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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玄应一甩手,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苏澄急忙低声说了起来,王玄应的眼睛亮了,这是好计啊王玄应哈哈一笑,拍了拍苏澄的肩膀,道:“苏澄,干的不错,事成之后,孤一定重重有赏”
洛阳城被洛水从中穿过,在洛水以北,是皇宫和达官贵人的所在,而在洛水以南,相对比较贫穷,在这里住着的,大多是百姓和下层的官员,可以说这里是洛阳城的“贫民窟”。
裴仁基今年四十多岁,由于是闻喜裴家不多见的武将,所以在闻喜裴家中,地位特殊。不过,随着天下大乱,闻喜成为大唐的领土,裴仁基在闻喜的田产、房契全部落入了裴寂之手。
裴仁基虽然不是守财奴,但也会肉疼,可是肉疼也没有什么办法,谁叫闻喜在大唐的掌控之下呢
当然了,对于裴仁基来说,闻喜老家田产的失去其实算不了什么。摆在他面前的,是未来的前途。他才四十多岁,儿子裴行俨也才二十三岁,正是英姿勃勃的年纪。
裴家未来的路要往那里走裴仁基没有想明白,附身于王世充只是暂时的计划。在裴仁基看来,王世充不是良主。就连秦叔宝那样的猛将都离开了他,就足以证明了一些事情。
摆在裴仁基面前的是两条路,一是投靠大唐,二是投靠大隋。大唐的皇帝是李渊,属于关陇贵族,他需要的时候贵族阶级的支持,而裴家无疑符合这个条件,可是,却有一点的难处。
这个难处就是裴寂,裴寂谋取了闻喜裴家的大部分利益,他会允许自己去大唐,回到闻喜吗答案很明显,是不可能的。因为这样一来,以自己的地位,势必会引起闻喜裴家的利益再分配,裴寂肯定不会容忍。换成自己,也肯定不会愿意啊。
大唐,就这样排除了,那么剩下的,只有了大隋。大隋如今士气正盛,自从转战巴蜀之后,在困龙之地并没有被困住,反而连续杀了出来,夺陇西,取荆襄,天下已有了四分之一。而且夺取了荆襄之后,顺流而下,取江东几乎是毫无疑问之事了。
王世充这一次趁火打劫,意图染指南阳,在裴仁基看来,注定了失败,而王世充没有带上自己,其实是对自己的不放心。他生恐自己带着裴家军反叛,所以宁愿让自己留守在洛阳。
就在裴仁基想着的时候,裴行俨进来了,他拱拱手,道:“爹”
裴仁基将烦恼抛之脑后,脸上露出了笑容:“元庆,你和翠云玩的如何”
“爹,今日去白马寺上香,玩的倒也开心。”裴行俨说着,缓缓走了过来,压低了声音:“爹,孩儿一时兴起,求了一个签,是下下签”
裴仁基身子一震,“下下签”
“是,孩儿本来不信这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日总是觉得非常不安,好像有人一直跟着我。”裴行俨说道。
裴仁基沉默了,他不安地踱步,到底是什么危险呢
这时,一名家丁进来,道:“老爷,太子派了一名宦官前来,说要见老爷。”
裴仁基停住了脚步,道:“请他进来吧”
王玄应派来的正是宦官苏澄,只见他一脸得意地笑,进来之后,拱拱手:“裴将军”
“呵呵,原来是苏公公,有失远迎,还望苏公公见谅”裴仁基说着。
“裴将军多礼了咱家这一次来,是奉了太子的命令,太子请裴将军今夜入宫赴宴。”苏澄说道。
裴仁基听了宦官的话,就是一愣,他和太子王玄应没有交集,裴仁基不看好王世充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王玄应的愚蠢,继承人如此愚昧,就算王世充能一统江山,也根本守不住江山,就像西晋一样,短短的数十年就陷入了内乱之中。
这个时候,太子请自己赴宴有什么事情这在裴仁基看来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味道了。
裴仁基虽然是武将,但并不是愚笨之徒,他脑子转的很快,立刻说道:“既然是太子有请,做臣子的一定会去。”
裴仁基说着的同时,挥挥手,一名家丁捧着盘子走了上来,苏澄揭开盘子上的布一看,里面是两块黄橙橙的金饼,他忍不住笑了,这个裴仁基还挺会做人嘛,可惜呀可惜
宦官苏澄笑了笑,毫不客气将金饼收入囊中,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
裴仁基不露声色笑了笑,低声道:“苏公公,敢问太子殿下是有何要事情相商”
苏澄拿人手短,咳嗽一声,低声道:“如今陛下远征,太子殿下欲要为国分忧,特向大将军问策。”
裴仁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低声笑道:“原来如此,还请公公告诉太子,微臣一定准时赴约”
苏澄叮嘱了裴仁基一定要带上裴行俨之后,脸上带着喜色,出了裴府,回到太子宫中,递给了王玄应一块金饼,说是裴仁基贿赂他的财物。
王玄应眯着眼睛将金饼收入怀中,等待着夜幕的降临。
苏澄刚刚走出裴府,裴行俨迫不及待地走了出来,刚才他躲在屏风后,将父亲和宦官的对话尽收耳底。
“爹,太子突然召见,会不会有什么阴谋”裴行俨问道,眉宇之间掩饰不住的担忧,白日里下下签的阴影,犹如乌云一样,盖在他的心头,久久不散。
裴仁基哼了一声,皱着眉头坐了下来,苏澄虽然没有什么异常,但往往就在没有异常的时候,有着足以致命的缺陷。
太子王玄应是什么人他不学无术,欺男霸女,在王世充还没有掌握洛阳军权的时候,就如此嚣张了,随着王世充地位的逐渐升高,此人更是如同娇傲的孔雀一般,撅起了屁股。
王世充登基为帝,他身为长子,自然是大郑的储君,地位超然,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如果说王玄应本身是一个有些理想的有为少年,裴仁基自然会相信他的这番话,可是,从王玄应的种种表现来看,他根本不是这样的一个人
请自己入宫,绝对不是为了商议军国大事,这一点裴仁基十分肯定,因为在大郑朝廷,还轮不到他说话,更何况王世充临走至少,留下的辅佐大臣里,没有他的姓名,所以,这一切看起来,是王玄应的托词而已。
可是,任凭裴仁基打破了脑袋,他也想不到王玄应是为了他的女儿,才会做出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