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索要物品(2 / 2)
他还不忘补充,带着他特有的“壕气”:
“不够吃里面还有,再去拿!管够!”
两位勤务兵手里捧着香喷喷的饼子和温热的茶壶,看着眼前这个要替他们“站岗”的少年,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将目光投向谢卿和谢景。
谢卿老爷子看着孙子这霸道又暖心的举动,严肃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意,他摇了摇头,对谢景和勤务兵说:“行了,听九儿的,咱们也别‘傻站着了’,轮流去吃点,别辜负了孩子的心意。”
谢景也笑着拍了拍小九的肩膀:“好,那这儿就先交给我们小九‘长官’了。”
四个人终于被小九“赶”到了旁边,就着热茶,吃上了这顿迟来的、却格外香甜的加餐。而小九则像模像样地背着手,站在门口,小眼神认真地盯着进出的车辆和人,仿佛真的在履行一项重大的职责。
这一幕,落在来来往往的人们眼里,心里无不感叹:谢家这门风,真是从上到下,都透着一股子人情味儿。连最小的孩子,都懂得体恤和关怀,这份家教,让人佩服。
那些从李家屯、供销社、国营饭店、陶瓷厂等地来的司机和帮忙的村民,此刻也正捧着热乎乎的菜饼子,喝着香浓的猪油渣青菜汤,或者啃着清甜的小香瓜。他们听着周围家属院里传来的那些酸溜溜的、充满妒忌的议论,互相交换着眼神,脸上露出了不以为然甚至有些鄙夷的神情。
一个李家屯的老把式咽下嘴里酥脆的饼子,嗤笑一声,对着旁边供销社的司机低声道:
“听见没?那些人就是眼窝子浅!”他用下巴指了指议论传来的方向,“人家谢家、宋家、梅家,多大的家业?多少口人吃饭?”他掰着手指头,“老的,小的,工作的,上学的,再加上来往的亲朋故旧……”
他声音提高了一些,像是故意说给那些“耳朵”听:
“不趁着有机会多备点,等饿死啊?这年头,谁家不是紧着裤腰带过日子?人家有能力,多备点,碍着谁了?”
旁边国营饭店的司机也接话了,他擦了下油嘴,语气实在:
“就是!再说了,人家这可不是光顾着自己。你看咱们这一趟趟的跑,拉的货,哪一样不是从咱们村里、厂里买的?”他指着院子里堆积如山的蔬菜、鸡蛋、瓶罐,“这难道不是带动了咱们村、咱们厂的经济?咱们也跟着挣钱了不是?”
陶瓷厂的老徐师傅也点头附和,他捧着热汤碗暖手:
“还有啊,你看看人家这待人接物。咱们就是来送货的,人家把我们当客待,热汤热饼,好言好语。”他哼了一声,对比鲜明地说,“换个别的人家,别说饼子了,忙活这大半天,连口热乎水都未必想得起来给你倒!”
“可不就是嘛!”供销社的老刘也加入了“声援团”,“九儿那孩子,见谁都客气,办事还大气。帮了我们多少忙,给了多少方便?这些人就知道在背后眼红,他们怎么不想想自己为别人做过啥?”
这些来自“外部”的、朴素的公道话,像一面镜子,清晰地照出了谢家行事的光明磊落和与人为善。他们不仅自己过得好,还实实在在地惠及了周边的村落和合作单位。
相比之下,那些只会在背后嚼舌根、红眼病的言论,显得如此苍白和可笑。
送货的师傅和村民们吃着谢家的饭,感念着谢家的好,心里那杆秤,砝码该往哪边放,清楚得很。这番议论,也让他们更加觉得,这一大早的奔波,值!跟这样厚道的人家打交道,心里舒坦!
那几个家属院的妇人,见小九年纪小,又看着满院子香喷喷的吃食和堆积如山的物资,便凑上前来,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开始了她们的表演。
其中一个带头的,扯着嗓子,用一种刻意放软的、带着哭腔的语调说:
“小九儿啊,你看你……买了那么多好东西,堆得跟山似的。行行好,能给我们分点嘛?我们付钱!”她立刻又跟上了一句,“就是……现在手头紧,先赊着,等有钱了一定给!行吗?”
另一个立刻帮腔,语气更加夸张:“是啊是啊,我们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都要饿死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吧!”
小九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在听到这番话后,瞬间冷了下来。他那双狐狸眼微微眯起,里面没有孩子的懵懂,只有一种看透世事的锐利和嘲讽。他并没有立刻发作,而是等她们把戏演完。
然后,他开口了,声音清亮,语速不快,却字字如刀:
“不可以啊。”他直接拒绝,没有任何转圜余地。
他伸手指了指自家院子,又指了指那几个妇人:
“你们家,算上老小,顶天了五口人吧?”他语气平淡地陈述事实,“我们谢家,老爷爷老奶奶,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叔叔婶婶,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再加上来往的亲戚朋友,林林总总二十多口人,张嘴要吃饭的比你们多得多!”
他歪着头,用一种近乎天真的残忍反问:
“照你们这说法,我们岂不是更要饿死了?”
不等对方反应,他话锋直指核心:
“你们饿?饿让你儿子、你男人拿钱拿票出来买啊!”他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我为什么要给你们啊?”
他上下打量着她们,发出了灵魂拷问:
“你和我什么关系啊?我认识你们吗?”
“你给我吃过一颗糖吗?给过我一棵菜吗?给过我一张小饼子吗?”
他自问自答,声音斩钉截铁:
“没有吧?!”
紧接着,他举了一个鲜明的对比,更是将对方的脸面踩在了地上:
“哨兵队的小林哥、小韩哥他们,工资大部分都寄回老家给父母了,自己舍不得花。”他的语气里充满了真诚的敬重,“可他们上山训练,看到野生的栗子、小橘子,都会特意摘下来,带回来给我吃!”
他看着那几个妇人,眼神锐利如刀:
“这个,叫心意!是情分!”
“你呢?”他毫不留情地指向那个带头的妇人,“你就凭一张嘴?空口白牙就想来要东西?”
最后,他像是终于受不了似的,抬手在鼻子前面扇了扇风,皱着小眉头,用所有人都能听清的音量,补上了致命一击:
“而且……你还不刷牙,”他顿了顿,清晰地吐出三个字,“口臭的很。”
“……”
现场一片死寂。
那几个妇人被这一连串的组合拳打得脸色煞白,又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周围原本还有些嘈杂的干活声、说话声也瞬间安静了,所有人都用一种混合着震惊、佩服、以及“你完了”的眼神看着那几个挑事的妇人。
小九却像是没事人一样,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转身对着院子里还在忙碌的警卫队员们喊道:
“哥哥们!饼子还够吗?不够我再去烙!”
只留下那几个妇人,在众人无声的注视和那句“口臭的很”的余音中,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小九用他最直接、最不留情面的方式,扞卫了自家的东西,也狠狠教训了这些企图不劳而获、道德绑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