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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大哥有天命在身,又岂是这等小道能害到的。”王兆靖自问自答,辛启韬只是冷哼。
院子灯火已经点起,家丁们环绕周围,辛启韬走到不远处角落站定,王兆靖也是进入场中,二人拔剑相对。
“贼人三队遇到临时阻截的团练巡丁,分出一队纠缠,其余两队还是朝着这边疾走,两队不过百人。”消息不断的传递过来,何家庄各处的墙头成了望塔,借着灯火的映照,下面一切都是看得清楚。
弓弦绷响,箭支破空呼啸,不断的在周围响起,惨叫声也是不断,不远处也传来亲卫队的发令呼喝,援军就要到了。
可就在这样的情形下,贼人还是不断的向着这边接近,居然摆出一副必死冲击的架势。
“天下这么大,若是京城有什么大佬想要对我动手,凑出这些死士来倒也不难。”赵进神色阴沉的说道。
现在家丁和团练一时间凑不齐太多,尽管比起突袭的贼人来依旧有优势,可如果分散开搜索扑灭,在局部上反倒可能吃亏,贼人们会很容易有机会或者找到突破的方向,但在这个何家庄区域内,贼人的目标只可能是赵字营的核心首领,守备空虚的只有王兆靖,最值得下手的那就是赵进,在这里固守待战,吸引敌人聚在这边,这才是最稳妥的安排。
“樊金榜,不要东张西望,看着前面”前面有队正在怒喝。
“贼人到了”墙头有人大喊,墙头站立的弓手全都是张弓搭箭射下去。
“贼人带着弩,小心”又有人呼喝起来,有弓手从墙头跌落。
贼人居然带着弩,守备街道的长矛家丁立刻扣上了面甲,头都是半低,赵进脸色更加阴沉,从外围一直冲到这里,有弩的消息现在才知道,贼人居然忍受一路的箭射阻击,把弩弓留在现在用。
“平矛,备战,准备向前”前面已经开始发令,赵进站在队列之后,看不到前方情形,但能知道敌人已经冲近,快要接战了。
“樊金榜”有人大喊,赵进眉头一皱,今天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下一刻他就反应过来,不是本队的人在喊,应该是敌人队伍内在喊。
一喊出这个名字,队伍里的一名家丁好似受了刺激,立刻发狂了,先是用力撞身边的人,让身边同伴站立不稳,然后抽出了佩刀,开始乱砍身边的同伴,嘴里还在不住的大喊道:“朝廷杀贼,忠臣杀贼”
夜晚护卫赵进宅邸的家丁都是以上战场的状态守备,铠甲都是披挂完全,身边人拿着刀如果刺向铠甲缝隙会有杀伤,但这么乱砍却很难造成伤害,问题是距离太近,一名家丁脖颈处被割到,鲜血飞溅出来,队伍立刻乱了。
家丁队伍惊叫怒骂,可反应也不慢,根本没有人理会什么朝廷忠臣,队伍紧密,后面的家丁没办法用兵器,直接丢了长矛,扑上前把人搂住,边上的爷反应过来,劈手将刀夺下,然后狠狠就是几下,都闹到这等地步,自然不会手下留情,直接将人打晕。
可队伍里这么一闹,前面正在冲来的几十名贼人却挡不住了,这些敌人打的也是极有章法,怒吼呼喝,不顾头上的弓箭,手中的弩箭和短刀朝前招呼,又有人拼了性命去格挡开面前的长矛,后排已经乱了,这街巷间的队列又是相对单薄,格挡开前面的长矛,后面已经有了空档,就这么硬生生的冲撞进来。
冲破家丁的队列,终于看到了赵进,在灯火映照下,看得格外清楚。
“赵进就在这里了”有人嘶声狂呼,喊出这一句,短斧直接劈在面门上,另一人举起手中弩弓,还没等发射,箭支已经钉入了脖颈。
“我就在这里”赵进没有闪躲,呼喝着大踏步向前,手中长戟做长矛用,直刺向前
“像是辛兄这么明白的人,不会为了大义激愤来这里吧”王兆靖横剑在胸前,缓缓踱步。
这等杀局,何家庄内突然乱起,几处呼应,步点节奏拿捏的极好,如果是以一家之力来做,只怕倾家荡产都不够,人力的确不值钱,可人命就不便宜了,特别是能做成这等事的武夫死士,只怕寻常富豪人家就算倾家荡产也未必够。
“辛某有心杀贼,可自家如何能做得了这样的大事,是魏公公找到了我。”辛启韬沉声说道。
“魏公公魏忠贤”王兆靖一愣,脚步一停,随即笑着说道:“想必给辛兄许了锦绣前程,辛兄如此高洁,居然和阉党合流,也真是出人意料。”
“阉党也是大明的阉党”辛启韬冷声说道,随即又是开口:“你可知魏公公许了什么条件京师金榜题名,三年做到知府,十年内有一个巡抚。”
突然说得这么明白,条件如此清楚,王兆靖眉心拧起,进士功名,主政一府一省,这个许诺当真丰厚,之所以不给京官前程,想必是如此做的话,必然会引起和文臣清流的轩然大波。
想得一多,难免恍惚,动作忍不住一慢,辛启韬动作猛然加快,手中长剑猛地向王兆靖胸前刺来。
围观的家丁们都是身体一震,突然间发动,动作太快,想要伸手已经来不及了。
第893章想通了
可王兆靖突然错步,身体猛地矮下蜷缩,好似全身力量借这蜷缩蓄积,下一刻整个身体骤然伸展,力量迸发,手中狭锋长剑急刺而出,朝向辛启韬的左肋刺去
辛启韬急忙收住动作,手中长剑收回时候看似慌张,回撤间却是划向王兆靖右腕,这一下看着无力,即便有伤也是小伤,可辛启韬身前却有破绽,若能拼着换一下,或许这一战就定下胜负
王兆靖果然要换了,他没理会划向右腕的剑刃,反而弓步前冲,这一剑又是直刺
大凡人知道要受伤的时候,动作总会有变形和迟疑,可这王兆靖却如此坚决,辛启韬回撤的速度也是加快,剑刃只是在对方的手腕上扫了下,双方又是拉开了距离。
剑刃锋锐,在手腕上扫过,王兆靖的衣袖就被割破,可接下来却没有见血,反倒是发出金铁交击的声音。
“这徐州真是产铁的所在,连王贤弟这般读书人,都是一身铁啊”辛启韬平剑在身前,语带讥刺的说道。
王兆靖手上戴着护腕,此时却伸手将身上的袍服撤下,露出一身轻甲,虽然不是包裹全身的制式铠甲,可要害和关节处也有遮