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现代思想对异世的冲击(1 / 2)
异世,晟朝都城的翰林院深处,烛火如豆,映着编修周砚秋微颤的指尖。
他怀中藏着一本从边境封地辗转而来的薄册,封面未题字,内页却是用细腻的墨迹书写的《民间通识故事集》——这是现代项目组筛选后,借陈则宏封地的商贸渠道传入异世的“安全读物”,通篇皆是邻里互助、勤劳致富的浅白故事,未涉分毫现代科技,却在这位浸淫封建礼教二十余年的文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摩多是苍狼部落乃至周边几个部落中最有学识的人,负责记载部落历史、解读自然现象、传承祭祀礼仪。
在他从小接受的认知里,部落的等级秩序是天经地义的:首领掌握生杀大权,巫祝沟通天地,战士守护部落,奴隶负责劳作,每个人的命运从出生起就已注定。
可书中那些“平民与贵族平等相处”“弱者通过努力改变命运”的故事,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认知之外的大门。
“为什么书中的普通人,也能拥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
摩多喃喃自语,眉头紧锁。
他想起了部落里那些生来就是奴隶的族人,他们一辈子被驱使、被压榨,甚至连基本的生存保障都没有。
以前他只觉得这是“自然法则”,可现在,书中的故事让他第一次产生了质疑:“难道他们的命运,就真的无法改变吗?”
类似的冲击,也在其他接触过现代书籍的异世知识分子心中悄然发生。
距离苍狼部落不远的石林部落,掌管文书的史官卡隆,正对着一本《农业种植技术科普绘本》陷入沉思。
绘本里详细讲解了“因地制宜、精耕细作”的种植方法,强调“只要掌握正确的技术,就能提高粮食产量,让所有人都能吃饱饭”。
这让卡隆对“天灾定生死”的传统观念产生了动摇。
秦仲山执教三十余年,亲历过三次大旱,每次灾年,官府都只会设坛祭祀,祈求上天垂怜,可最终仍是饿殍遍野。
他一直坚信“天灾是上天的警示”,直到看到这本《农桑浅释》:书中记载的封地,靠改良农具、推广新作物,即便遭遇旱灾也能保证收成。
更让他震撼的是,书中从未区分“贵族的田庄”与“平民的薄田”,所有农耕技巧皆“不分尊卑,人人可学”——这与晟朝“贵族占万亩良田,平民无立锥之地”的土地制度,形成了尖锐的对立。
“若真如书中所言,粮食收成不在天意而在人力,那朝廷为何不将这些方法普及天下?为何任由贵族霸占良田,让平民在贫瘠之地挣扎?”
秦仲山的疑问,成了青州府学学子们私下讨论的核心。
不止于此,那些从封地传入的诗词、杂记中,“众生平等”“民为邦本”的隐晦表达,也让越来越多的学子开始反思:“君权真的至高无上吗?百姓的福祉,难道不比皇权的威严更重要?”
思想的涟漪很快汇聚成暗流。
周砚秋将自己的困惑,告诉了几位相熟的翰林院同僚;
秦仲山则在课堂上,旁敲侧击地讲解《农桑浅释》中的理念。
起初,讨论还局限于“故事真假”“技巧可行与否”,可渐渐便深入到“社会秩序”“皇权合理性”的层面。
原本和睦的文人圈子,因这些全新的观念出现了无法弥合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