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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仓库被烧掉后。我闲来无事,不知为何想到了,于是就画下来了。”
“你也给我们画了吧”
“当然。”
青柳看着纸箱。
“我嫌麻烦,你们能自己在里面找找,拿出来吗”
他命令完过去的学生后,又补充一句,“对了,对了”。
“五十岚,也有你的画,可以的话,请接受。”
“我的”
五十岚有点吃惊,歪着脖子。青柳露出羞涩的笑容,看着他。
“十年前,你们来我家玩的时候那时,大家一起照了相,对吧。那张照片留在我手里了。我就根据那张照片,给你们画像。我觉得难得,就也给你画了。”
“是吧,太感谢了。”
从箱子里找出自己的画像后,深雪把它竖在椅子上,稍微离开一点距离,认真地欣赏起来。
“这就是十年前的深雪吗”身旁的阿响说道,语气显得感慨万千,“和现在几乎没有变化。”
深雪下意识地说声“谢谢”,但很快便重新回味起他的话。如果他的意思是“现在依然年轻”,那应该高兴。但如果是“还没有长大”,那就要让人难过了。
十年前,自己的那张笑脸的确天真无邪、阳光灿烂。深雪觉得那是无忧无虑的岁月。十年后的今天,自己虽然基本上还能开心舒畅,但恐怕已经很少能那样笑了。
就在她心绪低沉下来的时候,突然
传来清脆的玻璃破裂声。
“怎么了”
“喂、喂”
“怎么了”
传来交错的声音。深雪惊讶地扭过头,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很快,她禁不住大声喊起来。
“夕海”
美岛夕海站在放置画框的纸箱边,损坏的画框落在她脚下。白色的木框已经变形,破裂的玻璃散溅在地上。
看上去,那似乎并非不小心掉落的。是夕海自己扔在地上的是那样的吗
“您不喜欢吗”
青柳冲着夕海问道。他虽然语调平稳,但声音有点颤抖。
夕海直直地看着脚下,直视着那破裂画框中的十年前的本人肖像。
“这不是我。”
她没有理会青柳的问话,犹如自言自语般吐出一句。这句话让深雪感觉到她非常的为难以及极度的愤怒。恐怕不只深雪有这种感觉。
“不是我,不是”
夕海嘟哝着,摇了几下头。那黑色的长发伴随着头部的晃动而妖艳地摇摆着。
她那样子显然异常。深雪突然产生疑问她的病还没有被治好吗所有了解过去事情的人恐怕或多或少都会这样想吧。她曾长期在精神病医院。虽然不知道她在那里的病情,但出院后,说不定还有后遗症之类的
“老师美岛老师”
千种走近继续激烈晃动着脑袋的夕海。夕海没有理会,千种将手放在她的肩头上,再次大声喊“老师”。这时,夕海才有点反应,似乎苏醒过来。
“啊”
她看着千种,然后将视线移到脚下。
“啊对不起。”
她冷淡地说道,没有再次面朝青柳道歉,也没准备捡起破损的画框,而是慢慢地退到房间一角。
看见夕海坐在椅子上后,千种弯下腰,开始捡拾散落在地上的玻璃碎片。凉子奔到厨房,拿来湿抹布和塑料袋。深雪也无法站着不动,打算走过去帮忙,但是缠着绷带的左腿无法自由活动。与疼痛感相比,焦躁感更加强烈。
白色的画框被损坏得惨不忍睹。看着那里面的肖像画,深雪的心情难以言喻。
那里有十年前的夕海。
土气的运动服、学生裙、短发、土气的黑边眼镜、微微露出的缺乏自信的笑容。深雪非常熟悉的美岛夕海就在那里。
2
莲见和凉子共同制作的饭菜很好吃。
除了最初的不和谐,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祥和的气氛中度过的。夕海的心情看上去也平稳了,那些刚才还在远处观察其反应的老友们,也慢慢地走到她身边,和她交谈起来。但是所有人依然强烈地觉得她不协调。
