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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致远和顾桓焕一脸茫然地看着这个空荡荡的、不足百平米的屋子。他们既没看到武器,也没看见人影,甚至在他们进来后,连大门都消失了。
“什么情况”顾桓焕抽出了剑,警惕地看着周围光秃秃的墙壁,“难道是余立人的陷阱”
但顾桓焕一抽出剑,周围的场景却是变了。墙壁消失,变成了琳琅满目的货柜;大门再次出现,两位守门人站守两边;余立人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柳致远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惊讶地喊道:“白菜你怎么在这儿”
被称作白菜的少年一声苦笑,将手里的盒子交给余立人后就向柳致远走来:“我被南山书院的管事给炒了,他非说我偷懒。”
“白菜”顾桓焕一头雾水地看向柳致远,“你熟人”
柳致远脸上头一次出现了不好意思的神情,手忙脚乱地拽过白菜给顾桓焕小声介绍道:“这是三师弟。师傅说把你逐出师门了,现在我是大弟子,黎昕是二弟子,这个是师傅新收的徒弟,三弟子白菜。”
顾桓焕愣了一下,随即就斜眼鄙视柳致远:“你当二弟子的时候,一口一个死道士的叫,现在你当大师兄了,死道士直接变成师傅了,呵,这收买的手法高明啊”
柳致远低头不语。将顾桓焕逐出师门这件事,早在顾桓焕被关入帝国大牢中时就已经定下了。别人家的师傅都是使劲护着自己的徒弟,可是自己和顾桓焕的师傅却在顾桓焕被关入大牢中的第一时间决定将其逐出师门。
柳致远知道,师傅一直不待见顾桓焕,顾桓焕也从来不把师傅当师傅。只是既然两个人关系这么差,当年又为什么要称为师徒呢
白菜睁大眼睛看着大师兄被一个陌生男子嘲骂,脸憋红了挡在柳致远身前:“你是谁啊我跟你说,大师兄可是很厉害的,你知道南山书院以前的三才之一辉不笑吧他去劫狱,是大师兄出谋划策,他最后获救,也是大师兄给安公主送的信当时我就在南山书院议事厅外面扫地,安公主来的时候还是我报的名字呢大师兄可是帝国神算你行吗”
柳致远脸上一阵燥热,而顾桓焕则似笑非笑地瞥了几眼柳致远:“是嘛,你大师兄这么厉害啊”
“那是,你不知道,我师傅可是”
“白菜”柳致远连忙打断了白菜,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我来这就想问问问店里东西能打折吗”
“打折”白菜愣了一下,呆呆地摇了摇头,“店长说了,不打折。但你可以以物换物。”
“以物换物”柳致远和辉不笑对视了一眼,齐声问道,“什么都可以换吗”
“必须是中阶以上的武器才行。”白菜撇了撇嘴,指着顾桓焕腰间的黑剑说,“像你这种破破烂烂的剑,我们店可不换。”
“破剑”顾桓焕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抬高了声音,“你说我这是破剑”
其实也怪不得白菜说顾桓焕的剑是破剑。顾桓焕行走江湖三十年,有一多半的时间都是与此剑相伴。他用此剑斩尽世间妖魔,杀去三千弟子,在帝国铁骑与天道高手的围攻下用它杀出一条血路。如今,昔日撕裂苍穹的利剑已然变得破烂不堪,不仅光泽尽失,剑刃也有些卷了。
可是顾桓焕依旧为此剑而自豪。这是他的剑,世间独一无二的剑。此剑在帝国青史留名,“恶人云落”顾桓焕旁边,必定有着其剑的名字:渊裂。
可是白菜不知道,他只是手叉腰仰着头不屑地朝着渊裂剑指指点点:“你看这剑,刃都卷了,灵气也没有了,上面全是裂纹。这样的剑,怕是砍柴火都砍不断。你居然还拿着它当剑使。不过我看这剑材质上佳,出炉时也应该是一把好剑,只可惜跟了一个不知爱惜它的主人,把它糟蹋成这样”
一时间现场鸦雀无声。白菜有些莫名其妙地摸了摸头:“怎么,我说得不对吗”
“你说的对。”顾桓焕拦住想要开口教训白菜的柳致远,缓缓拔出剑,将它的全貌呈现在众人眼前,“它是一把好剑,可惜跟错了主人。”
这时一直在旁观的余立人出声了:“名剑渊裂,果然是一把好剑。不过这损伤恐怕难以修复了吧”
顾桓焕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转过身盯住了柳致远:“你其实不应该答应我去复仇的。”
“你的敌人就只有一方诸侯,当你爬到一个高度,复兴柳家之后,这些人自然不是你的对手。可是我的敌人是国家,是几百年来看守帝国大狱的朱家,还有百草堂,还有全帝国几百个天道高手。”
“你是一把好剑,可是如果你跟着我去复仇,有一天也会像此剑一样,变得破烂不堪,无法修复。”
面对顾桓焕突如其来的劝诫,柳致远却是毫不在意地一笑。
“世人皆知,我柳致远好姑娘,好酒,好赌。他们也都知道,我柳致远,从来没有赌输过。”
这一次,我和你赌一场人生运命,又有何妨
柳致远微微垂下眼帘,右手缩进袖子抚摸着袖中的一把飞刀。这把飞刀已经锈迹斑斑、破烂不堪,不再能被用作攻击武器,可是柳致远却依旧将它留在身边。
约莫十几年前,柳家因得一飞刀秘籍遭人暗算,一时间人人自危,乱成一团。柳致远年纪尚小,在危乱之中与家人失散,正是路过的顾桓焕救了他。柳致远要报恩,顾桓焕却给了他一个白眼:你一个连鼻涕都擦不干净的小鬼能报什么恩这样吧,那死道士少个徒弟,你要报恩,就给他当个徒弟吧,这样我就是你师兄,师兄救师弟,理所当然。
就这样,柳致远便成了顾桓焕的二师弟。
柳致远心里清楚,虽然他将顾桓焕从狱中救了出来,但远谈不上他有恩于顾桓焕。柳致远只是还在报恩而已。
顾桓焕见柳致远沉默的样子,就知道他又在纠结“从前的恩情”,于是烦躁地捶了他一拳:“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那时候救你只是举手之劳,而你救我却险些丧命。算人情不是像你这么算的,我只取一瓢你却要倾尽所有,这不是哎呀我去说到底为什么要算人情啊是我兄弟,算个屁的你恩我情的啊”
“说得对。”柳致远幽幽地来了一句,“你我是兄弟,你有仇要报,我又有什么理由置之不理”
顾桓焕郁闷地抓狂:他是要劝柳致远不要放弃大好前程,可是说着说着好像就变味了。别看平时顾桓焕总欺负柳致远,到这种关键时刻,他却总被柳致远的思路绕进去。
其实不仅顾桓焕郁闷,余立人也是想吐血:你们也太过旁若无人了吧什么要复仇,敌人是整个国家、朱家、百草堂这种事情就这么当着外人的面说出来真的没问题吗感觉我不去跟这些人告个密都对不起你这智商啊
众人各自凌乱了一会儿,只见顾桓焕郑重其事地将渊裂剑递给了白菜,正义凛然却又肉疼地说:“你将此剑拿给店主去看,他会认得这是把好剑。我用此剑给柳致远换一把高阶武器,就算给我的过去画一个句号吧。”
什么跟什么啊余立人在哪些疯狂地吐槽到,既然渊裂这么有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