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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时寔彻日探研妖鬼魂灵之道,却是钻了牛角尖,有心操控鬼灵,以为世人之用。结果在今天,当他运用起周身玄力,再次催发驭灵之术时,在体内蓄积的紫气妖力在魂灵煞力的牵引下,终至紊乱之局。
就好像习武之人的走火入魔,内息纷杂,时寔全无运使经验,自然着了道儿,周身如万针攒刺,痛苦不堪,偏生那将他引为通灵之资的紫气本就是阒水神祭芙蒂雅的淫厉体息,一旁的黄鼠狼抵受不住,形同失禁,不合放了个屁,时寔就此糟糕。
其他祀陵尉官都在幸灾乐祸的看热闹,哪里想到内中曲折却是定通出身裂渊鬼国,又是佛法高深,最知鬼灵与妖力激合的祟弊所在,由是出手相助,一语道破关节。
定通未彰其名,便先露了这一手,在场众人俱各改颜相敬,再听甘斐介绍了定通来历,便是纷纷上前参礼。眼见又是一位伏魔道不世出的高手人物,更难得有此大智大慧,时寔相谢之后便又开口动问玄虚所在。
定通却在听过之后沉思良久,时寔满腔热情顿作忐忑,不知这位神僧有什么见教,目带渴切的看着定通,一语未发。
“公子之意是引魂灵之力而为人用,然而立意虽佳,却不可行。”定通一开口,时寔面上就掠过一丝失望之色,定通熟视无睹,还在娓娓道来:“魂灵出于人知,人死而魂逝,魂逝之终,却是故忆尽消,轮回复起,再寄新生。我佛慈悲,超度之法,便是引魂魄早入轮回之术,此之谓生生不息,秉规循律之天地大道。公子强留厉魂孽魄存于世间,终究悖逆天理,反生其害。”
其间的道理太过艰深,定通也只是言及大概,但内中规劝阻止之意却是明确无误的,众人频频点头,深以为然,只有时寔愣怔半晌,忽然间只觉得自己的钻研尽付东流,心里空荡荡的怅然若失。
甘斐知道要让时寔转过这个弯来,终究还需时日,总之看住他不让他再去折腾就是,相信他早晚还是会醒过神来的,当下岔开话题:“大师来这里,恐怕不仅仅是交给我这把宝剑这么简单吧”
定通微笑:“甘壮士倒是慧眼如炬,看出小僧原是有事相求。却也是令师兄池鸦圣的意思,小僧思忖来,也觉得谋事以万全为备,能得诸位助力,却令此事更有把握。”
以定通的能为竟然还需要众人援助,众人精神一振,倒要听听是何原委。
“有一凶妄之徒,野心勃勃,大有为害天下,兴风作浪之势。若只是举兵作乱,自有人间军旅抗衡,原不劳诸位。然其人身有异术,啸聚了好几个妖魔,并那虻山化魔之身的恶人,只怕人间军旅不是对手。偏生此际非常时节,妖灵族迁易变革,动荡未安;伏魔道元气大伤,无暇他顾,是以这南国之境,却是需要诸位奇人异士同心协力,才有克制之道。重中之重,便是需一网打尽,勿使再生遗患。”
甘斐心中忽然一动:“大师,可知那凶妄之徒是什么人”
第086章风云涌动
定通摇摇头:“探查多时,只知其人与那韶岭殷氏一族颇有交集,藏匿之处,却在昔日幽冥血泉之境。然其人等闲并不露面,深居简出,只遣了两个曾属虻山之妖作为联络的使者,所以小僧也一直不曾见其面目,但见其驭妖为仆,血泉之境戾气凝蓄,便知其人所谋者大,能为亦是非同小可。”
先听到韶岭殷氏,甘斐便想到了那个在广良城见到的殷家公子,又听定通提及幽冥血泉,不由一怔:“血泉怎么又和血泉鬼族扯上瓜葛了血泉鬼族不是被裂渊国灭了么难道还有余孽残留”
“血泉孽魂尽覆于裂渊之役,小僧亲身所历,自然无差。便是鬼皇鬼相并几位残灵鬼将,亦囚于裂渊国囹圄之中,再不能为害。但血泉举族皆出,其幽冥巢穴却仍然留存。却不曾想竟被那凶妄之徒用作了踞身所在,也不知是哪里弄到的存境密咒。”
