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祖源之地（1 / 2）
林渊携灵曦，驾驭混沌流光，朝着东北方向疾驰。越是靠近“祖源之地”，那股源自心灯本尊与苏婉残魂的“召唤”与“牵引”之力就越发清晰强烈，如同无形的潮汐，一波波冲击着他的神魂。而身旁的灵曦，状态也越发不稳定，她紧紧抓着林渊的手臂，小脸苍白如纸，身上淡金色的崩坏裂痕如同活物般明灭闪烁，时而痛苦蹙眉，时而眼神迷茫空洞，口中无意识地呢喃着“家”、“痛”、“血”等破碎的音节。
林渊只能持续不断地将温和的心灯愿力渡入她体内，勉强安抚那暴走的本源，但这也让他刚刚突破、尚未彻底稳固的修为，消耗加剧。
沿途景象，愈发触目惊心。苍穹之上，那道被掠天盟撕裂的、长达千丈的漆黑空间裂缝，如同永不愈合的伤疤，边缘流淌着暗红色的不详光芒，不断有混乱、邪恶、带着掠夺气息的能量与零星的掠天盟修士从中涌出。大地之上，满目疮痍。原本灵气盎然、古木参天的原始山林，此刻已被大战余波摧毁得不成样子。巨大的沟壑纵横交错，深不见底；焦黑的土地冒着缕缕黑烟，残留着雷霆与毒火的痕迹；破碎的法宝碎片、残缺的尸骸（有人族修士的，也有掠天盟黑袍人的，甚至还有一些形态各异的妖兽、异族）随处可见，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焦糊味以及令人作呕的邪气。
偶尔还能看到小股修士队伍在厮杀，或追逐，或逃亡。有身着各色服饰的苍茫古界本土修士，结成战阵，奋力抵抗着数倍于己的掠天盟黑袍人。喊杀声、惨叫声、法宝碰撞声、法术轰鸣声，此起彼伏，如同炼狱的奏鸣曲。
林渊不欲节外生枝，隐匿气息，绕开这些零星战团，全速前行。他能感觉到，前方数百里外，那“祖源之地”所在，能量波动剧烈到令人心灯惊，仿佛有无数颗太阳在同时燃烧、碰撞！那是大乘级数，甚至更强的存在在交手！而且，不止一股两股！
“那里……就是家吗？好多坏蛋……在打它……”灵曦将小脸埋在林渊肩头，身体因为本源的同频痛苦而微微颤抖，声音细弱蚊蚋，带着哭腔。
“嗯，我们快到了。坚持住，灵曦。”林渊沉声安抚，目光如电，穿透前方混乱的能量乱流与硝烟，已然能隐约看到“祖源之地”的景象。
那是一片无比辽阔、被氤氲混沌雾气笼罩的古老盆地。盆地中央，并非山峦或建筑，而是一株庞大到难以想象、仿佛连接着天与地的、通体晶莹剔透、枝干如琉璃、叶片似星辰、根系深深扎入虚空与大地深处的——古树虚影！不，那并非完全的虚影，它的主干部分已然半实质化，散发着温润如玉、蕴含无穷生机与道韵的七彩霞光，但更多的枝杈、叶片，依旧是虚幻、透明、仿佛随时会消散的状态。
古树虚影的根部，深深扎入一口不断喷涌着混沌色气流、仿佛蕴含着开天辟地之初本源的、直径超过万丈的“泉眼”之中。那便是祖源，此方天地的本源之眼！此刻，祖源之中喷涌出的混沌气流，本应是纯净、磅礴、滋养万物的，但现在，却混杂着一丝丝漆黑、污秽、充满掠夺与破坏的邪恶能量，如同毒蛇般缠绕、侵蚀着古树的根系与主干，甚至顺着主干向上蔓延，污染着那些虚幻的枝叶！古树在颤抖，霞光明灭不定，发出无声的、悲怆的“哀鸣”，正是这种哀鸣与呼唤，引动了林渊的心灯与灵曦的本能。
而在古树虚影的周围，天空与大地，已然化作了惨烈无比的战场！
高空之中，数道气息恐怖、举手投足间引动天地法则的身影，正捉对厮杀，打得天崩地裂！
林渊认出了其中几人。那手持玄天正气钟、涤荡魔氛、正气凛然的道袍老道，正是之前见过的玄天宗清虚子，大乘中期修为。他对面，是一尊高达百丈、通体由漆黑骨骼构成、生有八条手臂、每一条手臂都持着不同邪恶兵刃的骸骨魔物，气息凶厉滔天，竟也达到了大乘中期，赫然是掠天盟一方的强者。
另一边，一位身披金色袈裟、手持九环锡杖、脑后有一轮金色佛光、宝相庄严的佛门高僧，正口诵金刚伏魔经，佛光普照，与一名笼罩在浓郁血海之中、不断凝聚出狰狞鬼脸扑杀、气息阴森诡异的血袍人激战，两人都是大乘初期。
