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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顾唯潘提及“内患”,韩健知道说的是什么。在江都大部分的州县里,负责城防的虽然是守备军,但到了战时,地方行政首脑同时也兼顾守城重任,军政两面一肩挑。这样的问题是为了防备战时政策不统一,方便调度。
但问题就是,若是这个“首脑”变节,城市就当不保。
一些武将,或许有精忠报国的气节,但战时负责城防的是文官,文官有时候更会“权益行事”,说白了就是见风使舵。
一旦江都陷入坚守不出的状况,久而久之,这些文官就会以为大势已去,会选择“投奔明主”,到时候开门投降,坚守的策略就等于不能奏效。而且这种事很容易“传染”,一旦周围有城市投降,会有更多的文官觉得大势已去,会形成连锁反应。
韩健点头道:“此事,我会考虑。”
韩健只是说会考虑,没说怎么解决,令顾唯潘心中也很有担忧。
顾唯潘跟韩健的关系不同于其他洛阳派系的官员,他是真心为朝廷着想,希望江都可以渡过这次的难关。韩健越表现的淡定,在他看来越是容易出事,说到底,他还是对年轻气盛的韩健有所不放心。
会议之后的内容,全是商议在坚守不出的状况之下,粮草如何调运,或者是城市之间如何形成“联防”,在叛军绕过城市攻打其他城市的情况下如何支援的问题。
这些问题,有地图,也有现成的官道和粮道,都要作出合理的计划,甚至要细分到哪座城市。在江都以北,也并非所有的城市都能坚守住,很多小的县城,本身城墙就低矮,洛阳军和北王军用不上一两日就能攻陷,如今东王府要保的,也并非是这些小城,而是一座座大城。只有保住了城市,那城市之间的广袤区域里,就算是都是敌军,在理论上这些区域都是没有失陷的。在这年代,城市才是地区繁荣的标志,也是一地行政的大脑。
涉及到联防问题,韩健主要安排的是东王府的官员,已经令洛阳派系的人不满。说到粮食调运,韩健却不断对林小夙交待事情,这令洛阳派系的人彻底愤慨。
这次随女皇到江都来的,也有不少在户部和库司供职的官员,虽然之前户部和库司曾经历过韩健的“洗劫”,但朝中有不少这方面的“人才”,韩健不找他们负责粮草,却找个女人来负责这么大的事,而这个女人还是东王府一个普通的管家,怎能令他们不怒
“东王殿下,不知与齐朝借粮之事,要如何收场”一名官员走过来,直接对韩健说道。
韩健认得此人,便是新任的户部尚书孙效宁。说是户部尚书,却没有任何实权,毕竟在江都,很多朝廷的衙门本身就是个摆设。
“孙尚书说借粮东王府曾借过粮吗”韩健反问道。
“嗯”这次不但孙效宁惊讶,连身旁的人也有些惊讶,借粮之事才发生了两个月时间,都在揣测江都何时要将城池交给南齐来履行交换条件,韩健却在这时候,说压根没借粮之事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七章赖账
孙效宁道:“东王这是何等记性与齐朝借粮,而且还是拿我魏朝江都来作为交换,此事人尽皆知,今日你却说不知道”
韩健听这话就很冲,他也知道,这些朝廷中人本来就是鸡蛋里挑骨头,之前一直隐忍不发,这次韩健找林小夙来安排粮草调运,把孙效宁的神经给绷断,他才会当众发怒,还是在军事会议这等地方。
“人尽皆知恐怕也都只是传言吧”韩健语气很平淡说了一句。
“传言”这下东王府那边的人也有些慌了神,他们当初是在东王府里,听韩松氏亲口说的,现在竟成了传言
“殿下,这怎生回事当时,我们是亲耳听郡王妃所言”东王府的人也过来问询。
当初,还是他们将消息通知给朝廷洛阳派系那边,希望通过洛阳派系的人施压,令东王府取消给南齐借粮的事,好保证江都地方士绅和商贾的利益,最后却没成。在场之人,他们或许没有参与到投机倒把中来,但投机倒把也令他们损失了不少的政治资本。
韩健道:“郡王妃或许是有所误会,之后我详细解释过,这批粮食乃是从我江都南方运过来。后来满城风雨,与其解释,还不如顺其自然,等事态平息便可。这种事越传便越离谱,今日我便在这里跟诸位说一句,借粮换城之事,不须再提,也不会有城池要交给齐朝之事发生。”
韩健这一说,在场之人面面相觑。
他们当然不相信韩健的话。之前东王府调拨了那么多粮食过来。是他们最后相信东王府的确是跟南齐借粮的原因,正因如此,那些商贾和士绅才会迫不及待要将囤积的粮食出售来避免损失。他们猜不到这些都是林小夙的手笔。
林小夙在管理酒楼上有一套,韩健派她出去调粮,她做的更是游刃有余。不但调回了粮食,而且调回的粮食数量,远远大于韩健的预估。后来韩健才知悉,其中有部分是洛夫人所为,帮忙跟地方上沟通,还有部分。则是林小夙个人能力。她到了地方之后,专门打大户主意,不用十几天时间,就令地方士绅主动把粮食交出来。
等粮食不断调到江都来。有士绅和商贾开始出粮。东王府再借机会买回来。再次分批次出售,使得粮食越来越多,会令那些士绅和商贾觉得这批粮食数量大到无法想象。加剧了出粮的热潮。
江都地方,都对借粮之事深信不疑,也跟南齐在事情发生之后没做任何解释有关,就连一向狡诈的朱同敬,再回到齐朝之后也就此事丝毫未提。会让人以为这是他跟韩健达成的默契,只等后面过来收城便可。
现在韩健说没借粮这回事,众人只能想,这肯定不是真的,事实是,东王府准备“赖账”,粮食运了回来,城市却不准备给了。
“动物那个,如此是否不妥”孙效宁有些避忌的神色看着韩健。
他的意思是,你要是不把城市给南齐,南齐那边就此事而派兵过来,到时候江都岂不是要陷入腹背受敌的状态
“孙尚书此话何解何为不妥我们未曾借粮,还准备还他粮食不成”韩健诘问道。
孙效宁被问的哑口无言。
现在是韩健死活不承认有借粮这回事,要真的没有借粮之事,没借自然就没还。他也无话可说。
“今日之事,就此作罢。我不希望日后再有人提及此事。”韩健严词下令道。
其他人只好住口不言,心中有叫好的,觉得赖南齐的账不赖白不赖,但也有表示担忧,这种事说起来简单,要是引起两国纠纷,以后不再借事小,要是两国交兵,江都如今连叛军都抵御不了,更何况虎视眈眈的南齐兵马
说完事情,韩健便要回东王府,而林小夙也准备与他一同回去。
到门外,大雪依旧没停。
韩健四下看了下,夜色也很深,门外的轿子已经备好。
本来韩健出门是不乘轿的,而林小夙也习惯了自己走路。韩健摆摆手示意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