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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看,确实是这样,窝棚侧面的两间房子大门紧闭,铁锁生了一层厚厚的红锈,看来许多年都没人打开过了。
“啊”林姐大叫了一声。
鬼婆婆背着一捆干柴站在院门口,嚅动着没牙的嘴,不声不响地盯着我们看。这老太太还真跟鬼似的,走路一点响声都没有。
我帮她把柴放到厨房里,鬼婆婆坐在小板凳上,动手削一小筐青豆。
“婆婆,我们是来算命的。”
“是你还是她”
“她。”
“你让她走近一些,我看不清她的脸。”
我招呼了下林姐,她怯生生的。
“哪年的人”
“六八年。”林姐不大好意思。我心里飞快地算了下,过四十了,保养得可真好,看起来顶多三十二三岁,怪不得猴三叫她老妖精。
“属猴的。”鬼婆婆从口袋里掏出几枚铜钱,递给林姐,“摇三个卦我看看。”
等林姐摇完,鬼婆婆咧着嘴笑了,她的牙齿没了,牙龈都是黑的,“多情哦。”
林姐脸红了。
“回去吧。”鬼婆婆收起铜钱。
“回去”
“别跟着蹚这浑水了,没好处。”
“您指的是”
“你们真正的头还没来吧”
“您说齐主任”
“她现在是主任了为什么偏偏是主任啊。唉,血流成河。”
林姐没说话,低头沉吟着。
我觉得无聊,跟这老太婆说话太费劲了,“婆婆,你这房里锁着什么啊”
“怨鬼。”
“鬼能锁住”
“怨气太盛了,二十多年前,这里面住过一个女人,她男人对不起她。”
“山村老尸”我想起看过的一部香港恐怖片,那女的冤死后阴魂不散,作祟把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折磨死了。
“怨气太盛了,女人的怨气,她要斩尽杀绝,血流成河啊。”鬼婆婆不愿意再说了,低头继续剥她的青豆。一朵云把太阳遮住了,鬼婆婆仰脸看了看,“不要提这事了,你看,怨气都来了,你们要不要吃豆子煮熟了很软的,我牙掉光了,其他都嚼不动。以前冤鬼在的时候,她也喜欢吃,我都是捣碎了,用水冲到她肚子里。”
“回去吧。”林姐害怕了。
“血流成河啊。”我们刚走几步,就听到鬼婆婆嚷了一声,接着咿咿呀呀地哭起来,像唱歌一样。
“你们还要抓吴飞”路上我忍不住问林姐。
“嗯。”她的手插在包里,我知道里面有一把手枪。
“我看就算了吧,他又不主动攻击你们,这个人以前是特种兵,心狠手辣,急眼了他真会杀人,鬼婆婆那话不是没道理。”
“她家里还有人。”
“谁家”
“鬼婆婆,我刚才看到一个人影站在窗子后面。”
“那房子不是锁着吗”
“窗户。”林姐强调说。这我倒没大注意。
“你可别吓我,男人女人”我头皮有点发麻。
“不会看错的,所以我赶紧出来了,我觉得那个人像吴飞。”
“他躲那里干吗”
“这个老太婆装神弄鬼,可不是一般人。”
“那你打算怎么办”
“叫人”
等我们带好人马再赶过来,鬼婆婆的青豆已经煮好了,她坐在窝棚前,一把一把地往嘴里塞着,吃得很香甜。
“围上。”史队长打了个手势,拿着手枪一瘸一拐地跑向门。
猴三手里也有一把枪,他瞄着窗口。
小曹捡起一块砖头,把窗玻璃砸烂。
奇怪的是鬼婆婆看都不看一眼,只在那儿嚼豆子。
房里没任何动静,史队长把门撞开冲了进去,他大喝一声:“别动”
什么回应都没有。
又等了一会儿,除猴三守护着窗户外,我们紧跟着进去。
房里面一股久未打扫的霉烂气,地上黑糊糊的,又黏又滑,无数多足小虫受了惊吓,飞快地向墙边爬着,林姐捂着鼻子退了出来。
有一张双人木床,叠得整整齐齐的大红色被子,上面落满灰尘,由于时间太长,灰都积淀成泥垢了。
床旁边的小桌上,摆着镜子、梳子,还有一个小管子,全都包着层厚厚的灰,我拿起那个管子看,是一截用过的口红,膏体早已干得如橡皮。
墙上还有一条铁丝,上面挂着几个小灯笼,一个用纸折叠成的风铃,蛛网已在上面打了坠子,像头发一样长长地垂下来。由于门大开着,有风吹进来,风铃又摇晃了。
没有人来过的迹象。
林姐要么是眼花,要么白日见鬼了。
“看这儿”小曹突然大叫。
窗台旁有几行模糊的脚印,一侧还斜挂着快烂成碎条的布帘子,史队长立刻紧张了,他用枪指着帘子。
布帘轻轻摆动着,下面离地还有十几厘米,没有人脚露出来。
猴三从窗户里跳过来,猛地把布帘子拉开。
墙上挂着一个人
史队长立刻开枪,砰砰砰,全打在那人身上。
那人只是轻轻摇了几下,并没见下来。
我们走近看了看,只是套黑西装而已,上面被打了几个窟窿,我认出这是吴飞的。地上有双旧鞋子,几块馒头,一张草垫子,一盘未燃尽的蚊香。
一碗青豆还冒着热气。
后面有个窗户大开着,他应该是听到动静,从那里跑掉了。
院子里传来一阵敲打吟唱声,我们走出去,鬼婆婆换了红裙子,踩着鼓点又跳上了。她唱得很慢,用的还是普通话。
“隔花阴远远看见人来到,我手搭着凉棚仔细瞧,原来又是一群冤鬼报,前有一女长得俏,后跟个傻兵腿瘸了”
“我操”猴三收起枪。
“有才”小曹也愣住了。
“走”史队长脸阴得比包公还黑。
林姐在前面,刚跨出院门,一个黑影朝她猛扑过来,一下子勒住了她的脖子。
这太突然了,用句俗话,那是迅雷不及掩耳。史队长和猴三都忘了掏枪,等反应过来,吴飞已用匕首抵着林姐脖子退了十几米了。
“把枪放地上”吴飞喝道。
他们乖乖地把枪扔下。
“全蹲下,手抱着头”
众人都没动。
吴飞的手晃了下,林姐吃痛叫起来,脖子上立刻出现一道线似的血印。
我们全部抱着头蹲了下来,安静多了,只有鬼婆婆还在唱,她已经从院子舞到门口了。
“都来瞧,都来看,猜谁是好人和坏蛋,好人坏蛋分不清,地上就见几傻兵”
“就凭你们几个,根本不是我对手,大家从此各找各的,互不干涉,行不行”吴飞似乎在恳求了。
“你先把人放了。”史队长说。
“这次是警告,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