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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
月光从窗棂处斜下来,如泻了一地的银霜。映在窗纱上的琼枝玉叶的影子婆娑而动,我似乎能感受到飘荡在夜里的柔和的暖风。我抚着舜苍俊美的容颜,低低叹了口气。
我真拿舜苍没有任何办法。
翌日,我是被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的,睁开眼望了望窗户,天还是蒙蒙亮时的灰蓝色。我刚想合上眼再睡一会儿,就见床尾边儿上坐着一个黑影,吓得我迅速缩到床角,手指间已经紧紧捏住一根孔雀翎。待我定下神来,才看清那人是舜苍。
我神思空茫,反应了好一会儿才记起昨天发生的事。我渐渐松懈下来,一时哑口无言,过后我才叹了声:“你是不是专门来吓我的”
他不似以往淡然的模样,满脸的懊悔,说:“昨天我喝醉了。”
“我知道。”你还吐了我一身呢。
“我”
还不等舜苍说话,外头传来千沉恭敬地问候:“尊上,您是起身了吗”
往常这个时辰千沉都会来无忧殿报道,到时一群的小侍女鱼贯而入,侍奉我梳洗更衣。听见千沉的声音,我登时有一种要被捉奸在床的紧张感,慌慌张张地看着周围,找哪个地方能让舜苍藏进去:“柜子,柜子里能躲”
舜苍闭了闭眼:“阿九,我就是这么见不得人么”
我说:“你现在不还是帝君吗这要让千沉看到,我还做不做魔尊了”
舜苍挑眉,若有所思地打量了我一眼,然后只穿着里衣就抬脚往殿外走。我想阻止他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们被舜苍打开,晨起的寒气从门外弥漫进来,殿外鸦雀无声。我扶着床头才勉强稳住身子。
千沉低声道:“苍劫帝君你尊上她”
舜苍淡声道:“以前你都是称鬼君,怎么,不记得了”当初舜苍舍弃神籍而下魔界时的确自号鬼君,魔宫上下都尊一声“鬼君大人”。
“大大人”我在殿内自是看不到千沉的表情,但听声音,我就知道他这一句“大人”是多么难受。以前舜苍和千沉就不对盘,这些年来千沉因千冢登位而在宫中呼风唤雨,现如今让他屈居人下,而且是跟他不对盘的人之下,的确很难受。
“先退下吧。”
半晌,千沉应答:“臣有要事启奏,不得已才来打扰尊上。请大人代为传报。”
以千沉的脾性来看,这的确应是十万火急的要事。我赶紧从床上爬起来,摸了件外袍披上,而后唤道:“你进来吧。”
千沉站在屏风外,拱手行礼道:“秘报。”这话是我和千沉之间的暗语,秘报乃是涉及军政要务的事,我应该屏退在场的所有人。
我明白千沉的意思,但我想知道舜苍是否真心待我。我说:“说吧,这里没有外人。”
千沉顿了好久,这才道:“派去沙云荒的暗访小队有了意外发现,离沙云荒不远的几个天界云州都有大范围的兵力调动,而且数以万计的天兵天将都涌进血海魔荒内,有进无处,像是在屯集兵力。”
“天帝只身拜访血海魔荒,有一定的兵力调动来暗中保护他也是情理之中,但是数以万计你确定”
“没错,暗卫已经顺着这条线去查,昨夜刚收到消息,持虎符云节调动天兵天将的人是君禹。”
“君禹”我微微皱眉,“他调兵做什么”建武神君卸权后,君禹就顶替建武的位置,成为天帝的左膀右臂。这些年他一直护卫天界,鞍前马后,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天帝也不像以往那样将大权死死攥在手中,几次加封下来,君禹手中握着不小的兵权。
暗卫都能察觉到的事,天帝没有理由察觉不出,这是天帝的命令
我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命令道:“吩咐下去,今日设席宴请舟卿神君。另外,让那些人继续查下去,看看天界最近的动向,必要时可以出动埋在天界的暗棋。”
“臣遵命。”千沉颔首领命,恭而退出无忧殿。
舜苍绕过屏风走到我的身侧,将我披得歪歪斜斜的外袍整理好。我问他:“你知道这件事吗”舜苍摇摇头,道:“没有听说过。调动云州的兵力必得有天帝的命令。”
“那这么说来,这的确是天帝授意。”
舜苍眯了眯眼睛,半晌,才说:“各大云州有天帝派来镇守的军队,但云州的神君也有权组织军队。大范围的兵力调动也有可能调得是云州神君手下的天兵天将。”
“你的意思是有人要造反”
舜苍默然,说:“你知道为什么当初我会将六大云州的神君逐一暗杀么”
“因为无聊”这是我想到的最好的理由。
“当初六大云州的神君联手策划谋反之事,天帝驻扎在各州的密探发现后,他便亲自前来与我商策。当初三界安宁是远古重神用命换来的,我既获得重生之机,就绝不会袖手旁观。”
竟是因为这个想想也是,舜苍比我大上好几万岁,曾经历过洪荒战场的残酷,今日的和平皆是老前辈用鲜血换来的,其中辛酸并非史书丹青一笔能够叙述清楚的,唯有亲自经历过的人才知道这一切是多么来之不易。舜苍对三界有着绝对的忠诚。
119虚妄十
舜苍穿着松松垮垮的里衣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众人面前,这鬼君回宫的消息就如风一样吹遍了整个魔宫。全宫上下都知道千年前辅主魔界的苍劫帝君又回来称霸王了。前些天我还见小侍女的袖口里藏着一本野书,恰好叫我撞见,我抢来打量一番,书名就让我闷了一口老血魔尊艳史。
舜苍看了之后给出中肯的评价:“写得不错。”
这阵艳风,自也吹到了君禹的耳朵里。他一直没什么动作,我以为他这是想通了,没想到等沙云荒的接管事宜处理完后,他以临别之名邀我去清凉殿。我一开始没想那么多,客人要走了,做主人的送送也是应该,所以就亲自去了清凉殿赴约。原本舜苍也是要跟着的,但我可不想好端端的清凉殿变成修罗场,于是就扔奏折给他批。
那日我还想着要让舜苍给我做什么吃的,却没想到那天我没能再见着舜苍。
清凉殿外翠竹交错,木台中君禹席地而坐,淡青色的长袍随意散落在地,握着毛笔的手勾勒出一笔尾锋。他眉目寡淡,无论在哪儿,似乎都有仙风的微寒从他眉宇间酝出来,让人觉得他甚是薄凉。
我走到他的身侧,道:“要走了”
君禹放下笔,一篇清心咒写得是龙飞凤舞。他没有抬眸,专心地打量着咒语,说:“是。”
“近日我公务缠身,恕不远送。沙云荒的事,多谢神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