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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元道:“托您的福,他们都是身体安康。”那管家笑道:“夫人,这是宋文昌送来的礼单。他们连给我们下人的赏钱都准备好了。”昭元脸上微红,道:“贵管家说笑了。”
陈夫人引他进到正厅坐下,微笑道:“贤侄一身在楚,从未出使过,声名却已远播天下。说起来,我们这些能与你父称得上故旧的人,也是脸上有光。今日一见,看来贤侄不仅仅是才名卓著,此来准备之周到,也是广知礼法。”
昭元知这等掌管太史简的门第大都文气特别重,对礼仪气节非常重视,便道:“小侄不过粗懂礼节,伯母如此夸奖,小侄实在担当不起。小侄这次来,一则是奉朝堂之命,通使各国;二则是顺便来请伯父伯母为小侄和和令爱定个婚期,小侄到时好备办车马礼物来迎娶。”说着便望着陈夫人,只盼她一声答应,自己就能一身轻。
不料陈夫人叹了口气,道:“本来这事也正是时候,只是你伯父他出外去了,一时间回不来,少个人商量。小女也还是一幅小孩子的心性,明明已经十六七岁了,还成天娇啊撒的要陪娘终生,以为自己还是小孩子,一点没有做夫人的样子。这几天居然还堆雪人堆着凉了,真是唉,说起来这也是我们太宠她的缘故了。这个婚期,说起来可就难定啊。”
昭元一听陈夫人叹气,心中就咯登了一下,但脸上却丝毫没有显露出来。待到她说完,一时间拿不准她是故意借口推托,还是确实有这些难处,当下迟疑了一下,道:“这些自然是难处。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嫁过来之后,或许便不同了。”
陈夫人笑道:“贤侄,你莫要误会,以为是我跟你伯父要悔婚。你少年才俊,我们怎么会不愿意我虽然还不好定具体婚期,但却还可订下婚书。来人,把老爷准备好的婚书拿来。”昭元一听,立刻放心下来,忙道:“伯母言重了。伯父伯母爱女心切,多留女公子在身边些时日也好。女公子虽是远嫁,但小侄却能想办法,使她日后一样能和近处一样。日后或一年,或半载,说不定便能归省一次,看望二位老人家。”
陈夫人点头道:“贤侄有这番话,我们也就放心了。说起来我们夫妻虽然有三个儿子,却都早早成年,各有所任,几年也难得全上一面。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算是能时时在身边安慰一下,但却又不免有溺爱之嫌。小女到现在也还没个做夫人的样子,我们也管不住她,实在是惭愧惭愧。贤侄说嫁过去后会好些,我们自然也希望如此。但说到底,要是她确实有些什么任性,还是希望贤侄看在我们只此一女、太过溺爱的份上,凡事不要太计较,多让着她些,顺着她一点,也让我们老来放心。”
昭元忙不迭地答应,双手接过婚书,见帛书上面已用朱砂印着那陈小姐的生辰八字,以及家中的族徽,甚是隆重,忙郑重藏好。他命自己手下将那自己一方的婚书呈上,恭恭敬敬先拜了一拜,道:“小婿拜谢岳母大人。待迎娶之日,小婿再行三拜大礼。”
陈府管家立刻跪下道:“恭喜姑爷,贺喜姑爷。”昭元早已有备,一笑之下,从人又将红包送上。陈夫人道:“贤侄不可赏得过多,需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昭元恭恭敬敬道:“谨尊岳母大人指示。这些不过是小钱而已。女公子乃二老平生所爱,自然需隆重些。只不知岳父大人何时能归”
陈夫人摇了摇头,叹息道:“他却是说不准。本来这朝中第一烦恼,乃是如王家一天到晚忙着出使。我们太史人家,本来还算清闲的。可这些年老爷非要去考究什么传说中的竹书记年,经常一去就是三月半载的,也不知哪根筋能让他那么大劲。回时还总装回一车半车破烂,不是竹片陶片,就是铜片石头什么的,简直跟王家的忙碌也没多大分别。本来他现在就该回来的,八成是又被什么破竹片给缠住了。唉,都说他多少回了,却也没见改,我也是懒得管了。不过这个具体婚期,却还真是不好定。说起来,还真是唉。”
昭元想了想,道:“反正小婿也要还呆几日。若是这几日岳父大人能回来,那便可定下佳期。若是不能,那么小婿先行回楚,岳母大人待岳父大人回来定好婚期送来。小侄这边时间甚好安排,不必担心。”
陈夫人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这周王都山川美秀,人文荟萃,你不妨多游览些时日,也好不虚此行。”昭元心中一动,道:“这附近不知有些什么最值得一游的地方小婿昨昨日已游览过街景,果见人民众多,街市繁华,不愧为王都。”
陈夫人道:“你生长楚国,又有才名,定喜楚地名山大川。这里一马平川,虽然无甚大山大河,然大见豪放,小见精致,这里有几处不大的所在,却也别有一番风味。你可知道太华山”昭元道:“只是听人说过,不甚知道。”心想:“我曾住过这里,虽然当时没有去游过,但这等大名鼎鼎的地方,却怎么能不知道只是冒充宋文昌,也就只好装作不知道了。”
陈夫人笑道:“那你更当去了。你一去之后,或许忽然诗兴大发,太华山为之增色,我们也沾些光彩。”昭元吓了一大跳,知道又是自己冒名所惹的祸,心思这下可就说什么也不敢去了,忙道:“岳母大人说笑了。小婿才思不过尔尔,哪里敢随意玷污名胜这太华山还是”陈夫人笑道:“太华风光,天下无双。这太华山你还是去去的好,不然你可就真算是白来了,一辈子都会后悔。”昭元无奈,只得道:“是。小婿这几日间若是有空,定当好好游览。”
二人又闲聊了几句,昭元却已是毫无心情,赶早找了个理由告辞。出门之时,从人们虽然不是宋府中人而是随行官差,但这一行却也人人有红包,都是喜气洋洋。只有昭元一人愁眉深锁,无论如何高兴不起来。
他在路上越来越是懊恼:“人怕出名猪怕壮,看来这名人实在是不能瞎冒的。我不过和他面貌甚为相似,偷这一时懒,却惹来多少麻烦我要游山的事,就陈家那些仆人的嘴巴,肯定瞒不住。要是游山时人人都要来向自己讨诗文,那可如何是好难道还能跟和董狐接谈时那样乱编顺口溜唉,那老头说的还真是一点都不假,我怎么处处都是自寻烦恼”
但昭元也明白,其实这更多是因为宋家与樊家交情甚深,也不任重权之职,与斗越椒没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