更远处，一名宫装华美、气质高冷、玉手中托着一座不断旋转、洒落无尽冰晶的琉璃宝塔的绝美仙子，正与一名浑身笼罩在扭曲阴影中、身形时隐时现、刺杀之术诡异绝伦的阴影刺客缠斗，两人修为也都是大乘初期。
这仅仅是高空战场的几处。放眼望去，大乘级别的战斗，竟有十余处之多！人族修士一方，除了玄天宗、大觉禅寺、广寒仙宫（宫装仙子所属）的强者，还有其他林渊不认识的宗门大能，服饰各异，功法不同，但此刻皆联手抗敌。而掠天盟一方，同样强者如云，除了那骸骨魔物、血袍人、阴影刺客，还有驱使滔天魔火的魔君、操控无尽冤魂的鬼修、驾驭腐蚀毒云的毒尊……个个气息强横，手段诡异狠辣，且功法路数，皆以掠夺、吞噬、破坏为主，对苍茫古界修士的功法神通，隐隐有克制之效。
大乘之下的战场，更是惨烈。无数化神、合道修士，如同潮水般冲杀在一起，各种法宝、法术的光芒照亮了昏暗的天穹，爆炸的轰鸣与惨叫不绝于耳。不断有修士从空中陨落，血洒长空，残肢断臂如同雨点般落下。整个祖源盆地，已然化作了一座巨大的血肉磨盘！
而在那祖源“泉眼”附近，战斗最为激烈。苍茫古界修士结成了数道防线，死死抵御着掠天盟修士如同潮水般的冲击，誓死守护本源不被进一步侵蚀。不时有掠天盟修士，以秘法或邪宝，突破防线，扑向祖源，试图直接吞噬、污染那喷涌的混沌气流，每一次成功，都让那古树虚影颤抖得更加厉害，灵曦身上的崩坏裂痕也会随之加剧。
“呜……好痛……他们在吃‘家’……”灵曦心灯口剧烈起伏，淡金色的血液从嘴角不断溢出，小脸上满是痛苦与愤怒，大眼睛死死盯着那些扑向祖源的掠天盟修士，本能地，她身上再次开始波动起混乱而危险的本源气息，似乎想要做些什么，却因崩坏和虚弱，难以凝聚有效力量。
“冷静！灵曦，别乱动！”林渊低喝，紧紧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加大愿力度入。此刻贸然出手，不仅会暴露，更可能引来源自双方、尤其是掠天盟更强者的集火。他目光如炬，飞速扫视全场，心灯中急转。
此地战局，苍茫古界修士虽人数众多，同仇敌忾，但掠天盟修士功法诡异，掠夺特性强，且似乎有备而来，配合默契，隐隐占据了上风。尤其是高空的大乘战场，掠天盟一方的大乘修士数量，似乎比苍茫古界一方略多，且个个悍不畏死，打法以伤换伤，甚至不惜自爆法宝、神通，给苍茫古界的大能们造成了巨大压力。长此下去，防线被攻破，祖源被彻底污染掠夺，只是时间问题。
“必须想办法，打破僵局，至少要先遏制祖源被侵蚀的速度，否则灵曦撑不住，此界天道崩坏会加速！”林渊心灯中暗道。他注意到，那些扑向祖源的掠天盟修士，修为普遍在化神、合道，少有能直接吸收祖源本源的，多是依靠邪宝或秘法进行污染。若能切断或干扰他们的污染手段……
“心灯感应到，祖源深处，似乎有某种‘共鸣点’，与‘赦令造化’之道隐隐相合……”魂海中，苏婉虚弱但清晰的意念再次传来，一段模糊的画面碎片浮现：那是一株扎根祖源、与那古树虚影同源、但更加凝实、如同玉髓雕琢的小树苗，在七彩霞光中沉浮，周围环绕着纯净的本源气流，但此刻，小树苗的根部，也缠绕着丝丝黑气。
“那是……祖源核心的具现化？还是某种伴生至宝？”林渊心灯中一动。若能接近那里，或许能更直接地影响祖源，甚至尝试净化那些侵蚀的邪恶能量。
然而，想要突破重重战场，抵达祖源核心附近，谈何容易？更别说，那漆黑的空间裂缝深处，林渊能感觉到，还有更加恐怖、深沉、仿佛在沉睡的可怕气息，在缓缓复苏、接近。那恐怕是掠天盟此次行动的真正首脑，至少是大乘后期，甚至可能是……道尊！
就在林渊飞速思索对策之时，异变再起！
“吼——！！！”
一声震天动地的、充满了暴戾、贪婪、毁灭的恐怖咆哮，陡然从那漆黑的空间裂缝深处传来！紧接着，一只覆盖着漆黑鳞片、大如山峰、指甲尖锐弯曲、缠绕着浓郁毁灭法则的狰狞兽爪，猛地从裂缝中探出，一把抓向祖源盆地边缘一处由数名合道巅峰修士主持、防守相对薄弱的阵法节点！
“不好！是吞天兽皇！它苏醒了！快拦住它！”高空之上，正与骸骨魔物激战的清虚子脸色剧变，失声惊呼，想要回援，却被骸骨魔物死死缠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