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580(2 / 2)
快进门时,司马藉正想对焕儿交待一下不用她进去侍奉,萧旃却先开口道:“焕儿姑娘可真是大方体贴人意,若非李太守先将人送给了先生,在下倒也想讨得这贴心的佳人先生莫见怪,在下口无遮拦。焕儿姑娘,不知可否让在下与你家先生单独说话”
焕儿马上施礼,什么话都不说便退到一边去,司马藉回头一眼,这才与萧旃进到里面。
灯笼是点起的,棋盘还摆在那,棋盘上还落着棋子,司马藉在出门之前也曾放了几枚棋子上去,却觉得没有头绪,但回来的时候棋子明显也多了,说明萧旃在打发无聊的时候自己在跟自己下棋。
萧旃先在软垫上坐下,笑道:“先生请坐。”
“不敢。”司马藉并未就坐。
萧旃道:“还是先生太拘谨了,在下前来只是以朋友的身份与先生交谈,若先生觉得在下来的太唐突的话,换到明日再言也可。”
司马藉拱拱手道:“有些话,还是早些说清楚为好。”
萧旃微微点头,并未勉强司马藉坐下,她也知道自己是来者不善,李山野之前见司马藉也是出自她的授意,现在她自己又出动前来,有些咄咄相逼的意思,可她心中也的确是放不下这件事,只能是亲自来相问。
萧旃道:“有些话在下也不避讳,虽然不知李先生是如何对你所言,但有些事必须要说,在我朝使节抵达洛阳之前,北朝的帝王就是曾经的东王,亲自手书一封信函秘密送到了金陵皇宫,在下看过。初时十分不解,但仔细想来,想必是北朝的帝王觉得无话可言,在跟李先生商谈后,他明言这是北朝要出兵之相。原本两朝交兵是大势所趋,就算阻拦也阻拦不住。北朝兵锋强劲却也是强弩之末,谁都知道北朝如今兵精将广却是粮草不济,这一战孰胜孰负难料。”
萧旃说的很复杂,复杂的有些让司马藉听不下去,他在等最后萧旃的相问,最后萧旃却没有问关于他是去是留的问题,反而问道:“不知先生如何看待”
司马藉摇头道:“在下不敢妄自议论,有些事尚且不能坐实吧。”
萧旃叹道:“在下原本也以为是如此,光凭一封信便说要动刀兵。的确是武断了一些。但有些事还要要做及早的防备,若不然的话等北朝大兵压境再仓促应战,恐怕要陷于被动之中。可如今朝廷的局势,兵马大权都在皇叔手中,此事在下又没有与他做过商谈,却不知他立场如何。”
司马藉想了想,难道萧旃是想借着他的口去通知惠王萧翎关于即将开战之事可他回到金陵之后,甚至连生死都隐瞒了惠王。这么去的话光是他这几个月在哪里都不好解释。
司马藉道:“若国难当前,出兵应战乃是惠王为人臣子的本份。陛下过虑了。”
“话是如此说,可在下还是有担心啊。先生也知道皇叔这人,做事有些太散漫了,之前曾趁着朝会时跟他商议过关于两朝交兵之事,他对此并不上心,只是那时还没有今日这般紧迫。可如今我朝内患未除,临江王陈兵江左时刻都会对金陵有所威胁,若然以皇叔的人马去抵御北朝大军压境,恐怕护为临江王人马所趁。”
司马藉听到这里有些糊涂了,他觉得自己好像喝了几杯酒。脑子迟钝到想不明白萧旃话里的弦外之音。萧旃说到这里,一句都没提关于他立场的问题。司马藉想了想,只能是顺着话头的意思说道:“陛下所忧在理,但若战事一起,陛下以皇命下诏令临江王出兵北上,临江王或也不敢推诿。”
萧旃笑着摇摇头道:“临江王定然会拒不奉诏,至于理由很多,他会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来推诿,到时候只能靠皇叔的人马来抵御啊。这战事才刚起,因为内部的矛盾,就已经输了一半,这仗恐怕也没的打了。”
司马藉再仔细一想,拱手道:“若陛下有何差遣的话,不妨对在下说,在下会尽量帮陛下做到。”
萧旃叹道:“不是想劳烦先生做什么事,只是心中觉得苦恼,所以夜不能寐啊。这金陵城才刚安生了几天,在下也刚从北朝回来,对于北朝的事情所知也不少,北朝的皇帝是极为有野心之人,虽然年轻,但却有宏图伟略,非在下这等资质平庸的女流之辈可比,若这天下为他所得,或者也在情理之中。”
司马藉一听就知道这并非是萧旃的肺腑之言,别人可以轻易自谦,当帝王的岂有自谦的道理,还是在家国大事上,说的好像她不准备一战而准备纳降。
萧旃续道:“只是有些事,在下还是不甘心啊。既然身居高位,就想把事情做的很好,不辜负列祖列宗的交托,可的确是力不能及,若祖宗基业便断送在在下手上,如何有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先生历来有远见卓识,可是能为在下想一条更好的计策”
司马藉面色犯难,这是个无解的答案。现在看似是对两国交兵发表议论,但其实连事情都没发生,而萧旃说了这么多,也无非是表明南朝国力弱而北朝的国力强,也没就具体的事来问他,他要说的话,最多是说一些空泛而无实际意义的计策,对两国的战事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帮助。
司马藉道:“在下愚钝,不能为陛下分忧。”
萧旃起身道:“也罢,其实也是朕想找个人说说心中的苦闷,其实世事岂是那么容易有解决的良方先生饮了几杯酒,不妨早些休息吧,在下也要先告辞回宫了。”
说着萧旃起身要回宫,来的有些匪夷所思,要走也是如此风风火火,司马藉甚至都无言去挽留。等送萧旃走出门口,司马藉突然意识到,莫非萧旃说这些不过是想试探他是去是留,而他不肯提实际的建议,而被萧旃当作他去意已决
“陛下,有些事”
司马藉想解释什么,却被萧旃伸手打断。
萧旃笑道:“一些话先生不用明言,在下知道先生的心意。其实李先生应该转达了在下的意思,无论先生走也好,留也罢,在下都会遵照先生的意思,先生乃是有大才之人,只是这世道无常,令先生夹在中间,在下设身处地也能感觉到先生的为难,所以从来不敢做强求。”
司马藉只能是住口不言,萧旃把话说到这份上,其实他说去留的问题已经无关紧要了。
萧旃在宫女的作陪下离去,司马藉甚至不知道萧旃的轿子停在何处。等人走远了,焕儿才重新出现在司马藉的背后,她跟司马藉的相识到相守日子太过短暂,她将司马藉当作是一生的倚靠,却连最后那一步的关系都没有,在分开之后也甚为遗憾。
“先生,夜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