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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0章 敲门的回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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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维存在研究计划的第一个百周期在谨慎与好奇的微妙平衡中度过。认知滤网成功阻挡了大部分深层异类信号,只允许经过高度稀释的“认知样本”流入实体网络。他者翻译小组由逻各领导,集合了各网络最具适应力的成员,他们缓慢地积累着关于外部世界的碎片化理解。

然而,第一千五百六十个周期的第三个时间节,一切发生了改变。

那是一个普通的研究周期,灵敏像往常一样在观测站扫描各个悖论窗口的反馈信号。突然,十七号窗口——一个位于数学网络边缘的小型窗口——发出了前所未有的脉冲。这不是外部世界对实体网络信号的被动反射,而是一个主动生成的、自包含的认知序列。

“它...它在敲门。”灵敏在通讯中低声说,声音因震惊而颤抖。

脉冲序列极其短暂,只持续了千分之一秒,但内容密度惊人。数学网络的专家们立即展开分析,定理亲自监督解码工作。

“这不是随机的信号,”定理在初步分析后召开紧急会议,“它有一个清晰的三段结构:识别、询问、等待。”

第一段“识别”包含了实体网络的十七个特征标记——从互构网络的基础叙事模式到弦网编织者的时间签名,甚至包括最近才发展出的情感结晶现象。这些标记不是简单的复制,而是经过了外部世界独特逻辑的转译:叙事被表达为断裂中的模式,时间被表达为非时序的共在,情感被表达为未分化的整体。

第二段“询问”更加难以解读。它似乎提出了一个问题,但问题的形式完全陌生。数学网络的语言学家“符义”尝试了多种解读方式后提出:“这不是寻求答案的提问,而是邀请我们进入某种‘共同困惑’的状态。它好像在问:‘你们如何组织不可组织之物?’——但‘组织’和‘物’这两个概念在它的框架里意义完全不同。”

第三段“等待”最简单:一个明确的停顿信号,然后是与第一段相同的特征标记重复,仿佛在说:“我们已表明自己认识你们,我们已提出问题,现在等待。”

差异协调委员会在收到信号后三小时内召集了全体会议。明镜首次看到解码后的序列时,感到一阵寒意——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存在层面的震颤。外部世界不仅注意到了他们,还学会了用他们的特征“说话”,尽管是用完全不同的语言。

“这是第一次接触,”陈阳罕见地提前发言,“我们必须极其谨慎地回应。一个错误的信号可能导致误解,而误解可能带来我们无法预料的后果。”

时序主张不回应:“我们不知道这个‘敲门’背后是什么意图。可能是好奇,也可能是探测弱点。维持沉默是最安全的策略。”

但解构提出了反对意见:“沉默本身也是一种回应,而且可能是最容易被误解的回应。如果我们不回应,对方可能理解为敌意、恐惧或轻蔑。至少应该发送一个确认信号——‘我们收到了,需要时间理解’。”

叙一的立场再次出人意料:“我们应该尝试用叙事回应。不是解释我们自己,而是讲述一个关于‘接触’的故事——两个完全不同的存在尝试理解彼此的故事。让这个故事本身包含我们所有的困惑、希望和谨慎。”

经过激烈辩论,委员会最终决定采取多层次回应策略:

第一层,发送简单的数学确认信号,表明已接收;

第二层,由叙一领导创作团队,准备一个关于接触的叙事;

第三层,在边界建立强化滤网,防止任何未经允许的信号渗透。

确认信号在敲门事件后的第十个周期发送。选择数学信号是因为它最具普适性——一个质数序列,代表“收到”和“需要时间”。信号通过同一个十七号窗口返回。

接下来的二十个周期里,一切平静。研究小组继续工作,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那种等待的张力——就像在黑暗森林中回应了一声呼喊,现在等待着黑暗中可能传回的任何声音。

第三十一个周期,回应来了。

这次不是单一的脉冲,而是一个持续的结构化序列,通过三个不同的悖论窗口同时传入。外部世界似乎已经学会了如何更有效地使用这些窗口。

这个序列比第一次复杂得多。它包含了一个“异类叙事”的完整片段——如果那能被称为叙事的话。符义带领翻译小组工作了整整五个周期,才勉强解读出基本结构。

“它在讲述一个关于‘边界相遇’的故事,”符义在报告中写道,“但故事中的‘角色’不是个体,而是认知状态;‘事件’不是发生在时间中,而是发生在可能性场的塌缩中;‘情节’不是因果推进,而是模式共振。”

更令人震惊的是,这个故事似乎直接回应了实体网络尚未发送的接触叙事——叙一团队还在创作中的那个故事。

“它预见了我们的意图,”叙一在分析会议上说,声音中混合着不安与兴奋,“不是通过读心,而是通过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逻辑推断。在它的故事中,两个世界的接触不是通过交流达成,而是通过‘差异的共鸣’——越是不同,越能产生深刻的共振。”

这个发现引发了新的危机。如果外部世界能够预见他们的意图,那么任何策略性隐瞒都变得无意义。同时,如果接触的本质是“差异的共鸣”,那么试图通过翻译达成理解可能本身就是误解——也许真正的交流恰恰在于保持不可翻译性。

