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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你是个痛快人。”燕于临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拍着江小雅的肩膀笑道,“下个月初我们就要回江南,你要不要先跟我们下江南。”
“好啊好啊。”江小雅也不客气了,谁知道鱼鳞会不会又像上次那样当真了,京城去江南的路程可不短,她身上那点钱能省则省。至于到时候还要不要再赖着鱼鳞混吃骗喝,那就再说了,反正先离开这个事非之地才是王道。
这件事,江小雅并没有打算告诉王大娘,谁知道她还会不会再整出什么幺蛾子来。保险起见,等到要走那天再说,她如果还想跟着一同去江南也行,不过依江小雅的判断,她应该会舍不得儿子,所以过几天或许就可以从真正意义上甩掉大娘了。
持续开心到第二天的时候,江小雅才发现大娘从昨天出门到现在都没回来。一开始还以为大娘是去和儿子团圆了,母子相认嘛总是要难舍难分,一时忘了告诉她这个喜讯也情有可原。可等到第三天天都黑了,大娘也没有要回来的意思,就连派个人回来传个话也没有。
江小雅突然担心了起来,大娘该不会是偷偷跑去认儿子,结果被儿子儿媳扫地出门,气不过做傻事了恰时,屋外一道白光闪过,闷雷炸开,响彻大地,狠吓了江小雅一跳,手里握着的杯子也被吓丢到地上,碎了一地渣。
“江小雅。”夹杂着雷雨声,燕于临匆匆而来,江小雅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燕于临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站在屋檐下沉重说道:“快跟我去趟衙门,王大娘出事了。”
去衙门的路上,江小雅做了很多设想,大抵都逃不开庞梓昕栽赃陷害把王大娘送进监狱。等到了衙门才发现,原来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样。
大堂上并没有威武严肃的衙役列班,只有一个穿深绯色官服的青年男子和一个青色直缀的中年人在讨论着什么。见燕于临二人到来,停下了话头。
燕于临朝二人抱拳,又对江小雅道:“这位是京兆府尹房道廷房大人。”说的是那个较清俊的年轻人,“这位是徐师爷。”
房道廷看了眼江小雅,又看向燕于临,“事情的经过,想必燕少侠已经跟江姑娘说了。”见燕于临一脸难为,径自道:“傍晚的时候有人向本府报案,称是在东山坳里发现了一具年逾不惑的妇人尸体。经查,此妇人曾经在好再来客栈同一名年轻女子居住过,江姑娘请随本府往停尸房认一认。”毫不含蓄,直接就把这个噩耗陈述了出来。
江小雅脚下一软,如果不是燕于临在侧扶住,估计已不支颓倒。这怎么可能,那个一心只想认回儿子过上好日子的大娘死了这一定是在开玩笑。看向燕于临,他亦是晦涩地别开眼,很像那么回事的样子。
江小雅不死心,王大娘虽然做事不太靠谱,老是爱异想天开,却从来没有干过一件对不起人的事情。何况她一个乡野妇女,身上更没有什么财物可劫,不可能无缘无故说没就没了。
可当她跟着房道廷来到阴冷的停尸房时,还是被那具冰冷的尸体吓坏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死人,还是跟自己相处了一段时间的人。江小雅的心情很复杂,她很想哭,可是眼睛涩涩的,怎么也掉不出一滴眼泪。
燕于临在身旁握了握她的肩膀,艰难地安慰道:“哭出来吧,哭出来好受点。”
房道廷却没有给江小雅哭的时间,转头就问,“你和王柳氏是什么关系。”
江小雅张了张口,嘴里苦苦的,她看了眼躺在那边一动不动的王大娘,“我是大娘养大的。”严格来说是柳惠儿。
房道廷又道:“据本府所知,你是柳家的童养媳,这次进京是因为状元柳庆元休弃了你们婆媳俩,所以你们进京是找他讨要公道来的。”
江小雅想了想,依照王大娘的意思,可以这么说。“但我并不想找状元讨要什么公道。”
“是不想,不敢,还是不能。”房道廷咄咄逼人着说。
、第13章前夫秒变霸道总裁
江小雅猛地转头看向房道廷,他正目光坚定地看着她,等回答。江小雅气坏了,别开燕于临的手,走上前一步,道:“试问像我这种身份的人,可能向状元公讨要到公道吗”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至于官官相护那种事情,可能避免的了吗我傻啊才去做那种鸡蛋碰石头的事情。
陡然间,江小雅有一个发现,从燕于临到柳庆元再到这个房道廷,这些个男子的模样是一个赛一个好看,偏偏没有一个是让人第一眼有好印象的。是的,这个房道廷虽然长的还可以,却让人讨厌不已。
房道廷并没有被问住,唇畔轻撇,道:“所以你也不允许王柳氏去和状元相认,因为那样一来就剩你孤身一人,就什么好处也捞不到了。”
“喂,够了啊你。”江小雅真是要炸了个毛了,这么能脑补,干脆当编剧去好了。
偏偏房道廷就是停不下来,仍旧推测个没完,“因为这个你就和王柳氏闹翻,并在一怒之下把她杀害,弃尸荒野。”
这最后的结论差点没让江小雅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你还可以更扯一点吗大人。断案不都讲究证据吗你凭什么这样凭空指摘我杀人,杀人啊,你以为是捏死蚂蚁那么简单,而且还是对我有养育之恩的人,我江小雅还不至于会混成这样。”
房道廷的手从袖中滑出,洁白纤长的手指指向江小雅,“这就不得而知了。你的原名叫柳惠儿,为什么进到京城后要改名叫江小雅,是在挽不回状元的情况下,为了掩饰自己的过往,好找个好男人把自己再嫁了。”目光从江小雅身上越过,落在了燕于临身上。
燕于临抖了抖眉,双手抱胸,叼不拉几道:“房大人,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凭臆测判案了。”
房道廷这才笑了笑,双手拢回到袖内,“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本府也没指定了说江姑娘就是凶手,只是在可能的范围内进行合理的推测,燕少侠不必激动。”
燕于临嘁了声,没再理会房道廷。房道廷并不觉得无趣,接着对江小雅道:“姑娘可还记得王柳氏死前最后一次都和你说了什么话。”
江小雅认真回忆起来,其实和平常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如果非要说有,“平时她去哪里都会让我跟着一起去,那日并没有要求,当时我正和燕少侠谈事情,所以也没太放在心上,没想到。”再见面却是阴阳两隔了。如果知道是这个结果,她说什么也会陪着大娘一起出门。
这话,得到了在旁的燕于临确认。
房道廷沉吟了。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行的脚步声,踏着雨水,豁然将掩映的门扉撞开。夹杂着雨水的夜风顿时灌入房内,让人禁不住要为之抖擞一下。
一道惨烈的白光划破天际后,门外显现出了柳庆元萧瑟的身影,他的双眼正死死盯着躺在里头的王大娘,神情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