“也好,幽冥血泉魍魉凶域,趁这个机会,便一起收拾了。我们冲不进去没关系,大师若知大致方位,待我联络各处同道,就依着方位布下天罗地网,对方一有异动,便可一网成擒。”甘斐对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战略素来得心应手,昔日只身勇闯屏涛坞便可见一斑。
定通却还是摇头:“不可不可,那凶徒防范甚密,一旦发现此等形迹,只怕尚未成合围之势,便被他另出奇术破解,如此打草惊蛇,反生祸害。小僧也只是遥随那两位妖使,探知了巢穴之处便即返回,不敢再有深入,况且其手下人妖混杂,不可以伏魔道路数相应。小僧的意思,就是凝势聚力,隐忍相待,以正破奇,后发而制。一俟其举事,实力尽出之际,便以令其猝不及防之势,断其归途,扼其所向,一战功成”
嵇蕤在定通说话的时候一直在沉思不语,直到此时方才问道:“大师,那两个虻山之妖可知是什么来历”
“倒不是什么虻山大有名头的妖灵,一个是慕枫得道,行踪隐秘的鼠妖,一个是文华风物,敏知善匿的蛾精,却是都以身法灵动见长,当真论修为本领,尚逊昔日虻山四灵一筹。”
“我知道那个蛾子精是谁了。这家伙好大的命,虻山那一遭也让他给逃了出来,竟还溜到血泉为恶。”甘斐见过慕萤,如果不是确定那白狐已被郎桀收押于魔境树牢,他几乎就要怀疑这个藏身于幽冥血泉,有意为害作乱的凶妄之徒就是白狐了。
嵇蕤的神情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下意识的将手中的云龙剑握紧,这个动作引起了甘斐的注意,便听嵇蕤咬牙切齿的沉声道:“师兄,我认为定通大师请我们相助的事,和我们要去做的事,其实就是一件事。”
甘斐目光在云龙剑上扫了一扫,遽然一凛:“你是说”
“虻山陷地,慕枫得道,山鼠成精,化身白墨大子夏侯通,混迹人世之中,大师所说的鼠妖,只能是他。去岁中秋,大司马班师于洛阳,我听六师弟和七师弟说起过,他们就在当晚瞧破了这个假夏侯通,还在军营之中将其生擒。却在押送其前往大司马处之时,被一个神秘的灰蓬怪客救走,这件事,大司马府的鬼枭剑客,还有那位沈劲将军都是亲身经历。也就是说,这虻山陷地最终成了灰蓬怪客的手下”
“我们都知道那灰蓬怪客是杀害家尊的仇人,也大有可能是老三。”甘斐恨声接口。
“更大有可能,便是大师所说的这个凶妄之徒。”嵇蕤用肯定的语气结了尾。
甘斐不住点头:“这就是了,这就是了。前后一想,全都连上了。老三的野心不小那,分明是要扯旗造反争天下的意思了。”
颜皓子表情少有的严肃:“如果真是老三,那说明他以前是想用家尊和五圣化人的首级换取与虻山那伙子联盟,本是有心借助虻山的力量,现在嘛,只能是他自己干了,倒还招纳了不少从妖灵一族漏网而出的散兵游勇呢。他打的如意算盘,以妖和化魔之身来对付人,用网罗的人间高手对付伏魔道,两下相宜,再加上那个什么殷家的呼应后援,又得是一场大战那。”
尽管一直没有证实汲勉就是灰蓬客本人,但实际上在甘斐这几位乾家弟子心中,早将他们等而为一,甘斐握紧了拳头,指节格格作响:“既然知道了他的行踪打算,这可就由不得他了。”
定通不知道甘斐他们为何会突然义愤填膺起来,待知悉了就里之后,才耸然动容,合什叹声道:“我佛慈悲,此凶徒竟有此等渊源,欺师灭祖,天道难容。两逆归一,合当自败。”
仲林波迅速把情势理清:“对方藏在鬼界,既有妖魔为羽翼,也有恶人做爪牙,势力不小,我们这里虽然也是妖鬼人三方俱齐,终究数众悬殊,为万全计,一是需要迅速壮大本署力量,二是立即上报大司马,请他调大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