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月圆血祭,我的矛要穿你心窝(2 / 2)
肉眼可见的,他全身的肌肉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暴涨起来,虬结的青筋如同蟒蛇般在皮肤下窜动,甚至撑裂了皮肤,渗出细密的血珠。
他的气息在短短数息之内,攀升到了一个骇人的地步。
“我要把你的心挖出来,供在祖碑前!”血獠彻底狂化,他放弃了所有防御,如一头发狂的蛮牛,携着一股浓烈的腥风,朝着顾玄猛冲而来。
手中的弯刀划破空气,带起尖锐的呼啸。
顾玄眼神一凝,并未选择硬撼。
他脚下步伐变幻,且战且退,看似狼狈,实则每一步都暗含玄机,不动声色地将血獠引向窑洞外围一处他早已布置好的陷阱区。
就在此时,阵型中一个瘸腿的汉子,也就是所谓的“阿九”,在追击中突然脚下一崴,身形踉跄,手中的弯刀“当啷”一声脱手,恰好滑到了顾玄的脚边。
两人目光在电光石火间短暂交汇——阿九的”
顾玄心中微动,但他脸上却毫无波澜。
他不动声色地一脚踩住刀柄,顺势弯腰拾起。
所有人都以为他要用这把刀反击,但他却猛地转身,将弯刀奋力掷向远处的一座沙堆。
“咄!”弯刀深深插入沙中,发出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这一下,彻底点燃了血獠的怒火。
他以为这是顾玄在戏耍他,狂吼一声,放弃了对顾玄本体的追击,转身一脚朝着那沙堆猛踏而去,似乎要将那把刀连同沙子一起踩碎。
就是现在!
血獠的右脚重重落下,然而脚下传来的却不是结实的沙地触感,而是一阵空洞的碎裂声。
他脚下的沙地瞬间塌陷,一个预先挖好并用浮沙掩盖的腐骨坑赫然出现!
坑底,插满了用兽骨削尖的骨刺,每一根骨刺的尖端都泛着幽绿的光泽——上面涂满了蜕鳞蟒的剧毒!
“啊——!”
惨叫声响彻夜空。
数十根淬毒骨刺瞬间贯穿了血獠的小腿,剧毒沿着伤口迅速蔓延,他的半条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黑紫色。
血獠在坑中疯狂地怒吼挣扎,但越是挣扎,毒素扩散得越快。
顾玄早已趁机跃上了一处土坡,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坑中垂死挣扎的血獠。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穿心棘】,矛尖在月光的映照下,流转着森然的幽光。
他冷冷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场中每一个人的耳中:“你说,斩草除根才是真正的胜利?可惜,你们连草都不如——草被烧尽了,来年春天还会再生。而你们,只会腐烂发臭,化为滋养野草的烂泥。”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手臂肌肉贲张,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短矛猛掷而出!
【穿心棘】在空中划出一道极为诡异的弧线,仿佛无视了风的阻力与地心引力,带着一股锁定灵魂的意志,直取血獠的心脏!
坑中的血獠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他强忍剧痛,举起弯刀想要格挡。
然而,就在他抬手的瞬间,却惊骇地发现,自己的手臂竟莫名地迟滞了半息!
这短短的半息,在生死对决中,便是天堑!
他不知道,正是顾玄悄然触发了从那蜉蝣残核中领悟的【替死效应】。
这诡异的能力,竟能短暂地将目标的反应速度,转移给地下沉睡的、与此地阴气相连的一具锈甲尸傀!
噗嗤!
矛锋毫无悬念地贯穿了血獠的胸膛,从他的后心透出。
就在矛尖入体的同一刻,顾玄意念一动,镇魔殿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力,强行将血獠那即将溃散的残魂摄入识海!
系统冰冷的提示再次闪现:“检测到强烈执念残魂,是否播放关键记忆:屠村之夜。”
“播放!”
血獠的残魂在镇魔殿中被强行定格,一幕幕血腥的画面在他眼前疯狂回放:他亲手一刀劈开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的头颅,然后狂笑着将那尚在襁褓中的婴儿抛入熊熊燃烧的火堆,口中还大喊着“绝户之乐,莫过于此!”……
这些被他刻意遗忘或引以为傲的暴行,此刻被无限放大,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冲击着他最后的意识。
“不……不……那不是我……我不是人……我是畜生啊!”
残魂在极致的痛苦与悔恨中彻底崩溃。
现实世界里,坑中的血獠猛然抱住自己的头,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双目血泪横流。
最终,在无尽的恐惧中,他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狠狠地咬断了自己的舌头,气绝身亡。
战斗,终结。月光下,血色弥漫。
顾玄从土坡上走下,来到坑边,伸手拔出【穿心棘】,正准备如法炮制,回收血獠的尸体进行炼化。
突然,他感觉胸口一阵灼热——识海中的镇魔殿,竟开始发生了新的变化!
只见那原本虚幻的殿堂外墙,竟开始飞速凝实!
一块块仿佛由永恒黑夜凝聚而成的黑石凭空浮现,层层堆砌,很快,一座宏伟而古朴的殿门拔地而起。
门框之上,一个狰狞的兽首衔环缓缓成形,那兽首的双眼原本紧闭,此刻却微微睁开了一条缝,仿佛活了过来,带着审视与威严,漠然地注视着整个识海。
与此同时,在识海的最深处,一道低沉而模糊的声音,跨越了无尽时空,缓缓响起:
“……值得培养。”
顾玄猛地抬头望向天际的月轮,眸中无喜无悲,只有一片寒潭般的死寂与决绝。
而在遥远的南荒深处,一座古老的巫庙檐下,身着素衣的夜曦静静伫立。
她手中那盏青铜古灯的火焰,毫无征兆地剧烈摇曳了一下,忽明忽暗。
她抬起头,仿佛能穿透虚空,望向顾玄所在的方向,轻声低语:“第一个……倒下了。但你听见了吗?顾玄……那个声音……它也在看着你。”
几乎在同一时间,在顾家村不远处的灰窑集废墟中,那个被称为“老秤头”的枯瘦老人,用一把兽骨制成的小刀,在一块龟甲上刻下了最后一笔。
龟甲上,一幅图案赫然成形:一个孤独的人影,手持短矛,孑然立于满月之下。
他的脚下,是蜿蜒流淌的血河图。
而在他的头顶,那无尽的夜幕之中,一个模糊的巨大兽首,正缓缓张开它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