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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吉虽然没有完全恢复记忆,但他至少是认得苏文的,更知道对方是自己的好兄弟,所以他没有答应,只是抿着厚厚的嘴唇,保持了沉默。
时间有限,苏文不能在此多做耽搁,所以他也没有强求,而是转而对旬尘说道:“我不知道我会在里面待多久,但是我有预感,接下来的每一刻钟,对我都是弥足珍贵的,所以,我希望”
说到这里,苏文似乎犹豫了一下,但很快便重新坚定了下来,沉声继续说道:“我希望,当敌人出现之后,你能想尽一切办法,替我拖延一些时间”
如今的旬尘已经不再是那个手握万千文宝的人族军师了,而只是一个普通人,所以不论怎么看,他都不太可能完成苏文的这番希望,但在这个时候,旬尘仍旧郑重其事地点了头。
“在你还没有醒来的时候,我曾听阿二先生说了一些你们在黄鹤楼雷池中所发生的故事,所以,我可以承诺你一句话。”
“今日守于此门当前,我旬尘不到生死最后一刻,半步不会退”
说这句话的时候,旬尘的手中虽然没有那把象征着智慧和力量的天机羽,但他的眼中却满是运筹帷幄的自信,仿佛又让人看到了那位深不可测的旬先生。
苏文感激地点了点头,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走进了那座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岁月风雨的木屋中。
下一刻,两扇木门再度无声地合上,屋内的光线再度暗了下来,只剩下一盏烛火在暗自飘摇。
苏文迈着小心翼翼的脚步,来到了那位妇人的身前,仿佛鼓起了全部的勇气,问出了那个他早该问出的问题。
“请问,您是”
妇人自苏文推开门以来,便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噙着温暖的笑容,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直到此时,妇人终于从床榻上站了起来。
然后,突然双膝一沉,就这么跪在了苏文的身前
苏文只觉得脑中一阵晴天霹雳,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便听到从妇人口中传来了四个字。
“见过少主”
s:感谢衣亦100打赏。
这几天的更新不太给力,主要是作者君自己的问题,昨天虽然让朋友帮着请假了,不过是在作品相关里面发的章节,而不是发布的章节,所以可能有些朋友没能看到,在这里说一声抱歉了。
回家之后大事小事一大堆,有家里面的事,有关于莫语自己的事,但今天算是告一个段落了,所以,凌晨会有更新的,大伙儿可以明早起来看。
第五百七十七章最美的年岁上
见过少主。
很普通的四个字,但其中所表达的含义却一点也不简单。
如果仔细回想起来,其实苏文在很早之前,就听过一句类似的话语。
来自柳嫣阁的林夫人。
但当时林夫人说的是:见过大人。
这两句话表达的意思其实相差无几,都是对于苏文的尊重,但少主和大人这两个词,却有一个非常大的区别。
前一个,要亲近很多。
但此时的苏文显然来不及去注意这些细节,他此时的心情非常复杂,有些遗憾,有些失落,但也有些释然。
遗憾和失落的在于,这位妇人原来并不是他的生母,不是那位叫做蒹葭的传奇女子。
释然之处在于,他终于不必用一个“外来者”的身份,去面对生下“苏文”的那个女人,去面对他的母亲。
所以在一时之间,苏文竟忘了将对方扶起来,而是愣在了原地,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那妇人也并不介怀,她仍旧抬着头,慈爱地看着苏文,这种目光并不会让苏文觉得头皮发麻,而是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天然的亲近之意。
苏文来到妇人身前的时候,并没有说他是谁。
但她知道他是谁。
当她时隔十六年后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她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
毕竟,她才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见到他的人啊。
或许是看出了少年的惊慌茫然,妇人巧然一笑,说道:“回少主。我叫彩烟,是夫人生前的贴身丫鬟。”
彩烟。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虽然如今放在妇人的脸上。还是会让人忍不住感慨岁月的残忍,但从她的眉眼之间,仍旧依稀能看到一些风情万种的痕迹,尤其是她的这一笑,似乎还带了些少女的青涩与稚气,就像是时光流转回溯,让苏文看到了她最美的模样。
苏文微微一愣,随即才从彩烟的这句话中,发现了两个最关键的字。
生前。
也就是说。那个叫做蒹葭的女人,自己的亲生母亲,果然还是死了吗
念及此处,苏文不禁心中一沉,烛火映照下的脸色也有些泛白,他沉默了片刻,这才问道:“母亲,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这个问题令彩烟极其意外,然后她终于明白了苏文从进门之后这一系列的神色变化。
她突然叹了一口气。
“少主。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苏文没有听懂彩烟这句话的意思,所以他走上前去,将对方扶了起来。然后直视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郑重其事地说道:“我想知道,请你告诉我。”
苏文的确很想知道。
因为这本就是他冒着天大的风险。不远万里从迷失沼泽赶到天弃山的原因,所以。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放弃。
只是他从未想过。接下来的这个答案,或许是他始料未及的。
有很多时候,之所以所有人都隐瞒着同一个真相,或许便是因为,这个真相,非常残忍。
蒹葭到底是什么时候死的
当然不是四十五年前,也不是一个任意的什么时间,而正好是
“十六年了,夫人已经去世,十六年了”
有很多话不用说完,聪明的人也能听懂,幸运或者不幸的是,苏文就是这么一个聪明人。
所以他这一次终于听懂了彩烟没有说完的那句话。
常人都说,儿女的生日,便是母难之日。
但对于苏文来说,他的生日,其实是他母亲的忌日。
十六年前,当苏文呱呱坠地的那一刻,蒹葭的生命也随之走到了尽头,将她的整个人生,一切信仰,以及对这个世界最美好的祝愿,都寄托在了一个嚎啕大哭的婴儿身上。
然后在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里面,含笑辞世。
当时守候在她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