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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不过成王败寇,李圣谨心中冷漠地想着,并没有同情的想法。
正如天子所言,他给过三皇子机会,甚至更为偏袒,如果三皇子和郡主两方都不采取行动,最后的赢家只会是三皇子,而天子也曾建议三皇子与那名隐修强者定下血契,可说亲自下场偏帮一方,奈何三皇子气量稍欠,记恨着当日吞纸之辱而没有采纳,这才酿成了今日的惨剧,否则有血契牵制下,那名隐修当不该如此激进跋扈。
皇位争夺不比小儿嬉戏,向来是你死我活,无所不用其极,不到最后一刻不能轻易松懈,想着坐享其成,等待天上掉馅饼,无疑是自陷绝地。
三皇子在关键时刻少了进取心,一步踏错,沦为垫脚石,却是咎由自取,怪不得他人。
当代天子非是庸人,很快便收拾好心情,与李圣谨相谈正事:“只需两日修养,龙脉便可恢复,前一回的斩妖之计虽然功败垂成,但也诛杀了不少妖王,断去妖贼半壁助力,并收集到了重要的情报。”
李圣谨道:“妖贼的复活之能,究竟系出大乘期的神通,亦或者秘宝本身的效果,迄今仍不明其中缘由,不过这些已不重要,尽管错算一步,没能彻底将其击杀,但如之前筹谋时相同,臣已在此妖身上留下了镇物,可以此为媒介,发动魇镇之术,彻底将其封印。”
“魇镇术”皇帝反复咀嚼了一番,无比惆怅的叹息道,“若是可以,朕实不愿动用这等以运伤敌之术,但斩妖之计失利,这已是最后的手段了。太师,当真非动用此术不可,没有其他代替的方法么”
李圣谨正色,用郑重无比的语气道:“陛下,此时此刻,已容不得妇人之仁当初收缩战线,回笼兵力,放弃半壁江山,不正是为了以防万一,布下这最后的逆运禁术吗若我等在此放弃,如何对得起杀身成仁的杨破军和前往无数阵亡的将士”
“朕明白,你说的朕都明白,可是太师你昔日朕能中兴王朝,改革制统,其中至少有半数是太师你的功劳,花在帝国上的心血,你比朕更多,你我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破军已经离朕而去,太师你再离开,朕便无臂可使。”
“陛下,正因为老臣在帝国基业上耗竭心血,所以才不能让妖族坏了老臣此生的功绩,臣非是为他人,而是为自己。老树枯折,方可为幼树腾出天空,臣根基已废,无法再为陛下拾漏补遗,唯一能够尽力的,便是这太师的身份了。”
说到激动时,不免牵动伤势,李圣谨剧烈咳嗽起来,血气上脸,变得通红,好不容易平缓下来,他又紧紧盯着皇帝,眼神坚定得全然不像根基被废得老人,斩钉截铁道:“臣,死而无憾”
沉默了一阵,皇帝点头道:“死而无憾太师说得对,此时此刻,为了帝国基业,不论是谁,都不能退让弘盛不思进取,所以他被淘汰了,太师舍得这一身功绩,朕又如何舍不得”
李圣谨道:“魇镇术需七日方能成效,前三日其效渺渺,妖贼难以察觉,后两日其效渐渐显露,妖贼免不了心起波澜,终日慌慌无序,但终究难觅踪迹,最后两日,即便妖贼仍未探明源头,也必然会将怀疑的目标放到我等身上。这最后的两日,尤其是最后一日,妖贼必定会不顾一切攻打王都,这将是最为关键的一战。”
皇帝握拳道:“也是最后一战,成败与否,尽付此役”
第879章献计献策
“魇镇术以运伤人的那种”
玉洲修行界也有类似的术法,因此罗丰能稍稍回想起相关的内容。
玉蟾真人道:“先前一战中,可看出妖皇难除,而既然无法将他杀死,那便将他封印起来,或是放逐界域之外,或是留由后人寻找破命之法,陛下与太师便是打算以此法来对付妖皇。”
罗丰思忖道:“原来如此,帝国国土会沦陷得那么快,想来也是为了完成此术,以国运来压制妖皇的命数。”
虽说晋级天人后,气运对修士的影响将大幅削弱,但终究是一种相对的状况,若是将“量”堆积起来,依旧能达到“质变”的程度,只要不是彻底豁免,便有改变的可能,正如三千大道中亦有后天气运大道,证见此大道的修士以气运类的功法对敌,依旧能起到效果。
妖皇再怎么身份高贵,为天之骄子,也决计敌不过一方帝国数百年的国运积累,而且这种玄之又玄的术法,直接压制命数,绕过了修为,非是武力能够抵挡,只要没有争锋相对的手段,妖皇纵使神能通天,也只能乖乖接受被镇压的命运。
就像一个人哪怕力气再大,若别人和他比身高,他也无计可施,这根本不是一个层面上的较量,前提条件便不公平。
玉蟾真人点头道:“只是此术施展起来颇为苛刻,除去积累的国运外,施术者本身也必须具备高贵的命数,为天地所亲睐,从而以自身命数去抵消施术对象的命数。”
罗丰顺着思路推理道:“妖皇之前虽是不显,但如今身为妖族统领,妖中王者,更是成为妖族兴盛的气运之子,其命数必然极高,能压制住他的,目前台面上仅有两人,一是当今天子,二是两朝太师。一旦动用魇镇术,妖皇必然会倾尽全力来阻碍仪式进行,届时需要强者来抵挡,而太师在之前的大战中被重创,战力受损,因此唯有当今天子借用龙脉之力方可一战,那么施术者只能是太师。”
相处多日,玉蟾真人已不再惊讶于罗丰敏锐的洞察力,明白只要给出一点情报,眼前之人就能迅速串联起来,还原出全局,而此刻,便需要借助此人的智慧。
“事实上,魇镇术的仪式在三日前已经开始了,但此术的效果显现是一种循序渐进的过程,前三日并不会有任何踪迹,可之后的四日,魇镇术的效果将一日比一日强烈,因此被妖皇察觉只是早晚的事情,届时便如道友所言,为了打断仪式,令自身不被封印,他必然会不惜一切代价出手阻挠,此时再无转圜余地,将是你死我活的局面。”玉蟾真人叹息道。
罗丰立即反应道:“如此说来,我们还有两天的时间,真正的决战将在最后两日,在此之前,妖皇还需要打听情报,收集线索,而且上一回他差点折在王都,又暴露了自身能够复生的底牌,这一回他必然会慎之又慎,在没打听清楚状况之前,不轻易出手。”
玉蟾真人立即想到一种方法:“或许我们可以放出许多虚假的情报,将整个局面弄乱,让他辨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从而为魇镇术争取时间。”
“错了,你这种想法只会起到相反的效果,”罗丰一口回绝,“如果我是妖皇,发现怎么打探都打探不到真实的情报,或者短时间内无法辨认真假,那么我就会选择快刀斩乱麻,仗着自身武力优势,孤注一掷,决一死战,绝不将希望放在等待上,虽然妖皇的性格我不甚了解,但作为一方之主,想来他非是那种优柔寡断,畏战怯弱之辈。”
玉蟾真人想了想,事情还真的很有可能朝这一方向发展,于是慌忙问道:“那我们该如何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