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创世之井的囚徒（2 / 2）
“什么条件？”
“如果你们失败了，如果播种者发现了我们，你们必须……毁掉我。”银辉的声音中带着决绝，“我不能被重置或回收。我不能让播种者知道，有一个片段产生了如此长时间的独立意识。那可能会导致它改变整个系统，让其他可能产生的独立意识再也没有机会。”
这是一个沉重的请求。夜影看向陈阳的光影，等待他的决定。
“我答应你。”陈阳最终说道，“如果我们失败，我会用最后的力量，确保你不会落入播种者手中。”
银辉点了点头：“那么，我们开始吧。我需要做什么？”
“首先，带我们去你积蓄能量的地方。”陈阳说，“晨曦种子需要纯粹的能量源才能开始生长。”
银辉转身，向着创世之井的另一个方向走去：“跟我来。”
夜影抱着容器跟在他身后。他们绕过巨大的能量喷泉，来到井壁上一处不起眼的裂缝前。裂缝只有一人宽，内部漆黑一片，但夜影能感觉到其中浓郁的能量波动。
“这里是我三万年来的藏身之处。”银辉说，“我在创世之井的井壁上开凿了这个洞穴，用自己的一部分能量设置了屏蔽层。即使播种者直接观察这个实验宇宙，也很难发现这里的异常。”
他率先进入裂缝，夜影紧随其后。
洞穴内部比外面看起来要大得多。这是一个直径约十米的球形空间，墙壁由某种半透明的银色晶体构成，内部流动着温和的能量光流。洞穴中央，悬浮着一个拳头大小的银色光球，那就是银辉三万年来积蓄的能量核心。
“全部在这里了。”银辉指着光球，“按照低维宇宙的能量单位计算，大约相当于一百个恒星的总能量。这是我一点点从创世之井中偷取的，每次只取一点点，以免引起注意。”
夜影的光学传感器快速扫描能量核心。数据显示，这个光球确实蕴含着庞大的能量，而且纯度极高，几乎没有杂质。这正是晨曦种子最需要的养料。
“那么，现在该怎么做？”银辉问。
陈阳的光影从容器中飘出，悬浮在能量核心前：“我需要你打开能量核心的防护层，让我能够直接接触能量。然后，夜影，我需要你将晨曦种子引导出来，植入能量核心中。”
“植入能量核心？”银辉有些惊讶，“那会破坏我的积蓄。”
“不是破坏，是转化。”陈阳解释，“晨曦种子会吸收能量核心的能量，但在生长的同时，它也会释放出新的、更高级的能量。这些新能量会反过来滋养能量核心，让它变得更强大、更稳定。最终，能量核心会成为晨曦种子的一部分，而你，可以通过与种子的连接，获得更强的隐藏能力和保护。”
银辉考虑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听起来合理。但我需要保留一部分能量用于维持自身存在。”
“当然。”陈阳同意，“你可以保留十分之一的能量。那足够你维持很长时间了。”
银辉开始操作。他的银色手指在空中划出复杂的轨迹，能量核心表面的防护层缓缓打开，露出了内部纯粹的能量流。那是一种美丽的银色光芒，比任何低维宇宙中的能量都要纯净、都要强大。
“夜影。”陈阳说。
夜影集中精神，引导着植入自己意识中的晨曦种子。那个微小的银色光点从她的意识深处浮现，沿着能量连接，缓缓飘向能量核心。
当晨曦种子接触能量核心的瞬间，整个洞穴都被银色的光芒充满。
种子开始疯狂地吸收能量。能量核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而晨曦种子则迅速生长、扩大。它从一个小小的光点，长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银色球体，然后继续生长，变成了一个直径半米的银色光团。
光团内部，可以看到复杂的结构正在形成——如同植物根须般的能量脉络，如同枝叶般的能量分支，一个微小的、但正在逐渐成形的“世界”的雏形。
“这就是……晨曦种子的真实形态？”夜影惊讶地看着那个光团。
“不，这只是开始。”陈阳的光影说，“当它完全生长后，会形成一个微型的秩序宇宙，一个能够在高维世界独立存在的领域。而在那个领域的中心，会诞生一个新的‘晨曦’，一个完整的、能够与播种者对等的存在。”
能量核心继续缩小，而晨曦光团继续扩大。当能量核心只剩下原来的十分之一时，陈阳命令停止。
“足够了。”他说，“剩下的能量留给银辉。现在，让种子开始第二阶段生长。”
晨曦光团停止了吸收能量，开始进入内部结构调整阶段。那些能量脉络和分支变得更加复杂、更加有序，光团内部的那个微型世界也越来越清晰。
夜影能感觉到，自己与晨曦种子之间的连接变得更加强大。种子在生长的同时，也在反馈能量给她，修复她在穿越维度时受到的损伤，甚至增强她的能力。
