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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童忽然掉下泪来,道:“夫人,我不是小贼,我不是想来故意多拿的。刚才我才走到街头,忽然跌了一跤,钱跌得老远。等我再爬起来时,钱已经被别的乞伴捡走了。我问他们要,他们不肯认。我好想今天能够吃个热包子我真的不是故意来多讨的,我”
那仆人大声道:“你这样的小贼我见得多了,现在居然还想来骗夫人你们人人都来这样,我们哪有这么多喜钱派发便是你真的丢了,这派发喜钱历来也是只发一次,你丢了也只能怪你自己”转身又道:“夫人,这等小贼经常这样的,夫人还请不要理会。越是理会,他们就越猖狂,便当面收了钱,心里也还会骂我们是白痴。”
云夫人看了几看,道:“今天有没有别的人来这样”那仆人道:“还没有。”云夫人取出一锭小小银子,道:“孩子,阿姨相信你。你去罢,这一次可别再丢了。”那乞儿热泪盈眶,连连磕头道:“谢谢夫人谢谢夫人”转身就要离去。云夫人看了看远处几个游荡着的乞儿,想了想,忽道:“慢着,回来。”那乞儿回来,不知所措。云夫人取回那锭银子,道:“阿旺,你们几个把身上的铜钱都搜出来给他,再去拿几个热包子来。这银子赏给你们。”
那小乞儿还不知所措,不知她为何要这样。云夫人柔声道:“孩子,你身上有银子,只怕更加不安全,更容易被抢,还是零散铜钱好些。你先吃了包子,有了力气再走。”那小乞儿哭道:“多谢夫人多谢夫人”连磕了几个头,转身慢慢离开。
樊舜华道:“婆婆,里面不是有好多好多的热包子,吃都吃不完吗为什么小熊这么想吃还吃不到呢”云夫人一时语塞,叹了口气,道:“孩子,你还小,长大了你就知道了。”心头却想:“若是他们兄弟不能和好,不知还要导致多少人不能吃到包子”
她正在这样想时,忽听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你们知道怎么治心么你们知道怎么治心么”这时孔任也已勉强挣扎出来,一听此声,面色大变,急忙止住云夫人,道:“云夫人,好好看着孩子们,我先去看看再说。”说着,他已飞身全跃,倾刻间便到了那慢慢过来的一黑一红两条人影面前,叹道:“失心婆婆,别来无恙”
失心婆婆抬起头来呆呆望着他,便如不认识他一样;旁边那吴本木却不住地朝孔任打眼色,似是叫他回避。吴本木身批一件更加破烂、但也更象血魔血衣的红衣,满脸风霜愁苦之色,身上脸上全是拐伤脚踢的伤痕,一个二十岁都还不到的年轻人,竟然已是老如五六十岁,甚至眼中都也有了些痴呆麻木之色。孔任心头一颤,道:“你怎么成这样了”
那失心婆婆忽然震天价一声怒吼:“你为什么不肯把我儿子变成血魔你为什么不肯把我儿子变成血魔”铁拐一挥,便是猛地扫了过来,当真是势如疯虎、情逾拼命。孔任飞身跃开,朝吴本木道:“吴兄弟,令堂没有起色”
吴本木含泪点了点头,不料忽然啪地一下,被失心婆婆从后面拦腰一拐,重重摔倒在地。孔任大怒,心道:“天下间竟然有这样的母亲”他正要出重手惩戒一下失心婆婆,但那倒在地上的吴本木却忽地睁开眼睛,向他眨了眨,似是在暗示他自己其实没有受重伤。
孔任一怔,几乎险些被那铁拐拦腰扫到,急忙凝神迎敌。这时身后许多人也纷纷来到,见孔任正和一个老丐妇斗在一起,都是不胜惊奇。等众人听那失心婆婆一面狠斗一面怒吼,更是人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孔任能训练血魔”但过了一会,见那婆婆疯象毕露,神光散乱,这才释然:“原来是个疯子。”
第一卷碧血痴心第五回万事最难唯此运六
孔任斗了一气,终于耗到失心婆婆招式渐渐又乱,连忙瞅准空隙一指过去,正中她麻哑之穴。众人见二人打斗已停,都慢慢围将上来。孔任先去扶起吴本木,觉他虽的确是受了内伤,但基本脉息依然平稳,远非将晕之象。孔任知那一套功夫也还是起了些作用,便道:“吴兄弟,你怎么了你还挺得住么令她怎么样了”他心恨此女人之毒,连“令堂”都已不愿称。众人见他居然跟这疯子的儿子相识,更是诧异,一时间私语不断。
吴本木惨然一笑,道:“谢谢谢谢恩公,我还挺得住。”他略略转头,看到母亲看过来的那怨毒目光,忽然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战。孔任心头如同被锉刀锉过一样难受,叹道:“我错了,我真是不应该让你去改变她的。如今她没改变,你你却要变了。我真蠢”
吴本木眼中一片凄凉,但却摇摇头道:“不,不,她已经有些改变了。她已经不象原来那么疯了,今天今天只是又受了刺激。”孔任奇道:“真的”莲伽叶忽道:“会不会是你自己也已变得有些疯了,是以觉得她不那么疯”
吴本木脸色苍白,默默不答,良久才慢慢道:“不,不是的。无论她怎么样,她都是我的母亲。我真的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求求你们不要打击我。对了,你们有没有更红、更象那天血魔的衣服”孔任奇道:“为什么”但立刻明白他是要尽量象血魔,以求让母亲满意,心头不由得更痛。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兄弟,这只怕不是办法。我看你可能要好好考虑是不是该离开她了。若是担心她无人养,我们可以想办法”
吴本木忽然厉声道:“不,不,她是我母亲,她永远都是我母亲我永远也不能离开她”他情绪极度激动之下,竟然整个人都如同猛兽受袭一样,猛然跃将起来。他那凄厉的吼声,不知是对母亲的深爱和依恋多些,还是对母亲的委屈和怨恨多些,令每一个人的心头都是直颤:“难道他的心,竟然已经扭曲成了这样这却如何是好”
所有的人都不说话,甚至连叹息声也都微弱的可怜。吴本木终于慢慢平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