁忙的公务后，总会来到医疗舱外，静静地陪伴。她有时会低声诉说外界的变化，有时只是沉默地感受着阿颜那微弱却坚韧的存在波动。她注意到，最近阿颜沉眠的意识似乎出现了一些极其细微的、不同以往的涟漪。那并非苏醒的征兆，更像是在深层意识中，正在与某种无形的压力对抗。
与此同时，石痕领导的情报和安全部门，发现了一些令人不安的迹象。
那些之前被监测到的、对“秩序回响”产生共鸣的边缘文明和内部动摇分子，在“晨曦之光”普照和“微光之城”信念场域的双重影响下，其公开的动摇行为确实减少了。然而，深层的监测数据显示，他们并未真正放弃对“秩序”的向往，只是将这种倾向隐藏得更深。一种压抑的、近乎狂热的对“纯粹秩序”的渴望，如同暗火，在他们内部悄然燃烧。他们私下里称“晨曦之光”为“不纯的杂光”，认为这种平衡是对宇宙真理的妥协和亵渎。
更令人担忧的是，前沿的传感器网络捕捉到，“虚无之潮”那被延缓的灰色边界之后，似乎传来了一种新的、极其隐晦的波动。这种波动并非“秩序回响”那种强制的定义，也非任何已知的能量或信息模式。它更像是一种……低语。
一种空洞、寂寥、仿佛能吸走一切意义与情感的虚无低语。
这低语无法被绝大多数生命直接感知，只有那些精神感知极其敏锐，或者本身状态就接近虚无的存在，才能隐约捕捉到它的存在。而反馈显示，那些内心充满矛盾、对现状极度不满、或者精神濒临崩溃的个体，对这种“虚无低语”的接受度异常的高！
它不像“秩序回响”那样试图改造你，而是诱惑你……放弃。放弃思考，放弃挣扎，放弃存在本身，融入那永恒的、无意义的宁静之中。
“秩序回响”是强制格式化，而“虚无低语”是诱导性自杀！两者形式不同，却都指向同一个终点——个体乃至文明独特性的消亡！
“我们监测到，前线非战斗减员率，尤其是因精神崩溃而退出战斗序列的比例，在‘晨曦壁垒’建成后，反而有小幅上升。”一位心理战部门的负责人在内部会议上沉重地汇报，“部分士兵报告称，在寂静的执勤间隙，会莫名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空虚与疲惫，产生‘一切毫无意义’的念头。虽然‘微光之城’的信念场域能有效缓解，但这种‘低语’似乎无孔不入，尤其是在个体独处或意志薄弱时。”
石痕的晶体结构闪烁着冷硬的光。“‘秩序之影’暂时退却，‘虚无之潮’就换了一种更隐蔽的方式吗？还是说……这背后另有推手？”他想到了那些潜伏的“溯因者”遗族，以及它们对“因果”的操控能力。引导“虚无之潮”的情绪倾向，对它们而言，是否也是可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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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回廊深处，那片因“秩序之卵”崩溃而变得更加不稳定的时空废墟中。
黑色的骨骸舰船如同蛰伏的毒蝎，静静地悬浮着。黑袍“溯因主脑”面前，那个暗紫色符印再次亮起，但其中禁锢的淡金光点依旧微弱，被一层晨曦般的光晕所阻隔。
“平衡……令人作呕。”金属摩擦般的声音评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