“感觉如何？”陈阳问。
“很好。”夜影回答，“我的能量储备恢复了，意识结构也更加稳定。而且……我感觉到了一些新的能力。”
“那是种子成长带来的附带效应。”陈阳解释，“当种子完全成熟后，与它连接的你会获得部分高维存在的特性。虽然不是完整的高维存在，但至少能够在高维世界中自由行动，不再受低维规则的限制。”
银辉走到剩余的能量核心旁，小心地将其重新封闭。虽然失去了九成的积蓄，但他看起来并不沮丧，反而有一种解脱感。
“三万年了……”他低声说道，“我第一次感觉到……希望。”
就在这时，整个洞穴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发生了什么？”夜影立刻进入警戒状态。
银辉的银色眼睛中闪过一丝惊恐：“是播种者！它感知到了能量异常！虽然晨曦种子的秩序场已经开始形成，但刚才的能量波动太大了，可能还是引起了注意！”
洞穴外，创世之井的方向传来了巨大的轰鸣声。暗红色的天空开始扭曲，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一只巨大的“眼睛”缓缓睁开——那是播种者的观测器官，它正在直接查看这个实验宇宙。
“它发现我们了！”银辉的声音中带着绝望，“我们逃不掉了！”
“不一定。”陈阳的光影突然变得明亮起来，“夜影，带我和种子离开洞穴。银辉，你留在这里，用剩余的能量维持屏蔽层。我们引开它的注意力。”
“你们会死的！”银辉反对。
“这是唯一的机会。”陈阳坚定地说，“而且，晨曦种子已经完成了初步生长，它有了一定的自我保护能力。现在，我们需要的是时间，让它完全成熟。”
夜影没有犹豫。她抱起装载陈阳意识碎片的容器，另一只手托着晨曦光团，冲出了洞穴。
暗红色的天空下，那只巨大的眼睛已经锁定了她的位置。从眼睛中，射出一道暗金色的光芒，直击夜影。
夜影全力闪避，同时启动铠甲中的所有防御系统。但那股力量太过强大，即使只是擦过，也让她感觉自己的意识几乎要被撕裂。
“继续移动！”陈阳命令，“不要停下来！种子需要时间！”
夜影在荒芜的大地上狂奔。她的速度已经超越了这个实验宇宙的物理极限，每一步都在岩石上留下深深的裂痕。身后，那道暗金色光芒紧追不舍，每一次射击都引发剧烈的爆炸，将大地撕裂。
晨曦光团在夜影手中微微颤动。它似乎感知到了危险，开始加速内部的调整过程。那些能量脉络变得更加密集，微型世界的结构也更加完善。
“还需要多久？”夜影在意识中询问。
“不知道。”陈阳回答，“但种子正在加速生长。我能感觉到，它很快就能完成第一阶段的成熟。”
就在这时，天空中的巨大眼睛突然发生了变化。它不再只是发射暗金色光芒，而是开始“聚焦”，将周围所有的能量都吸向自己，形成一个巨大的能量漩涡。
“它在准备大规模攻击！”陈阳警告，“一旦那个攻击完成，整个实验宇宙都会被重置！我们必须在那之前让种子成熟！”
夜影咬紧牙关，将剩余的所有能量都注入晨曦光团。她知道，这是赌博，但如果赌输了，一切都结束了。
晨曦光团接受了夜影的能量，开始发出越来越强烈的银色光芒。那些光芒形成了一个保护罩，将夜影和陈阳包裹在其中，暂时抵挡住了天空中传来的吸力。
光团内部，那个微型世界终于完成了最后的调整。它不再是一个雏形，而是一个完整的、微型的秩序宇宙。在这个宇宙的中心，一个微小的意识正在诞生——那就是新的“晨曦”，从种子中复苏的高维存在。
“成功了……”陈阳的声音中带着欣慰，“种子已经成熟，晨曦正在苏醒。”
天空中，播种者的攻击准备完成了。整个实验宇宙开始崩解，暗红色天空碎裂，黑色大地融化，创世之井的能量喷泉失控爆炸。一切都在被重置，被抹去，被回收。
但在那片崩解的世界中心，一个银色的光点正在变得越来越亮。
那光点不是被重置的一部分，而是抵抗重置的力量。
新的晨曦，睁开了眼睛。
它的第一眼，看向了正在崩解的天空，看向了那只巨大的眼睛。
然后，它伸出了一只手——一只由纯粹银色光芒构成的手。
那只手穿透了崩解的宇宙，穿透了维度的界限，直接抓住了播种者的观测器官。
“实验结束了。”一个新的声音在所有存在的意识中响起，平静、温和，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现在，让我们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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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