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情报(1 / 2)
是夜,舒家人都已经准时歇下,整个舒府只剩下舒长歌三人。
修士即便几天几夜不睡也感觉不到什么疲惫,只要灵力不断在体内周天循环即可。
长默被舒长歌当着舒家人的面给收了回去,毕竟这道念头实在是太过有主意。
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变成一颗散发光芒的紫色种子,接着没入自家孩子的身体,夫妇俩跟看杂耍似的,完事之后还下意识的给他递碎银子。
让舒长歌颇为无奈。
舒长颂倒是找了个时间和他随意的聊了聊,知道双方都安好就没再多说。
赵窈已经让傀儡给魏尚和澜阎准备好了客房,但现在两人都聚集在舒长歌的青阙阁内,显然是不打算回客房。
左右都是普通的院子,在哪儿都一样。
三人在厅堂内坐定,魏尚伸了个懒腰。
盛情难却的晚饭过后,魏尚陪着赵窈在花圃中剪花,哄的舒夫人眉开眼笑,几乎快将今日才做客的那位姑娘忘到了脑后。
舒长歌则是被兴致大发的舒老爷拖去了下棋,这是一件很磨耐性的事。
舒老爷的棋艺,一言难尽。
舒长颂和澜阎相处的倒是很融洽,似乎是把澜阎看做另一个模样的舒长歌,舒大哥对于澜阎那沉默寡言的性格很是拿手,还约好了明日一起去钓鱼。
“家中人口简单还真是舒服啊~”
伸完懒腰的魏尚发出了只有自己才能懂的感慨。
修真世家的做派,和凡人世俗中的世家也没什么区别,一样的热络寒暄,人脉关系复杂。
不过三人在夜色中相聚,可不是为了听魏尚说那些家长里短的事。
只短暂的沉默了一瞬,澜阎便取出了来自追魂楼的那颗黑色圆珠。
它有个很朴实的名字——魂珠。
在来之前澜阎已经用神识查看过魂珠中的内容,因此如今出现的魂珠,颜色并不纯粹,显得有些灰暗。
迎着舒长歌和魏尚看过来的视线,澜阎点头,“和师尊查到的差不多。”
魏尚挑眉,“追魂楼的确有本事啊。”
安名真人能够查到如此多的内容,是因为有澜青蔓将事情讲明了大半,顺着重点去查,自然有所收获。
“果然是人在做天在看,万事没有不透风的墙。”
慢条斯理给三人沏茶的舒长歌出声,“可还有其他?”
若只是安名真人调查的那些内容,未免让人失望。
澜阎皱起眉,流露出几分疑惑,“有。”
追魂楼提供的情报并不会提炼重点,修士需要自己全盘接收之后,自行细查所需内容。
也不知追魂楼究竟是用的什么手段,这些信息相当零碎,像是从不同的视角中东拼西凑,最终整合出来一件事的原委。
也因此,这些信息中有可能存在误导的内容。
知晓这一点的魏尚忍不住啧了一声,“果然是奸商。”
虽说是奸商,但这份情报的确对得住澜阎花费的大笔灵石。
追魂楼的情报将候仪明的生平全都陈列了出来,放眼望去,平平无奇。
唯一值得关注的,或许就是他出身焱火域的世家,且身为家主,竟然爱慕一名闲散女修,甚至与之结合,诞下一名灵根罕世的血脉。
是什么灵根,追魂楼没有查到,只是根据最近在侯家以及焱火道宗传播开的消息,推测这灵根或许是冥火灵根。
于是澜阎清楚的看到了那一行绯红的字体,“疑似浮天仙门第五百六十三代,离恨峰峰主亲传弟子,澜阎”。
他内心毫无波动的扫过这一行字。
追魂楼并没有查到候仪明意图取血脉至亲的灵根,转移到自身这一件事,但也提到了类似的猜想。
其中有一名被顺带提起的执法长老,让澜阎心神一动。
原本他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妥,毕竟这样无关紧要的信息,充斥在整篇情报的字里行间。
可心神有所触动,便意味着其中或许大有文章。
修士感悟天道修行,金丹期已经开始尝试接触到这一点,因此偶尔会有灵光一现的触动,这是修士的灵识在做提醒。
天资越好,灵识越敏感,越不会疏漏细节,也对心魔的防范更加周全。
“执法长老?”
听到熟悉的称呼,魏尚精神一振。
“嗯。”
澜阎应了声,然后将追魂楼给出的信息详细的转述出来。
就是这点不好,魂珠是一次性情报,澜阎看完了,其他人就没法再探查,只能通过他转告。
“此人在候仪明的至亲血脉降生前被侯家招揽,往后十余年内得到候仪明力排众议的重用,推测疑似与候仪明修为提升有关。”
候仪明作为家主,侯家并非他的一言堂,尤其是家主停留在出窍初期百多年都寸步不进的情况下。
更何况他曾经的道侣还只是一介散修,背后没有别的世家提供助力。
“就这样的情况,还如此重视那执法长老,的确有猫腻。”
魏尚自己家里就有招揽的执法长老,自然清楚这一点有些奇怪,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他居然突破了?”
“已是出窍中期。”
修为这样浅显的情报,追魂楼自然不会错过。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魏尚气恼,接着转瞬一想,“卡了几百年都不得寸进,澜阎你出生后就有了增长,他该不会拿你的血做了什么吧?”
“……”澜阎沉默,“冥火不在血脉。”
言下之意就是他的血液不可能会有这样的作用,否则冥火灵根早就被人圈养起来,取血炼药了。
“也是。”
舒长歌轻轻敲了敲桌子,“家主之位不稳,我以为,他会迎娶世家新妇。”
只要不是结契,那就不会违反与澜青蔓当初的结契誓约。
比不上侯家的那些小世家,自然会愿意送上天资尚可的女修,结成两姓之好。
“以焱火域世家的行事风格来看,此法能解燃眉之急,而非抬举一名身份普通的执法长老。”
魏尚对于舒长歌这番话很是赞同,又很意外,“你怎么比我还了解这些世家。”
舒长歌不答。
早就提过凡俗世家和修真世家,行事都无甚区别。
“流杯亭内,我发觉他灵息堪比师兄,便猜测或许修为不止出窍初期。”
言子瑜是浮天首席,同样是出窍初期的修为,修真境几乎无人可以比得上他,更不用说候仪明这个怎么看也没什么特别之处的普通修士。
“澜伯母曾言,侯家主不知与何人勾结,意图取你灵根代之;随后伯母携你出逃,他虽有动作,却不紧迫,过后不久修为反而有所精进。”
舒长歌像是在梳理自己所知的信息,又像是在讲述事实。
“其中的‘何人’,本以为是假想之人,如今看来却是一个真切的描述。”
澜青蔓留下的遗言,夹杂的怨恨浓厚至极,其中许多话语都值得细细推敲。
修士不易被情绪左右,可一旦陷入七情六欲的织网,只会比凡人更加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