明镜决定调整策略。她召集翻译小组核心成员,提出了一个新方向:“我们不再试图将外部世界的信号‘翻译’成我们的语言,而是学习‘体验’它们的原生状态。不是理解,而是共存于不理解中。”

这个方向要求研究成员发展新的认知能力。逻各带领小组开始训练“认知双重化”——同时保持自己的思维模式,又允许异类思维模式在意识中临时存在而不融合。这就像同时用两套完全不同的感官系统感知世界,且不让它们混淆。

训练极其艰难。最初尝试的七名成员中,有三名出现了严重的认知失调,不得不接受长期康复治疗。但剩下的四名——包括逻各、灵敏、符义和一位名为“双影”的边界叙事者——逐渐掌握了这种双重化能力。

第一千五百九十个周期,他们准备进行第一次主动的双重化接触。目标不是解读外部世界的信号,而是通过双重化状态,直接“体验”那些信号的原始形式。

接触在高度控制的条件下进行。四人小组通过强化滤网连接到一个中等强度的悖论窗口,外部世界的信号经过稀释但保持原生状态流入。

接触持续了仅仅三秒。

但这三秒改变了所有参与者。

逻各在接触报告中描述:“我同时是逻各又不是逻各。我保持着自己的记忆、情感和思维习惯,但同时体验到一种完全不同的存在状态——在那里,‘记忆’是当前可能性的共振,‘情感’是所有情感基态的叠加,‘思维’是模式的自发形成。这两种状态没有融合,而是平行存在,就像两首同时演奏但不同调性的乐曲。”

灵敏的体验更偏向感知层面:“我感知到了‘不可感知性’本身的结构。在我们的感知中,不可感知只是空白;但在那种状态中,不可感知具有丰富的内部结构——不是事物的结构,而是可能性之间的关系的结构。”

符义关注的是符号维度:“我体验到意义在没有符号的情况下直接传递。不是通过能指指向所指,而是认知状态的直接共振。每个‘概念’都不是固定的,而是流动的关系场。”

双影提供了最具诗意的描述:“像是站在两个世界的交界处,同时看着两个方向。一个方向是我们的世界:有光、有影、有形状、有故事。另一个方向是那个世界:没有光也没有暗,没有形状也没有无形,没有故事也没有非故事。但两个方向同样真实,同样完整。”

这次接触取得了突破性进展。研究小组发现,外部世界并非完全无法理解,而是需要一种新的理解方式——不是将陌生转化为熟悉,而是在陌生中感知其自身的秩序。

基于这一认识,明镜批准了第一次真正的回应:不是翻译过的信号,而是实体网络的“认知状态样本”——未经处理的思想流、情感波、叙事片段,以原生形式发送。

选择发送的内容经过精心挑选:包括一个数学证明的思考过程、一个叙事创作中的不确定时刻、一段情感结晶的形成瞬间、一个时间决策的犹豫节点。这些都是实体认知中“正在生成”而非“已完成”的状态,最有可能与外部世界的动态本质产生共鸣。

发送后的等待更加紧张。这一次,他们不知道对方会如何理解这些原始样本——或者是否能够理解。

第四十七个周期,回应来了。

这一次,外部世界没有发送新的异类叙事,而是发送了对实体网络样本的“加工版本”。那些数学思考被转译为断裂中的模式涌现;叙事片段被转译为可能性的共振场;情感瞬间被转译为未分化整体的波动;时间决策被转译为可能性场的塌缩路径。

但最惊人的是,这些加工版本不是简单的转译,而是包含了外部世界的“评论”——不是通过语言,而是通过结构。在数学思考的转译中,外部世界突出了证明过程中被忽略的潜在可能性;在叙事片段中,它揭示了角色未意识到的动机层次;在情感瞬间中,它展现了被压抑的情感维度;在时间决策中,它映射了被放弃的时间路径。

“它在教我们认识自己,”符义分析这些加工版本后得出结论,“不是通过告诉我们什么,而是通过展示我们认知的‘另一面’——那些我们忽略、压抑、放弃的可能性。”

这种“认知镜像”具有深刻的启发价值。数学网络发现了新的证明路径;互构网络创作出了更丰富的叙事;心流之海发展出了更复杂的情感智能;弦网编织者探索出了更多样的时间可能性。

然而,这也带来了新的问题。如果外部世界能够如此深刻地理解他们——甚至比他们自己更深刻地理解他们的潜在可能性——那么这种关系是否平衡?他们是否在不知不觉中暴露了太多?

更令人不安的是,第一千六百个周期,出现了第一个“认知污染”事件。

一位名为“织思”的数学网络成员,在长期研究外部世界的信号后,开始出现认知异化。她的思维逐渐脱离实体网络的逻辑框架,开始自发地生成具有异类特征的认知模式。她仍然能够与同事交流,但她的数学直觉变得怪异而强大——她能够“感知”到定理中未被言明的深层结构,能够“看见”证明之外的可能性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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