虽然有时会让深雪心惊胆跳,但作为“丈夫”,作为“帅气刑警”的阿响的举止大致还算合格。虽然到了晚上,他摘掉墨镜,露出真容,但这没有任何问题。事实上,除了夕海,应该没有人见过阿叶。即便是夕海,她也应该分辨不出他们这对双胞胎兄弟。
由于酒精作用,阿响逐渐变得饶舌,而后藤也同样因为喝多了,开始胡说八道。五十岚即便醉了,也和平素基本一样。三人正在那里笑谈。应后藤的要求,阿响开始说起自己曾遭遇到的大案片断。那些自然都是他从阿叶那里听来的,但其中也包含有他本人亲身经历的。比如说一年前的这个时候所发生的那起亡魂事件原注:参照肢解尸体之谜杀人方程式i,深雪将不怕生的白猫珀特放在膝盖上,侧耳倾听着阿响的谈论,内心中多少有点醋意。
“哎呀,哎呀,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刑警的工作也不容易呀。”
后藤的感触非常普通,但口吻却很夸张,他一边说着“哎呀”,一边给阿响的杯子里加满啤酒。
“你曾感觉到有生命危险吗”
阿响来劲地点点头。后藤看着深雪,继续问起来。
“你担心吧年轻的夫人。”
“我还好。”
深雪抚摸着珀特的后背,用一如往常的语调回答着。
“我已经做好他殉职的思想准备。”
“说什么呢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刑警的工作非常严酷,我明白这个道理,依旧和他在一起。所以我还好。”
“话虽那样说”
后藤又扭过身,冲着阿响。阿响再次狠命地点点头,
“我的人身保险,数额可观。”
瞎扯。
后藤挺起身子,“是吗”,也不知道他相信了多少。
“你打麻将吗难道你们不被允许吗”
听到后藤的询问,阿响煞有介事地回答起来。
“如果不打麻将,就没意思了。”
“对呀你打得好吗”
“上大学的时候,一周会有两三个晚上熬夜打。”
“这次,我们打打。不,明天如何莲见这家伙,有麻将吧。五十岚,你呢”
后藤做着在桌上搓牌的动作,问道。五十岚摇摇头。
“麻将,我不行。如果是象棋和围棋,我还是可以的。”
“那就遗憾了。”
后藤叼上烟,准备用打火机点火,但或许是没有气了,点了几次都没成功。五十岚看不过去,递上了自己的打火机。
“对了,明日香井。”五十岚换了个话题,“你的兴趣是观测天体,对吧我记得深雪什么时候对我说过。”
深雪顿时一惊,但阿响毫不为难地回答起来。
“我一直喜欢看星星。我之所以开帕杰罗,也是为了能带望远镜上山。”
“原来如此。”
“对了,对了,今天是月全食。但令人遗憾的是,在日本无法看见。”
“月食”
深雪知道六年半前,纱月被害的那个晚上。对于深雪而言,“月食”这个词依然让她忌讳,无法忍受。阿响和五十岚或许也知道吧。阿响或许是从阿叶那里听说的,而五十岚则或许是从自己这里听说的。
“你知道罗喉这个词吗”阿响说道。
“这个”,五十岚似乎没明白。阿响瞥了一下窗户那边。
“在古代印度,人们相信月食和日食是由罗喉引起的。这种怪物把太阳和月亮吞噬进去。”
“是嘛。”
“以此为语源,就出现了罗喉罗这个词,表示障碍、屏障的意思。传说释迦牟尼出家前,得知自己的妻子有了孩子,便嘟哝着罗喉罗。他的话里带有愤慨,觉得那妨碍了自己的前进道路。因此,那个孩子便被叫做罗喉罗。当然,这个也就是民间传说罢了。”
“你知道得很清楚淸楚嘛。”
“最近,我稍微专注于这方面的事情。”
“这方面的事情”
“就是古代印度的原始佛教。没有什么学问比那个更深奥。因为难得接触到这方面的东西,所以我还考虑苦学梵文。”
深雪觉得他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