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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阿哲的动摇(下)肩头的暖外套(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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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做些书签,”一尘补充道,“就用诗社院子里掉的槐树叶,压平了过塑,写上咱们喜欢的句子,送给买诗集的人。”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声音里的憧憬像泡开的菊花茶,一点点舒展在空气里。暖黄的灯光下,他们的笑容格外真切,像两颗被阳光照亮的星星,在漆黑的夜里散发着柔和却执拗的光。地下室的凉意依旧丝丝缕缕地钻,可两人的心里,却因这细碎的憧憬、因彼此的陪伴与坚持,变得暖融融的,像揣了个小小的太阳。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像被墨汁染透的宣纸。巷口的路灯在夜色中泛着昏黄的光,光晕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像是在为晚归的人指引方向。远处偶尔传来电动车驶过的“嗡嗡”声,很快又被夜色吞没,只剩下地下室里的静,裹着两人的低语,像被温柔地捧在手心。

一尘起身去烧了壶水,用那套粗陶茶具泡了菊花茶。茶叶在水里慢慢舒展,像朵迟开的花,散出淡淡的清苦香。他把茶杯放在阿哲面前,水汽袅袅升起,模糊了两人的眉眼,却让彼此的轮廓更显真切。

阿哲端起茶杯,指尖触到温热的陶壁,暖意顺着指尖往心里淌。他喝了一口茶,茶水带着微苦的甘,滑过喉咙时,像有股清流向心里涌。他看着一尘,目光里的认真像写在宣纸上的字,一笔一划都透着郑重:“一尘哥,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可能早就放弃了。”

放弃这漏雨的地下室,放弃这些无人问津的诗稿,放弃那个“把文字种成花海”的梦,回到老家做个朝九晚五的会计,在父母的期盼里过安稳的日子。可那样的安稳,像件不合身的外套,再暖和也裹不住心里的空。

一尘摇了摇头,眼神里的真诚像浸了水的玉,通透又温润:“该说谢谢的是我。”他顿了顿,指尖轻轻叩着桌面,“谢谢你愿意陪着我,陪着这个诗社。你还记得咱们刚搬进来的时候吗?墙是你刷的,书架是你拼的,连门口那块‘诗社’的木牌,都是你蹲在院子里刻了一下午。”

“咱们的‘小窝’,从来不是我一个人的,是咱们所有人的。”他的声音不高,却像敲在石上的锤,字字清晰,“张大爷送的红薯、小林带来的诗集、老周写的句子,还有你……你攥着螺丝刀不肯放的劲,都是这‘小窝’的根。只要这些根还在,就没有迈不过去的坎。”

茶水的香气在地下室里弥漫,混着旧书的油墨香、松木的清冽香,还有外套上淡淡的体温香,格外清新。阿哲看着手里的茶杯,水汽在杯口凝成小小的雾,像层朦胧的纱。他又看了看墙上贴着的那句“心里的光”——是小林用荧光笔写的,夜里会发淡淡的光,此刻在暖黄的灯光下,像颗藏在暗处的星。

他忽然觉得,就算未来的日子再难,就算要骑着电动车在寒风里穿梭,就算要数着硬币交房租,只要身边有一尘,有诗社里这些默默惦记着的人,有对文字这点滚烫的热爱,就一定能抓住属于自己的阳光。让这份被旁人嘲笑的“念想”,在现实的土壤里扎下根,发了芽,最后长成一片别人抢不走的风景。

暖黄的灯光依旧亮着,像颗不肯熄灭的星,照亮了两人的身影,照亮了书架上整齐的诗集,照亮了长桌上摊开的诗稿,也照亮了地下室里藏不住的诗与远方。

他们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长到可能要数着日子熬,要把骄傲折成角,要在现实的泥里滚几滚。可只要彼此的肩膀还能靠着歇一歇,只要拧螺丝的劲还在,只要那盏灯还亮着,这个藏在城市角落的“小窝”,就会始终盛满诗意与温暖。

就像此刻,阿哲肩头的外套还带着余温,一尘手里的茶杯还冒着热气,通风口的风还在吹,却再也带不走这方天地里的暖。文字的光芒,正从书页间、从两人眼里、从每颗惦记着诗社的心里,慢慢漫出来,照亮了每个即将来到这里的人,也照亮了他们自己脚下的路。

夜深时,巷口的烤红薯摊早已收了,只剩下铁皮桶里的炭火还留着点余温。地下室的灯却没灭,暖黄的光透过通风口的铁网,在巷子里投下一小片光晕,像块被遗忘的月亮,静静守着这方天地里的梦。而那把生锈的螺丝刀,被阿哲轻轻放在长桌上,红绳在灯光下泛着暖光,像个未完待续的承诺,等着明天的太阳来续写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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