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一次借阅（2 / 2）

终于可以暂时安全地获取信息了。两人都沉下心来，翻开了手中的书籍。

虞千秋的阅读方式堪称恐怖。她并非一字一句地阅读，而是神识微动，如同扫描一般，书页上的文字、图像、能量回路示意图，如同潮水般涌入她的识海，被迅速理解、分析、归类。那本厚度不小的《基础元素能量概论》，她只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翻阅完毕。

合上书页，她眼中闪过一丝明了，随即又化为一种近乎……嫌弃的意味。

“原来此界能量运作之理如此……”她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最终传音给谢临川，“……粗浅直白。”

在她的感知里，这本书阐述的元素能量，虽然体系与她所知的五行灵气、阴阳魔元不同，但其运作逻辑却简单得令人发指。更多的是描述现象和基础应用，对于能量背后的“道”，对于更深层次的规则撬动，几乎未曾涉及。就像只告诉了人水能灭火，却未解释水火相克的本质是能量层级的对立与转化。

“于我而言，几无增益。”她评价道，语气平淡，却带着魔尊俯瞰凡俗学识的傲然。不过，她也承认，了解这些“粗浅”的知识，有助于她理解这个副本世界的基本构成，避免因认知差异而触犯某些未知规则。

谢临川的阅读速度则正常许多。他仔细翻阅着《空间结构初解》，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这本书的内容与他自身异能有重叠，也有补充，更提供了一些理论框架，解释了他之前一些模糊的感受。尤其是书中提到的“空间褶皱”、“维度膜理论”以及“基准坐标稳定性”，让他对之前感知到的书架空间变化有了一些新的猜想。

“这本书……有点意思。”他传音给虞千秋，带着一丝收获的喜悦，“它提到图书馆的空间可能并非欧几里得几何结构，而是存在大量非连续性的‘信息锚点’，书架的位置变化，可能是在不同的‘信息锚点’之间跳转，而非物理移动。”

虞千秋对什么欧几里得、信息锚点不甚了解，但能理解大概意思。“即是说，此地如同巨大幻阵，然其根基非灵气幻象，而是信息重组？”

“可以这么理解。”谢临川点头，“如果我们能找到控制或预测这些‘信息锚点’变化的方法，或许就能更容易地找到目标区域，比如【镜像回廊】。”

就在两人交流学习心得时，虞千秋看着手中这本已经“读完”的《基础元素能量概论》，做了一个习惯性的动作——她下意识地想调用神识，将这本书的内容彻底扫描、压缩，录入到她随身的某块空白玉简之中，以备不时之需，就像她在苍梧大陆对待那些功法秘籍一样。

然而，神识触及书籍，却感到了一层无形的阻碍。书籍本身似乎被一层微弱但坚韧的“信息保护”笼罩，阻止任何形式的复制或刻录。她尝试加强神识，那层保护也随之增强，甚至引动了书籍本身能量的轻微躁动，封面上的淡蓝色光芒闪烁起来，仿佛在发出警告。

虞千秋蹙起了眉。竟然无法复制？这在她看来，简直是极大的不便与浪费。难道每次需要查阅，都要再来借一次？或者全靠脑子记忆？虽然她神识强大，记忆这点内容不成问题，但这种“知识垄断”的方式，让她颇为不喜。

她有些不死心，又尝试了几种修真界常用的信息摄取秘法，结果无一例外，都被那层规则性的保护挡了回来。书籍甚至开始微微发烫，手腕上的借书证也传来了隐约的警告性灼热感。

“啧。”虞千秋有些不爽地放弃了尝试，郁闷地将书合上。看来此地的规则，对于知识的传播和保存，有着极其严格的限制。

一旁的谢临川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和脸上那难得一见的、带着点孩子气的郁闷表情，觉得有些好笑。这位杀伐果断的魔尊，居然会因为不能“复制粘贴”知识而闹别扭。他传音道：“看来这里的知识受到规则保护，无法被轻易复制。只能靠脑子记了。”

虞千秋白了他一眼（虽然隔着隔断，但谢临川仿佛能感受到那眼神），没好气地传音：“本座知晓！只是此法……甚为不便。”她看着那本书，仿佛在看一个冥顽不灵的石头。

阅读的时间在专注中流逝。当手腕上的借书证传来轻微震动，并显示【阅读时间剩余：10分钟】的提示时，两人知道该去还书了。

按照规则和之前的观察，他们需要将书籍归还到“还书口”。两人起身，拿着书走向借阅区边缘那几个之前注意到的、闪烁着微弱绿光的凹槽。凹槽旁边确实有那个象征书籍放入盒子的符号。

靠近其中一个还书口，那是一个嵌入墙壁的、约一尺见方的黑暗旋涡。旋涡缓缓旋转，深不见底，散发出一种吞噬一切信息、回归原始的虚无气息。仅仅是靠近，就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心悸。

虞千秋和谢临川没有犹豫，分别将手中的《基础元素能量概论》和《空间结构初解》投入了那黑暗旋涡之中。

书籍接触旋涡的瞬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捕捉，悄无声息地没入其中，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就被彻底吞噬、消失不见。紧接着，手腕上的借书证震动了一下，显示【书籍已归还，借阅记录清除】。

整个过程简单、迅速，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规则性的冷酷。

然而，就在虞千秋将那本《基础元素能量概论》投入还书口的瞬间，她识海中一直缓缓旋转、沉静吸收着刚才阅读所得信息的轮回珠，却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那不是对知识本身的渴望，而是一种……仿佛对那本即将被旋涡吞噬的书籍，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近乎本能的“留恋”？或者说，是对那本书所代表的、与此界规则紧密相连的“信息载体”本身，产生了一种奇特的感应？

这感应极其短暂，稍纵即逝，若非虞千秋神识敏锐，几乎无法察觉。

她心中一动，内视识海中的轮回珠。珠体依旧古朴，表面那道细微的裂痕依旧存在，但刚才那一下颤动绝非幻觉。

“怎么回事？”她若有所思，“轮回珠对此地的‘书籍’……有反应？”

这并非对知识内容的兴趣（刚才阅读时轮回珠很平静），而是对书籍作为“规则造物”本身的某种共鸣？还是说，轮回珠在吸收了“河灵”的规则感悟，又接触了《永恒之章》的烙印残页后，对与此地核心规则相关的事物，变得更加敏感了？

这是一个全新的、未曾预料到的发现。轮回珠的奥秘，似乎随着她经历副本、接触不同规则，正在一点点被揭开。

谢临川注意到虞千秋在还书后有一瞬间的失神，传音问道：“怎么了？”

虞千秋回过神，微微摇头，传音回道：“无事。只是觉得，此地的‘书’，或许比我们想象的更有意思。”

她目光扫过那无尽的书架，眼神中探究的意味更浓了。这些书籍，不仅仅是知识的容器，似乎本身也是图书馆规则的重要组成部分。而轮回珠对它们的反应，或许会成为一个意想不到的突破口。

第一次借阅体验，让他们初步了解了图书馆的运作方式，获取了基础信息，也带来了新的谜团。积分的重要性凸显，知识问答是节省积分的方式，但难度可能随书籍等级提升。阅读无法复制，只能记忆。还书口代表着规则的最终回收。

而轮回珠的异常反应，则像一颗种子，埋入了虞千秋的心田。或许，下一次借阅时，可以尝试一些不同的选择？比如，选择一本看起来更“特殊”的书？或者，尝试在借阅和归还的过程中，更深入地感知轮回珠的变化？

知识的海洋浩瀚无垠，而在这规则森严的图书馆内，每一次翻动书页，或许都暗藏着机遇与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